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秀娥的親戚也是個直脾氣,聽說是要喂貓,根本不要她的錢“一隻貓崽子能喝多少你每天早上拿著奶瓶過來就是了”
算是解決了食物問題。
眼下最需要的是保暖,鞋盒裡現在墊著的是時晚已經穿不了的舊衣服,但她還是覺得縫一個小墊子比較好。
“嘶”靠在沙發上縫墊子,和時遠誌說著話,一個走神,針尖戳到了手。
瑩白指尖嬌嫩,霎時滲出一串血珠。
“你去睡一會兒,我來縫。”一直沒開口,向潔趕時晚回房間休息,“天天晚上睡不好覺,真把自己當豌豆親媽了。”
自家姑娘這脾氣真是隨他們,性子一點兒都不帶變的。
時晚不好意思地笑笑,唇邊一個軟乎乎的梨渦。
豌豆年齡小,晚上總要吃好幾次奶,她隻能定好鬨鐘,一夜起來三四趟。
累歸累,但畢竟是她撿回來的貓咪,總要負起責任。
這麼想著,時晚又想起那天賀尋的話。
既然決定要救豌豆,她肯定也會好好養它,難不成還能把豌豆交給隻會哭鼻子的錢小寶
賀尋這個人
不懂他在想什麼,時晚搖頭,是真的很奇怪。
聶一鳴聲勢浩大的重裝房子計劃持續近一周,家屬院也被苦不堪言地騷擾了一周。
賀尋曾經試圖阻止過對方,到底沒攔下來,最後隻能隨聶一鳴去了。
“真不去住我那兒”嬌生慣養長大,聶一鳴看這破院子哪裡都不順眼,恨不得把家屬樓扒了重建,“尋哥你要是嫌我吵,我在市裡還有好幾套房”
他說的市裡是青城最繁華的商業區,顯然已經把家屬院這一片劃為鄉下。
“不用。”然而賀尋拒絕得乾脆。
“行吧”不明白為什麼,聶一鳴有些氣餒,旋即眼睛一亮,抬手去撞賀尋的胳膊,“我說尋哥,怪不得你不走呢”
聶一鳴尾音蕩漾,幾乎快要飄到天上去,賀尋心智再堅定,也免不了被勾得隨對方的視線看去。
午後陽光好,今天又飄了幾朵雲,難得溫柔的日光灑在院裡。風也溫柔,輕輕拂動少女的裙角和發絲。
露在外麵的肌膚瑩白,白裙是收腰的款式,賀尋頭一次發現那小姑娘的腰居然那麼細。
簡直一伸手就能握住。
他眸色微暗。
“大熱天的,這是要去哪兒啊”毫無眼色的聶一鳴在一旁聒噪,“去見男朋友”
賀尋沒應這句話。
果然是養不了嗎。
站在五樓陽台上,一眼就能看見小姑娘懷裡還有隻貓。
他懶洋洋地收回視線,不知為何,心裡卻並沒有預言成功的喜悅。
時晚也不想在夏日午後出門。
但豌豆最近很不愛吃飯,總是吃一點兒就不肯再碰。
眼見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肉沒幾天消了下去,她著急得不行,於是打算去獸醫站看一看。
這年還沒有以後那麼多各具特色的寵物醫院,能給貓貓狗狗看病的就隻有獸醫站一個地方。
獸醫站離家屬院不遠,坐公交不過兩站路。
“沒什麼事,就是不太消化。”好在檢查結果是好的,獸醫給豌豆開了一包藥,“三分之一顆磨碎了喂,一天一頓,胃口恢複就不用吃了。”
時晚總算鬆了口氣。
拿完藥,她抱著豌豆,在公交車站等車。
不一會兒,車還沒來,頭頂先飄上了烏雲。
夏日暴雨來得比想象中快,幾乎在雲翳漫上的瞬間,轟隆一聲,雨點伴著雷聲砸下。
公交站台帶著雨棚,絕大部分雨絲進不來,但隨著風漸起,雨勢驟密。雨棚便阻擋不了被風裹挾的雨水。
到底年紀小,豌豆被凍得喵嗚喵嗚直叫。
“沒事沒事。”把豌豆在懷裡抱緊,時晚側過身,替豌豆擋去一部分雨水,“公交車馬上就來了。”
獸醫站的位置稍微偏一些,出租車很少出沒,可搭乘的隻有公交車。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暴雨衝垮了什麼路段,五分鐘一趟的公交車許久未來,反倒是雨越下越大。
風聲雨勢凶猛,地麵層疊積起一大片落葉。
這下連時晚都冷得不行。
全然沒有想到會被困在站台下,天色漸黑,後悔也來不及。時晚隻能把豌豆抱得更緊一些。祈禱公交車趕快來。
不知道站了多久,寒氣透骨,她禁不住微微發抖。
雨卻突然停了。
耳邊還有雨水下落的劈啪聲,時晚抬頭。
正對上少年漆黑的眼眸。
和平日的笑意不同,他眸色裡狹著幾分薄怒。
顯然是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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