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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房間裡。
初夏和林霄函正在收拾東西往行李箱裡裝。
唐懌插不上手,在旁邊看著不妨礙。
看初夏和林霄函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出聲說:“那你們出去以後自己小心啊,不管在哪裡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保持手機通暢。”
初夏拉上行李箱應聲:“知道啦,你都來回說很多遍了。”
林霄函也拉上了行李箱說:“我和你媽又不是三歲,這輩子去過的地方比你多,不用你這麼操心,你安安心心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唐懌又說:“那還不是你們不聽我的建議。”
如今初夏和林霄函都已經退休放閒了,趁著現在身體健康硬朗,心態也還年輕,最近夫妻倆計劃著說出去旅遊玩一玩。
唐懌是打算給他們找旅遊社的,讓旅行社給他們量身定製一套旅遊方案,讓旅行社做好計劃和安排帶他們出去玩上一玩。
但初夏和林霄函拒絕了,他們打算自己出去。
當然他們自己也沒什麼特彆的旅遊計劃,反正就是出去隨便走走,到不同的地方看看不同的風景,陶冶陶冶情操。
初夏和林霄函可不是能隨便聽人安排的人。
所以在他們拒絕了以後,唐懌也就聽他們的了。
這便給他們找了一個隨行助理,跟著他們隨他們自己去哪。
初夏和林霄函收拾好了行李,唐懌也就沒在這多打擾了。
他出房間走的時候,又囑咐初夏和林霄函一句:“證件都彆忘了帶啊。”
衣服鞋襪生活用品之類的沒帶不要緊,到哪都能買。
但身份證這些東西,那必須是都要帶齊的。
唐懌出去關上門走了。
初夏和林霄函也就歇下來洗漱了一把。
洗漱完回到房間裡,初夏直接上床坐下來休息,林霄函沒立馬閒著,又檢查了一遍他和初夏兩個人的證件是不是都帶上了。
證件倒是都收拾齊了。
但他想了想,覺得還得再帶支鋼筆帶個小筆記本,路上想記點東西或者寫一點東西,拿出來就能用。
雖然說現在手機功能非常強大,但他們還是比較習慣用紙筆。
這麼想著,林霄函打開抽屜找了找。
原本是要找筆記本的,結果不經意打開最下麵兩個抽屜以後,突然忍不住懷起舊來了。因為這兩個抽屜裡,裝的全都是老物件。
林霄函自己的舊物件不是特彆多,初夏的就很多了。
她的抽屜裡塞得比較滿,有當時在鄉下時候和家裡的通信,也有回到城裡以後和鄉下那些人聯係過的信件。
因為這些東西平時都用不到,所以他們是基本不動這兩個抽屜的。
林霄函拉開抽屜沒有立即關合上,初夏也轉頭看到了,於是想一會出聲說了句:“要不……咱們正好去趟潭溪大隊?”
林霄函聞言抬起頭,“
可以啊。”
反正他們本來就沒什麼嚴格的旅行計劃。
初夏想了想,“也不知道劉書記他們都還在不在。”
畢竟當年他們下鄉插隊的時候,劉書記梁有田他們年紀就都不小了。
說著這話,難免就想起那時候的許多事。
初夏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趿上拖鞋走到林霄函旁邊,坐下來在抽屜裡翻了翻,看了看自己收起來的這些舊東西。
翻上一會,忽翻到一個疊得很整齊的紅紙包,上麵寫了個“林”。
初夏把紅紙包捏出來,笑了說:“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林霄函伸手接下來,看了一會道:“我送給你的壓歲錢?”
這紅紙包是出自他的手,他當然是能記得的。
初夏仍舊笑著說:“確切地說,是八分錢的壓歲錢。”
因為錢太少了,紙包又疊得用心,直接留著當禮物就可以了,所以初夏當時沒有拆,收起來後就沒有再動過,早都忘記了。
林霄函看著她說:“你要不打開看看裡麵到底有多少錢?”
初夏聽了這話目露疑惑:“不是八分嗎?”
林霄函伸手把紅紙包送到她麵前,讓她打開。
初夏這便就好奇著把紅紙包接下來,拿在手裡慢慢拆開了,拆開以後看到的不是一分錢麵額的紙幣,而是十元麵額的。
看到十元紙幣露出來的瞬間,初夏眼底露出震驚。
她數完張數看向林霄函,微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道:“八十??”
那個年代的八十塊錢,那可是好大的錢了。
林霄函嗯一聲,“全部身家都給你了。”
初夏忍不住笑起來,“你這也太闊氣了吧?”
