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麼久卻半分起色都沒有,怎麼能不著急。”
說到這,胡亥望了望帳門,低垂下目光糾結了一陣,壓低聲音再次道:“這次暈倒後阿翁的氣色再不複先前。
完全是重疾不濟之色,我……我……
我真怕……”
“慎言!”同樣低聲勸阻一句,趙高神色變得極為凝重,盯著胡亥看了幾息,才緩聲繼續道:“彆忘了你是公子,這樣的擔憂隻能放在心裡,萬萬不能說出。”
說到這,趙高也向帳門望了望,隨後與其透著擔憂將聲音壓到最低道:“不過你的擔憂也並非沒有道理。
陛下的身子一直都是老醫令在盯著。
如今連老醫令都束手無策……
唉………”
聽到趙高的歎息,胡亥心中猛得發緊,“先生也是如此憂心?
這…這該怎麼辦。
難道阿翁真要……”
猛得想起趙高前腳的叮囑,知道出後邊的話萬萬不能說出來?
胡亥猛得先收聲,隨後又改口道:“若是太醫令沒有辦法,那便召集更多的醫官與醫人。
總不能這樣耽擱,怎麼也要等到仙藥取回。”
“太醫令可是天下醫術最高之人,連他都束手無策,你覺得其他人便能行?”
做出無奈的樣子應了一句,趙高低垂著的目光閃過一抹寒芒,沉聲繼續道:“許多事商議的時候雖然沒特意叫上你,可卻也並沒有特意背著你。
你該知道陛下真正的用意並非是求仙藥,而是搜尋隱匿到海島的餘孽。
徐福,隻是個幌子而已。”
略微沉默了一下,趙高抬起目光看向胡亥,邊搖頭邊緩聲道:“此外,你以為徐福這次是真想出海?
他完全是被逼無奈。
不然數年間,樣貌如何會變得這麼大。”
胡亥瞪大了眼睛,“先生的意思是根本就沒有仙藥?
徐福也根本不是什麼仙師,一直都在誆騙阿翁?”
趙高擺擺手,“凡事都不會空穴來風,仙藥之說也是如此。
徐福也並不是隻知誆騙的方士,真本事還是有些的。
但若是真有能長生的仙藥,怎麼可能數年間就被找到。”
趙高的話徹底讓胡亥失去了希望,大滴大滴的淚水落下的同時,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這可怎麼辦……
先生,你說這該怎麼辦……
我不想失了阿翁,不想讓阿翁離開……”
“唉……”
以重重的歎息聲做為回應,趙高將袍袖裡的手一張一握了幾次,終是咬咬牙道:“辦法也不是一點都沒有。”
胡亥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趙高的胳膊,急切的詢問道:“先生快說到底是什麼辦法。”
咧嘴對胡亥苦笑兩聲,趙高做出無奈的樣子道:“我不比你的擔憂少到哪去。
這個辦法若是極為穩妥,我就諫言了。
實在是這個法子吉凶難料。
若是成了,陛下自當無恙,最不濟也能拖到徐福回來。
可若是不成,怕是還會加重陛下之疾。”
解釋到這,見胡亥雖然鬆了手,神色卻依舊焦急。
趙高的心跳開始加快,竭力壓下那股說不清是激動,還是懼怕,亦或是難過得心緒,附在胡亥耳旁低言了幾句。
聽了趙高的法子,胡亥先是驚駭的緊抱著趙高的胳膊,隨後陷入了糾結當中。
過了半晌,胡亥猛得用袍袖擦了擦淚水,神色決然的對著趙高伸出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