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步思卿杏眼圓睜“胡說?怎麼可能?”
這句話震驚中夾雜著滿滿的不信,那人不隻是個傳說嗎?怎麼會是自己娘親最重要的人,且娘親這麼高潔的人物怎麼會和那個人人厭憎的邪神攪和在一塊。
她這句話一問出口,還縮在地上裝死的圓臉少女和外麵駕車的紅芷紛紛把耳朵給豎了起來,不願錯過了鬼母接下來的解釋。她們感覺今天一天聽到的東西,比過去幾十年加起來了解的江湖傳聞還要深邃。
哪怕是紅芷一直跟隨鬼母左右,從來也隻是被驅使著做這做哪,鬼母從未給她講過為什麼。
鬼母一笑,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道“我很好奇,你爹告訴過你,你為什麼取名思卿嗎?”
步思卿一怔,下意識地想要回答,是父親對母親的傾慕,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認知,可此時想來卻覺得似乎有些牽強附會。
反倒是兒時曾聽娘親講過,她在這個世上還有唯一的一個親人,那個親人失蹤多年,她一直很想念。
這段記憶相當久遠了,久遠到步思卿都有些模糊,模糊到被鬼母問的啞口無言,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過鬼母看她這個樣子,知她應是想起了什麼,於是也不再言語,再次閉目養神起來。今日所說已經夠她消化一陣子的了,其他的多說無益。
隻是她們兩搞這一出,弄得紅芷好生沒趣,可也不敢向鬼母詢問,隻能將精力全部投注在駕車之上。
就這麼一路往東,終在第二天夜裡到了臨近海濱的離縣。
馬車在一座規模不小的宅邸前停下,一富家翁模樣的中年人,帶著下人從府邸中匆匆迎出,見了帶著麵具的鬼母,連忙雙手叩實結了個圓形手印捧在胸前,低頭彎腰施禮道“教徒孫壽,見過鬼母。”
不等鬼母發話,紅芷上前一步道“叫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已然準備好了,經驗豐富的水手,可食三個月的糧食清水都已經準備妥當,隨時都可以起航。”
“那好,我們明日就……”
“我們就在此地休整三天,三天之後,開拔往流風塢,現在給我們安排房間。”
紅芷剛要說什麼,卻被鬼母出言打斷,並帶頭徑直往府邸內部而去,就好像是回自己家一般隨意。
孫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哈腰地道“是,是。”同時為表謙恭,他一路小跑抄在前麵為鬼母引路,哪怕對方根本就不需要。
紅芷有些莫名,抓起圓臉少女跟在鬼母身後道“師父,我們不是即刻就走嗎?京城那邊……”
“尤鐸還是有些能力的,三天時間當能為我爭取下來,正好用這三天時間解決一些手尾。”
鬼母不動神色地瞥了紅芷手中的圓臉少女一眼,還有一句話沒說口,也許此次出海就再也回不來了,當年的仇雖然報了,可還有利息沒收回來呢。最後一次,能收回多少利息,就收回多少。
孫壽眼觀鼻鼻觀心,對身後師徒二人的對話仿佛完全沒有聽見,專心致誌地乾著領路的活計,直到將鬼母一行領入一座僻靜的小院,才轉身過來問鬼母還有什麼吩咐。
鬼母掃了眼小院,揮了揮手讓孫壽退下。
這裡是一正房四偏房的格局,正房中還有兩個副臥,一共七間臥房,足夠寬敞。
她先是指著圓臉少女對紅芷道“帶著她隨便找間房住,如果她有個不對,我第一個拿你是問。”
鬼母語調平常,可卻嚇的紅芷直縮脖子,連忙點頭應是,抓著圓臉少女向正房旁邊的一處偏房走去。
目送她們離開,這時鬼母才轉過臉來看向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的步思卿,語氣略顯客氣了很多,探詢道“你跟我住正房?”
這語氣顯得步思卿根本不是俘虜,而是客人。
不過步思卿顯然沒有注意這一點,這一路上的信息量太大,致使她有些消化不良的感覺。索性將一切紛擾拋之腦後。聞言,隻是抬頭認真地看向鬼母道“你真的能幫我找到娘親嗎?”
鬼母看了她良久,似也認真地點了點頭“不出意外的話,可以。”
實際上她並沒有多少信心,秘藏之事,隻是明晰前因後果之人的一種猜測,到底對是不對,沒人知道,畢竟這麼多年來,出海探尋這件事的人要麼無功而返,要麼再也沒有回來。
但步思卿對此行的意義重大,須得她自願配合,如果強迫反而不美,因此拿話穩住她很有必要。
而步思卿畢竟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驟然聽聞這許多秘辛,難以消化,平日的精明勁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整個人傻傻的,鬼母說什麼,她就信了什麼。
點頭道“好。”就直接往正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