無量劫主!
南方武林道?
他們頂多算是個牆頭草,根本不具備這種格局,讓他們幫幫忙打配合行,若說主導,這些南人懦弱無當,根本不是那塊料。
聖庭內部?
也不可能,在過去或許聖庭就是一個篩子,但自秦王晉王吳王身死,聖庭就已經徹底納入徐謙的掌控之中。周帝的死或許是那些反骨仔最後一次的反撲,但陳安還是了解徐謙,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更何況還直接作用在徐謙自己身上。
那麼剩下唯一能成事的就隻有西北武林道了,川中多大閥,這些高門中人在朝為官者不少,也就是說,西北武林道雖被自己犁了一遍,聲勢大衰,但實力卻沒雖好多少,做這些事情有動機,有能力。
看來有空了,西北武林道還是要再去走上一遭的。
正如此想著,陳安心中忽地一動,扭頭向密室門外看去,在他的燭光照影術中,竟有一人正急速地向著這裡靠近。
嗯?被發現了?不對,這個人好像也是偷摸進來的,他是誰?
片刻之後,一個頭戴鬼臉麵具,身著寬大的黑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密室的門外。
這個身影體態窈窕有著明顯的女性特征,她一揮手,散出濃鬱的白煙,門口的守衛觸之即到,然後她就這麼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直奔堆放各種卷宗典籍處翻找起來。
有鑒於上次丘淵的事情,陳安沒有使用燭光照影術觀看這女子麵具下的容顏,也沒有試圖抹掉對方警覺的念頭,就這麼站在密室書架後的一角,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不停地在密室收藏的各種典籍卷宗中翻找。
好一會之後,她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從大量的個人卷宗案例中抽出一部書卷,並將之展開,仔細閱讀了起來。
隻是她這個閱讀卻沒有從頭開始,而是直接展開到中間,僅作查閱,十分的有目的性。
陳安眼神銳利一眼在其拿起即將翻開之時,就看見了那書卷上的標識,其他的格式套話直接忽略,目光注視在上麵的一個名字上麵——曲輕語。
這人在查輕語的卷宗?
陳安下意識地就想出手將她拿下,可目光閃爍間又似想起了什麼,按捺住衝動,沒有出手。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似乎是查閱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將那卷宗又小心地放回原處。然後想了想,又伸手一扯將附件的幾處卷宗堆都給扯亂。偽造了現場,這才轉身走出這間密檔室。
先用燭光照影術做了個標識將這人的身影鎖定,陳安沒有急著去追,而是走到她剛剛翻閱的卷宗處,從那一堆雜亂的卷宗裡抽出她剛剛翻閱的那本,循著記憶將那她觀看的那處重新展開。
隻見上麵寫著天秀二年,曲氏嫁於步姓屠家子……同心元年,步雲清與曲氏育有一女取名步思卿……垂拱五年,步思卿十周……曲氏贈親手縫製香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儘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陳安心中這麼想著,但還是津津有味的看完了,因為這些都見證著輕語的成長,為為人母。陳安懷著老父親的心裡,十分的感興趣,就像是在審閱著家譜家書。
隻是剛剛那些鬼麵人在看什麼?她似乎也看得津津有味。
陳安皺著眉頭猜想,她會不會是在看步雲清的事跡,畢竟作為一部司主,步雲清的一應信息都是不可能被記錄的,很多事情隻能從曲輕語這側麵論證。
想到步雲清,陳安又不禁對記錄這一切的那個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人真的很有意思,前後對步雲清換了三個稱呼,由一開始頗具侮辱性的屠家子,再到直呼步雲清,再到最後以鬼主代稱。
這個流程完全符合陳安的心裡,就像是麵對一個將自己女兒騙走的臭小子,有一個逐漸認可的過程。
隨手將這冊卷宗翻到最後,陳安很不衛生又相當熟練的往角落處吐了口口水,並伸指將之抹勻,一點墨漬由出現到清晰,漸漸形成一個人名。
沈義倫。
竟是這個家夥,陳安眼皮一跳。
當年雖與這個家夥接觸不多,但僅有的幾次交集,陳安還是給他定下了標簽看似懶散,實則精明,善於火中取栗,十足的機會主義者。
作為當初暗司的絕對高層,哪怕暗司分裂,也必然身踞高位,哪會做這種記錄情報的事情,或者說以他懶散的性格也絕對不會想著要乾整理資料的活計。
可他現在吧不止乾了,還盯著輕語,不,隨著輕語的失蹤已經轉移了,轉給了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