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剛鬆下來的趙高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心中飛快地盤衡一陣,發現根本沒有破局的辦法。
除非是……
這個原本在鹹陽時不敢多想,又怎麼也忍不住去想的念頭再次從心底冒出來,讓趙高的身子打了個哆嗦。
不過顫鬥過後,這個念頭並沒有被趙高壓下去,而是將目光再次落到了胡亥的身上。
蒙毅對嬴政的安排並沒有多想,也認為這是極為正常的。
他跟黃品關係走得近,即便再如何避嫌,話頭也會有意無意偏向黃品。
李斯則與他正相反,自然也不能陪著過去。
隻有胡毋敬跟誰走得都不那麼近,自然有話要問他才是。
所以蒙毅隻是讓十幾個最可靠的郎官也換了便裝,跟著嬴政下去。
出巡的儀仗與人馬極為顯眼,想要問出實情,自然要走得遠些。
但是這麼一走,越走越讓嬴政心中發沉。
離得田地近了,荒草看得更為真切,比遠眺時認為的廢了一半更為嚴重。
彆說繳田稅,怕是黔首連糊口都不夠。
胡毋敬雖是掌管宗廟禮法的奉常,可在成為九卿之前,也是在輾轉許多官職一步一步上來的。
他知道嬴政為何要下來,也明白此時是什麼心情。
不過胡毋敬並沒有急著勸慰,而是在離了儀仗遠些,前方的遠處又有個勞作的老者時才開口道:“陛下莫要心急。
連年的水患,有此境況也是正常。
且陛下出巡的一個緣由,不就是為了察看這個。”
頓了頓,胡毋敬朝著前方的老者指了指繼續道:“雖說勞作者都是老者與婦孺,可看臉色卻無苦楚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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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這裡是陽夏,是安國侯的族居之地。
一縣的青壯就那麼多,都跟著安國侯走了,哪裡還能見著人。”
嬴政搖了搖頭,“彆寬慰朕了,陽夏是滿萬戶的上縣。
按一護一青壯來算,也該還有數千的青壯。
可走了半晌,你可看到一個?”
看到胡毋敬還有開口相勸的意思,嬴政擺了擺手,“你不是佞臣,說不出能哄朕開心的說辭。
彆絞儘腦汁白費力氣了。
況且你覺得朕會連這點事情都受不住嗎?”
胡毋敬不慌不忙道:“陛下真乃明君,是臣落下乘了。
不過臣可不是硬勸,那老者的神色雖然帶著疲憊,可卻真的沒帶一絲的苦相。”
嬴政凝神看了看遠處的老者,微微頷首道:“你說得這個倒是不假。
可你也說了,這裡是陽夏,是朕給那假子硬安的族居之地。
且不說會不會有人為此而多些照拂,單說以黃品捉錢的本事,跟著他的那種青壯哪個都不會短了財帛。
地雖然耕不完,卻也不擔心罰貲。
問題是青壯都哪去了?
陽夏雖有遭災,卻並不那麼嚴重。
況且大水哪能隻衝青壯而不衝老者婦孺。
另外,是陽夏一縣如此,還是整個陳郡都是如此?!”
胡毋敬對這個問題其實也極為疑惑,想了想,應道:“確實是讓人費解。
按道理陽夏的口眾有安國侯的照拂,上傅確實會多些,可徭役卻能以錢抵消。
用不著去修陵,也不必去北地,怎麼也該能看到些青壯才對。”
聽了胡毋敬的疑惑,嬴政猛得停下腳步,臉色也變得蒼白了一些。
緊擰著眉頭心中反轉了一陣,嬴政扭頭望了一眼已經變成一條黑線的儀仗車隊,深呼吸了一下,轉回頭快步走向那個勞作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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