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為內閣首輔以後,朱翊鈞將內廷的事務托給馮保,“而大柄悉以委居正”。
對張居正不僅委以重任,而且尊禮有加,言必稱“元輔張先生”,或“張先生”,從不直呼其名。
隆慶六年(1572年)六月十九日,張居正剛剛走馬上任幾天,朱翊鈞就單獨召見他,共商大計。
由於明穆宗在位從沒有召見過大臣,所以這事在當時曾引起轟動,使廷臣看到朱翊鈞承業治國的精神和決心,又大大提高了張居正的威信
朱翊鈞從思想上到行動上,全力支持張居正,合力進行改革,推行萬曆新政。
政治改革的主要措施,是萬曆元年(1573年)推行的章奏“考成法”。
它是針對官僚作風和文牘主義而提出的,意在“尊主權,課吏職,信賞罰,一號令”,提高朝廷機構辦事效率。
按照考成法的要求,事必專任,立限完成;層層監督,各負其責。神宗說:“事不考成,何有底績。”
其時,因為朱翊鈞年幼,對祖製還不十分明白,不曉得個中的利害關係。
後來,他意識到張居正的權力過大,“幾乎震主”,這無疑是一個重要原因。
經濟領域的改革,一是清丈全國田畝;二是推廣“一條鞭法”。
萬曆六年(1578年)十一月,朱翊鈞下令在福建行省進行試點。
至萬曆八年(1580年)九月,福建“清丈田糧事竣”。
朱翊鈞與張居正因勢利導,趁熱打鐵,立即通行全國清丈。
戶部奉旨就清丈範圍、職責、政策、方法、費用、期限等製定了八項規定,於同年十一月下發各地。
至萬曆十年(1582)十二月,各省均按三年期限基本完成,總計支出新增一百四十餘萬頃。
推廣“一條鞭法”,是當時經濟改革的又一個重要舉措。
萬曆九年(1581年),一條鞭法已在全國各地“儘行之”。
這標誌著整個張居正改革已經取得了重大勝利。
萬曆朝的前十年,在幼年朱翊鈞的支持下,張居正在政治上、經濟上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政府麵貌煥然一新,經濟狀況也大為改善。
萬曆十年(1582年)六月,一代名臣張居正病逝,朱翊鈞從此開始親政。
這次改革,始於萬曆元年(1573年),至萬曆十年(1582年)基本結束。
它是明中葉以來地主階級革新自救運動的繼續和發展,也是明後期政治、經濟關係新變動的深刻反映。
其範圍,覆蓋政治、經濟諸方麵。具體步驟是,前五年以政治改革為重點,後五年以經濟改革為主要任務。
十年改革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扭轉了正德、嘉靖兩朝以來形成的頹勢。
朱翊鈞親政後,主持了著名的“萬曆三大征”。
先後在明王朝西北、西南邊疆和朝鮮展開的三次大規模軍事行動;分彆為李如鬆(李成梁長子)平定蒙古人哱拜叛變的寧夏之役,李如鬆、麻貴抗擊日本豐臣秀吉政權入侵的朝鮮之役,以及李化龍平定苗疆土司楊應龍叛變的播州之役,鞏固了漢家疆土。
後世有說明軍雖均獲勝,但軍費消耗甚巨。
而三大征實際軍費則由內帑和太倉庫銀足額撥發,三大征結束後,內帑和太倉庫仍有存銀。
萬曆十四年(1586年)十一月,朱翊鈞開始沉湎於酒色之中,身體虛弱,每況愈下。
因此,朱翊鈞執政中後期,幾乎很少上朝。
他處理政事的主要方法是通過諭旨的形式向下麵傳遞。“萬曆三大征”中邊疆大事的處理,都是通過諭旨的形式,而不是大臣們所希望的“召對”形式。
在三大征結束之後,朱翊鈞對於大臣們的奏章的批複,似乎更不感興趣了。
同年,禮部主事盧洪春奏曰:朱翊鈞“日夜縱飲作樂”。從同年起,為爭立皇太子,演成了曠日持久的“國本之爭”。
明末官僚隊伍中黨派林立,門戶之爭日盛一日,互相傾軋。
東林黨、宣黨、昆黨、齊黨、浙黨,名目眾多。
在東林黨爭無休無止之時,由於明神宗私愛貴妃鄭氏之子、福王朱常洵,堅持其王府莊田“務足四萬頃之數”,才肯讓其出京之國,於是在朝廷又掀起了一場長達七八年之久的福王莊田之爭。
福王之國洛陽剛剛過了一年,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初四日酉時,又發生了晚明曆史上著名的梃擊案,作案的是一個名叫張差的薊州男子,史稱“梃擊案”。
起初,皇太子也以為“必有主使”。
是時,鄭貴妃一再指天發誓,自明無他。
朱翊鈞見事涉鄭氏,加上多年來人們一直議論他不善待皇太子,感到事情重大,怕火燒自己,很快就親自定張差為“瘋癲奸徒”,並命“毋得株連無辜,致傷天和”,隻處決張差及與之有關的太監龐保、劉成二人。
並特地為此於同月二十八日,一反常態,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召見大臣,宣布他的命令,將此案草草收場。
因立太子之事與內閣爭執長達十餘年,最後索性三十年不出宮門、不理朝政、不郊、不廟、不朝、不見、不批、不講。
萬曆十七年(1589年),朱翊鈞不再接見朝臣,內閣出現了“人滯於官”和“曹署多空”的現象。
至於貪財一事,朱翊鈞他在親政以後,查抄了馮保、張居正的家產,就讓太監張誠全部搬入宮中,歸自己支配。
為了掠奪錢財,他派出宦官擔任礦監稅使,四處搜刮民財。
萬曆二十五年(1597年),右副都禦史謝傑批評朱翊鈞荒於政事,親政後政不如初:“陛下孝順父母、尊祖、好學、勤政、敬天、愛民、節約開支、聽取意見、親人和賢人,都不能夠像當初一樣。”
以至於朱翊鈞在位中期以後,方入內閣的廷臣不知皇帝長相如何,於慎行、趙誌皋、張位和沈一貫等四位國家重臣雖對政事憂心如焚,卻無計可施,僅能以數太陽影子長短來打發值班的時間。
萬曆四十年(1612年),南京各道禦史上疏:“中央機構空虛,各種事務荒廢,皇上深居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一次接見大臣,天下將有陸沉之憂。”
首輔葉向高卻說皇帝一日可接見福王兩次。
萬曆四十五年(1617年)十一月,部、寺大官十缺六、七,風憲重地空署幾年,六科隻剩下四個人,十三道隻剩下五人。
萬曆中期後雖然不上朝,但是不上朝之後並沒有宦官之亂,也沒有外戚乾政,也沒有嚴嵩這樣的奸臣,朝內黨爭也有所控製,萬曆對於日軍攻打朝鮮、女真入侵和梃擊案都有反應,表示雖然忽略一般朝政,還是關心國家大事,並透過一定的方式控製朝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