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人不說,魏源雖然失職,但卻不是能力不夠,而是被束縛住手腳,不敢輕舉妄動。且這次救災也是儘心儘力,過往也沒有大不妥,在徐秋看來已經算是一位好官了。
竟也隨便免職下獄,他們人還在贛洲,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有什麼好氣的?”
李淩峰覷了他一眼,這些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如今他策反了其餘六姓,拿到了不少人貪汙受賄,魚肉百姓的罪證,隻等京裡來信,他就能現身人前了。
“屬下就是覺得氣憤,這些人膽大包天,還借機鼓動流民,暗殺朝廷命官,真是找死。”
李淩峰聽他這麼說不置可否。
找死的事辦多了,就不差這一件了。
好在如今有其他氏族幫忙安置災民,李淩峰這才騰得出手來查贛洲這些官員的罪證,當然,最側重的還是跟‘貪汙工程款’相關的。
想將贛洲官場整頓乾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等徐秋查到這些人貪汙罪證呈報過來的時候,李淩峰也免不了大大發了一次火。
偌大一個贛洲,上行下效,竟然找不到一個身上乾淨的。
就連魏源,多多少少也牽扯其中。
他這樣的已經算是贛洲官場裡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蓮了。
但是沒法子,水至清則無魚,有的時候你想做事,就要跟彆人一樣去貪,去經營,否則就會被排擠,但是去貪了,很容易就迷失其中,陷入泥沼,想再去做事又會被牽製,被掣肘。
一輪一輪,反反複複,惡性循環。
李淩峰查辦不了這麼多人,而且他要想有人替自己辦事,也不能一竿子打死,風氣如此,想改非一朝一夕,他是個人,卻不是聖人,沒有大神通,隻有雙拳。
在時代,在國家,在百姓麵前,一個人能影響的有很多,一個人能影響的又很少。
隨著永德帝的密詔回返,李淩峰來贛洲半年,第一次在這個地方穿上了自己的官服,還是在夜裡。
夜色如墨,昏黃的光被風吹著在簷下輕輕擺動。
李淩峰頭戴烏紗帽,一身大紅色官袍威嚴又莊重,腰上是天子欽賜的麒麟玉帶,舉手投足,威儀儘顯。
林府左右早已被兵士圍滿,他的身後是餘下幾大氏族的主事,還有不少官員,包括贛洲布政參議陶之然。
直到今夜被秘密請到此處,他們才知道原來除了自己,還有這麼多老熟人,不由麵麵相覷,又心領神會。
徐秋早已經拿著密令調來了城裡一半的兵將,領頭人是贛洲的指揮副使,一身甲胄威風凜凜,兩隻虎目炯炯有神。
來將單膝跪地,聲如洪鐘,“啟稟大人,末將吳秉權,已按令將程知節拿下,程府上下二百三十一口,儘數看押。”
他是永德帝早早安排到贛洲收攏軍權的虎將,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李淩峰左手托著天子密詔,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轉頭對著身後的一行官員輕輕笑了笑。
“贛洲宣撫使李淩峰,奉天子密詔,查明罪證,肅清官場,代行天子之權,鎮壓貪腐蠹蟲,今夜將涉案者一一緝拿。”
“諸君暫待,本官持詔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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