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也是微笑著的吧。
她可以說是粗莽的行為,還是讓他想了起來,不,應該說是直白地敞開了心胸,無法說清到底是誰靠近了對方——如果是彼此都在互相靠近的話,又太過美好了。
“請記住這份感覺,不要忘記,哪怕以後我們相隔在不同的世界。請一定要記住啊!”
大喊著的她,祝福著他。
“我會給你發信息哦!我會給你打國際長途電話哦!我會到德國去找你的!”
“在德國等著我啊!”
哪怕是要讀大學的人了,她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大聲呐喊,在眼淚盈眶之前,將自己一直以來儲蓄的情感傾訴而出。
祝福與再次定下的約定,讓拓久忽地想落淚倒地哭泣。
“啊!我會的!我在那裡等你!”
“哦~~~!不要騙我哦~!”
她
他以同樣激情揚起的聲音大聲喊道,也同樣是把他最希望的話說了出來。
隨時隨地產生的抑鬱情感瞬間煙消雲散,他們都長大了。
這是他們無法斬斷的力量。
現在他回了九州,而在最後他會回到德國,鑽研於音樂與藝術之中去,耗儘自己的一生。
不過這次相遇,卻讓他有了“啊,原來她與我隨時在一起”的實感,無論是在多遠的地方。
隻有她才能徹底地理解我。
拓久在此刻,無比認真地在心中說著。
隻要完成了姐姐的任務,繪梨花(erika),我在德國等著你。
機翼敞開的防空聲,輪子轉動的摩擦聲,旁邊坐著人的說話聲,數之不儘的雜音蓋住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朵朵白雲逐步接近著他,藍天比起在地麵的時候,更加湛藍,是無法用畫板展現的顏色。
在遙遠的未來,他們再次重逢,那時候,他們或許會比鑽石還要耀眼,或許會樸素地不被人所注目,但可以確定的是——現在他們都很幸福。
可是……
他忘記了。
他與另一個少女所定下的約定。
那個少女與她之間卻又是多年的好友。
如此地難過。
再是那個在鹿兒島和他存有著不同情感的土氣少女。
如此地悲傷。
在那份遙遠的未來到來前,存在著太多的變數。
……
……
沒有兩個小時,可能隻是一個半小時,他順利抵達了大分機場。當然了,拓久沒有太過激動的心情。有的話,應該也是離家多年後的感慨。
不可思議的是,拓久並沒有過度地懷念大分的家鄉,可能是太過熟悉的緣故。
天空不均勻的顏色陰暗一片,不確定的光點在那之中閃爍,與褐色所接近的顏色籠罩著機場之外的世界,看上去就像洗乾淨衣服後未被倒掉的水槽,呈現了難以忘卻的星雲。
很是真切。
和東京完全不同的感覺。
濃鬱的外景未多吸引拓久的目光,他移開了視線,背著包從機場走出,緊接著摩擦地麵往家前去,這時候姐姐應該在家裡等他。
還要去解釋為什麼不及時趕上航班。
“還是彆說了吧。”
拓久一思考起說出真相可能帶來的後果,還是決定撒善意的謊言。
畢竟指原莉乃也是個女人,也是很八卦的。
抖動的聲音又從口袋裡傳了出來。
“這麼快就來催了嗎?”
不用思考也知道是誰發來的信息,親情的感覺讓拓久雖然抱怨,但還是覺得暖暖的。
下了飛機關了飛行模式,卻沒仔細看信息,現在正好一眼閱覽下來。
果然呢。
最上麵的是來自指原莉乃的問候。
到了沒?到了沒?到了沒?
到了就趕快發個自拍過來,老媽要看你最近的樣子,還有哥哥也是,他要問你最近的情感狀況
可能這就是親情的繁瑣。
尤其是家裡的大哥。
啊,想起指原家的大哥,拓久就覺得腦袋痛。
比起他和指原莉乃,這位大哥算是真正的普通人了。
到了二十歲就結婚,領先了家裡兩位弟妹一大步,而且他也沒去參加婚禮,現在想來,回去是要被好好一頓管教吧。
雖然拓久是和指原莉乃更親些,可和這位大哥的關係也沒差到哪裡去。
也不錯的樣子。
拓久的嘴角向上揚起。
隨後他關掉短信,看起了剩下的信息。
然後頓時就不好了。
不該說是興奮,但這突然的信息卻是在好久之後才傳輸給他的,本來早就應該得到答複的。
在那次之後,她就一直沒上線,可是現在卻突然。
我在鹿兒島的曾於,如果來找我的話,就來這吧——oo
或許,我該改變一下我明天的行程了。
在出發前,去向姐姐要一下她那個好朋友的聯係方式吧。
拓久不由得想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