林霄函:“還不是因為你當時一直說我小氣……”
說著歎口氣,“結果萬萬沒想到啊,你居然連拆都沒拆開看看。”
看他的表情聽著他的語氣,初夏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一會後她出聲說:“反正也讓你追到了嘛。”
兩人說完這話,又翻著抽屜裡麵的其他東西,一個東西帶起一段相關的回憶,便又說了許多以前的事情。
說著的時候自然少不得感慨——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說得差不多了,老物件都放回原位,抽屜也再度合起來。
既然說好了要去潭溪大隊看一看,除了筆記本和鋼筆,林霄函又多拿了一樣的東西——他以前畫給一一唐懌看的那本畫冊。
年紀大了,晚上入睡時間早。
初夏和林霄函準備好東西,便也就上床睡覺了。
次日不用鬨鐘兩人就早早起了床,洗漱一番在家吃個早飯,在唐懌的囑咐下,和唐懌給他們找的隨行助理一起出門去機場。
隨行助理是個男的年輕人,主要就是跟著幫他們做些雜事。
比如出門的時候開開車,下車的時候幫拿拿行李,到了機場或者是車站,
幫著取票、處理行李之類的。
初夏和林霄函沿路逛了兩個想去的城市。
他們出來玩,當然就是換地方放鬆心情過悠閒的養老生活,餓了就吃東西,累了就休息,想看看風景就去景區逛逛。
到達潭溪大隊所在市的時候,和之前的路過的兩站一樣,隨行助理先到租車公司租上一輛車,方便接下來出行。
晚上在市裡的酒店開好房間住一晚,第二天開車往鄉下去。
隨行助理按導航指引,直接開車去到清河鎮。
車進入到鎮子上的時候,入眼全是陌生的樓房與街景,初夏和林霄函想從旁邊的這些街景裡找到點曾經的熟悉感都很難。
初夏感慨說:“這幾十年,國家發展得可真是快呀。”
林霄函應聲:“可不是麼,一點以前的樣子也看不出來了。”
初夏和林霄函原本也沒打算在鎮上多呆,隻打算開車這麼繞上一圈,看看鎮上的發展與變化,就立即往潭溪大隊去。
但看到一半,忽在街邊看到一個招牌——初夏麵館。
於是初夏和林霄函便又臨時改變了主意,讓隨行助理在麵館附近找地方把車停了下來。
助理下車開門。
初夏和林霄函先後從車上下來。
初夏站在車邊,往“初夏麵館”的招牌看上一眼,又回過頭看向林霄函問:“應該是他們吧?”
林霄函說:“應該是的,進去看看。”
不然哪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說完這話,兩人邁開步子並肩往麵館裡去。
這會還沒到飯點,麵館裡沒有其他的客人來吃飯。
初夏和林霄函走進去後,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燙著短卷發戴著金耳環的女人從後廚出來打招呼問:“坐吧,你們吃點什麼啊?”
初夏和林霄函笑一下,在旁邊的餐桌邊坐下來。
他們看了看牆上的菜單,和他們猜想的一樣,這家店主要賣的是炸醬麵。其他的像水餃餛飩之類的也賣,但看起來隻是帶著賣的。
早上吃完早飯過來的,這會也還沒有餓呢。
看過了牆上的菜單,初夏看向麵前的中年女人出聲問:“我想先問一下,你們家的這個麵館,為什麼叫初夏麵館啊?”
女人笑著道:“哦,是這樣的,這個麵館原先是我爸媽開的,最主要的就是賣炸醬麵,而這個炸醬麵,是他們年輕的時候,他們的老師教給他們做的,他們的老師名字叫初夏,所以就叫初夏麵館。”
聽完這話,初夏忍不住笑起來,和林霄函對視一眼。
然後她又看向女人繼續問:“那你的爸媽,是不是叫李喜生和汪小燕?”
女人聽得眼睛一亮,下意識親切起來,“你們也認識我爸媽啊?”
初夏還沒再回答,後廚裡又出來一個年齡與這女人差不多的男人,他出聲問道:“是有什麼事嗎,聊這麼半天?”
女人轉頭對男人說:“聊爸媽呢
,他們認識爸媽。”
男人聽這話也親切起來道:“是嗎?”
初夏笑著回答:“我叫唐初夏。”
“!!!”
他們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爸媽時常提起的兩位知青老師,就是眼前的這兩位。
兩人瞬間激動了起來,又激動又熱情,連忙轉身去給初夏和林霄函倒水,然後又和初夏林霄函熱情地攀談上好一陣,說他們父母經常提起他們,然後女人忙又去找他們的父母。
不多一會,女人就把同樣老了的李喜生和汪小燕找回來了。
他們兩人也就比初夏林霄函小一兩歲,這個年紀上再見上麵,看起來倒是比初夏和林霄函還要大上好幾歲。
自從初夏和林霄函回城以後,就不曾再見過了。
分彆的時候還都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這會見著麵,都已年老了。
剛才聽到女兒說到初夏和林霄函來了的時候,李喜生和汪小燕還不相信,相信了以後便立馬激動著一路小跑回來了。
進麵館看到初夏和林霄函的一瞬,李喜生和汪小燕更是激動得不行了,好像又變成了當年的小學生一樣,看著初夏和林霄函又是拘謹又是激動問:“唐老師林老師,真的是你們回來了?”
初夏笑著道:“老了,不認識我們啦?”
李喜生和汪小燕越發激動得像小孩子了,“認識認識,就是……沒想到你們還會回來,沒想到這輩子還會見到你們……”
說著說著,高興又激動的聲音裡摻上了些哽咽的顫音。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這兩位老師,這兩位老師是他們人生當中遇到的最大的貴人。
現在雖然都老了。
但李喜生和汪小燕在初夏和林霄函麵前,還是像極了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