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品與李信早就開始布局,誰勸都不會有用。
以李斯為首的相府一眾重臣,又絕對不會甘心讓黃品入主相府。
不管是誰繼位,都無法壓製住這兩股力量的相互碰撞。
而蒙氏不管站在哪邊,又勢必會讓碰撞變得更為激烈。
站在扶蘇那邊,北軍會分裂,進而讓曾經的袍澤相互舉劍廝殺。
站在李斯那邊,北軍與河西和南軍又會相爭。
大秦必將血流成河。
而一想到麵對這樣的態勢他居然無能為力,蒙恬的心就如同被狠狠踹了一下,痛徹心扉。
握緊拳頭用力揮舞著發泄了幾下,蒙恬扶著案幾緩緩站起。
如今的大秦,是始皇帝一生的心血,更何況湧動的暗流一直都未徹底解決。
如果他不站出來對兩方進行斡旋,隻會讓大秦毀得更為乾脆。
而且除了他,也沒有旁人有對兩方進行斡旋。
另外,他不相信李斯看不清相爭的厲害,看不到最終的後果。
先去行營,再去河西,必須要將兩方按壓下來。
不過蒙恬剛剛站起,貼身的短兵突然拿著一封信件走了進來。
看到蒙恬的臉色蒼白,且嘴角掛著血跡,短兵猛得大驚失色道:“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無需擔心我。”
強壓心中的焦急安撫一句短兵,蒙恬伸手接過信件。
打開信件飛快地掃了一遍,蒙恬的身子搖晃了幾下癱坐在地上。
行營已經入了上郡,並且行至了陽周,但卻並未繼續北上九原而是掉頭南下。
而且這還不是最主要的,行營給上郡的傳令的是沿途沒有任何召見,甚至連這個決定都不需要上報九原的大將軍府。
這與先前的傳詔並不相符。
且不管始皇帝是不是崩殂,行營或是繼續北上九原,或是傳令他前往行營。
畢竟始皇帝北上就是為了見他。
此時繞開他不說,居然還不想讓他知曉行營的動向。
這無異於更坐實了李信信中所寫。
他連斡旋的機會都變得極為渺茫。
越想越是驚駭,蒙恬心口再次一悶,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不過蒙恬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
用袍袖隨意的擦了擦嘴巴,又揮揮手對驚慌失措的短兵示意無事,蒙恬再次陷入沉思。
過了好半晌,蒙恬支撐著身體回到案幾旁,提筆給王離寫了封傳信。
派王離前往行營。
打算看看王離回來是如何複命。
若是聲稱見到了始皇帝,那意味著王離將徹底無可救藥。
為了避免北軍分裂,隻能狠心將其殺之。
若是提出疑義,北軍分裂的可能便小上許多,他也可以安心追上行營斡旋。
而為了更為穩妥,蒙恬又下了一道軍令。
從雲中郡抽調五千騎士極速南下暫駐於膚施。
待可斡旋時,以便與他的短兵彙合,施壓於行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