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劭見是刑顒說話,頓時致歉道“子昂啊,吾悔不聽你之言,才乾下了這等事。隻是……隻是書信致歉,送與糧草,那公孫瓚能善罷甘休嗎?我可聽說那公孫瓚素來脾氣不太好……”
刑顒剛要回話,立刻有人打斷道“國相言之有理,那公孫瓚不過一粗野武夫,不通儀化,自然不會因為國相低頭而善罷甘休。愚以為,我軍應當緊閉城門,據城而守。國都樂成城高池深,城內糧草充足,足以守禦。當年百萬黃巾尚且無法攻克,那公孫匹夫又有何能?”
刑顒一看,說話之人乃是郡丞孟岱,當初挑唆應劭不發糧草的人裡就有他。
刑顒大怒,訓斥道“孟公岩之言大謬!先者因自私而開罪友善之軍,本就讓我等陷入不義之境地。現在又要拋棄城外百姓而閉門自守,任由國內之民遭此無妄之災。此非賢人所為也!”
而後轉對應劭言曰“明公身居國相之位,當以身作則,以善舉來安定國內。怎可聽信奸邪小人直言,在邪路上越走越遠呢!”
孟岱撇嘴道“嘁,此書生之見也!此刻大敵當前,敵軍即將兵臨城下。國相豈能不顧及自身安危,反而授首待擒,太阿倒持,將自己身家性命交由粗鄙武夫處置?”
“這……”應劭也不知該聽誰的好,陷入了猶豫之中。
刑顒見應劭如此不堪,怒火上湧,當即對著他拱了拱手“明公若要執意如此,恕顒……不能奉陪了!”
說罷離席而去。
應劭剛要挽留,在座眾人卻攔住了他“國相,讓他去吧!孟公岩言之有理,我等眼下還是應以守城為上策!”
他們大多是貪生怕死之輩,聽了孟岱的分析,害怕那公孫瓚報複到自己頭上,自然紛紛支持孟岱,勸應劭守城。
應劭這人本來並非沒有主見之人,他在自己擅長的刑律事務上,向來是說一不二,不容任何人反駁的。在軍事上也經常喜歡同人辯論,隻是自從當年西北之亂時,他在朝堂上舌戰群儒,力挺李相如,以其滔滔辯才使對手一個個皆成口下敗將。結果轉眼李相如就叛變了朝廷,狠狠打了他的臉,自那之後,他在軍事上就開始變得不怎麼自信了。
現在聽座下眾人都這麼說,也隻好聽他們的了。
孟岱見刑顒走了,又趁機進讒言道“國相,那刑顒棄您而去,定然心懷不滿。他很可能就此……”
“就此什麼?”
“就此投奔那公孫瓚,勾結外敵來謀害我們啊!”
應劭連連擺手,反駁道“不會!刑子昂德行堂堂之人,不會行此不義之舉的!”
孟岱冷冷一笑“國相既然知道他是注重道德之人,又豈不知他會把道義置於您之上?他口稱為了城外百姓,如若投靠了公孫瓚,在他看來那就是拯救百姓的義舉!而討伐您這個拋棄城外百姓的‘不義’之人,又有何錯?”
應劭頓時冷汗流下,忙問道“那依公岩看,我當如何?”
“立即下令,拘捕刑顒!”
應劭不由猶豫道“這……不太好吧?”畢竟他跟刑顒私交還是不錯的。
而座中眾人則紛紛勸道“國相,現下城內安危要緊啊!咱們把他關起來,也是為他好!如果他真的勾結了公孫逆賊,走上歧路,才是害了他啊!”
於是應劭聽從了他們的勸說,下令逮捕了刑顒。同時在孟岱的建議下,立刻緊閉城門,從這時起,禁絕一切城內外往來,不許任何人進出。
而當公孫瓚的部隊到達樂成城下時,看到的已經是一副防備嚴密的景象了。
公孫瓚冷哼道“哼,本將軍對於攻城的確不如野戰那麼擅長,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保住自己平安了嗎?”
當即下令,讓他麾下的步卒包圍樂成城,將城池團團圍住。
在進行了一番試探性的攻擊後,發現這城果然不太好攻下。於是便轉而對單經下令道“單經,給你個任務,去渤海那邊聯絡張都尉,問問他能不能搭把手,協助咱們攻城!”
張飛他們當年跟著朱儁參加平定黃巾之亂時,攻克過不少城池,應該頗有攻城經驗,讓他來幫忙,可比自己單獨攻城要好多了!
單經當即領命,去了渤海。此時張飛正在渤海北部清理黃巾餘黨呢,並沒有跟公孫瓚一起。
他一看單經來請他幫忙,一口答應,親自帶著部隊來到樂成城下,準備向幽州軍展現一下青州軍的攻城能力。
孟岱此人,史書沒有記載其表字,公岩乃作者替他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