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奇也有些意外,他有膽子承認此事?
淺川壽解釋道:“那晚這老小子開著車到碼頭門口,副駕駛就坐著一個脅迫他的軍統。
當時他還假裝沒事呢。”
德川雄男淡淡說道,“哦?”
“後來我組織人員從裡麵往外找,這貨已經被打暈在路邊。”
也正因為如此,反而解除了懷疑。
鄭開奇驚訝道:“黃老板還有如此魄力哦?”
黃金翔在那哭喪著臉,“科長您彆開玩笑了。我是被頂著肚子在撒謊啊。
我也沒那個膽子啊,幾位長官,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我真的是被逼的啊,中途下了車就被乾暈過去了。”
這狡猾的青幫大佬,並沒有說對方持有短笛,並身負重傷的事情。
如果知道他放走了短笛,再無辜也是個死。
鄭開奇心裡嘀咕著,嘴裡說道:“應該就是那個在裡麵策應的軍統?他選擇了殿後?還是沒來得及撤退,最後選擇了黃金翔的車?”
德川雄男喝道:“那個人是誰?為什麼選擇你?是不是你的熟人?嗯?說謊滴,死啦死啦。”
“絕對沒有啊,長官。我真的不認識。”黃金翔苦著臉。
淺川壽說道:“可能是當時這老小子在我身邊,讓那個軍統知道他跟本地的日本士兵關係好,看的比較鬆。
所以才選擇的他。”
說的沒毛病,當時孟不凡確實是那樣想的。
當時那麼多老板都窩在自家小窩不敢動彈,唯有黃金翔。
德川雄男眯著眼睛,冷笑道:“說,那個眉眉,現在在哪?你與她是什麼關係?那個軍統又與她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要冒險救她?”
黃金翔看了鄭開奇一眼,後者笑了,“老黃你這一看我,太君得認為眉眉跟我有點什麼了。”
德川雄男說道:“跟你沒有什麼關係麼?”
鄭開奇淡淡說道:“有點關係,有過夜晚的浪漫而已。”
黃金翔哆哆嗦嗦解釋道:“眉眉小姐之前和鄭科長自然不認識,我是為了討好鄭科長,特意在一些不入流的小明星裡找出來的。
我與眉眉小姐也是一樣,沒見過幾次的。
那晚上也是因為鄭科長說要來,我才遣人請了眉眉小姐來。
結果因為葉小姐提前去了,在那找鄭科長,嚇得鄭科長沒來。”
“放屁。”鄭開奇笑罵道,“我怕一個女人?我是有事走不開。”
德川雄男看向他,“本來有事,為何後來又不來了?我記得你可黏糊人家葉小姐了。”
“我黏糊沒用啊。”鄭開奇苦笑道:“那晚老黃打來電話,說葉小姐態度可凶。非要找我,我想著我沒得罪人家啊。加上我家那位也聽到點風聲,就央求我不讓我去了。”
他嘻嘻笑著,德川雄男也嗬嗬笑著,但眼神裡沒有絲毫笑意。
他轉而看向黃金翔,“那晚,電話是你打的?是誰接的?”
鄭開奇笑眯眯看了過去。
黃金翔心裡咯噔一下。
誰接的?
是個男的。是鄭科長身邊的保鏢,也是那個菜館的男老板。他送禮時接觸過。
不過鄭科長看過來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什麼意思?
如果日本人沒有來,他黃金翔在上海灘也是數得著的人物,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
他沒想那麼多,想的是鄭開奇想把話題轉移開,彆老是在兩人身上探索。
於是他點點頭,“先是那個男老板接的,隨即就給了鄭科長。”
鄭開奇罵道:“聲音那麼大,我家女人立馬聽見了。大喇叭的嘴。”
“對不住對不住。”黃金翔心想自己猜對了。那個電話隻是那個顧東來接的,沒有鄭開奇的份兒。
德川雄男微微點頭,又開始討論其他的。
鄭開奇讓黃金翔去準備飯菜,“抓緊啊,都餓了。”
兩位中佐還在那說著。
德川雄男說道:“是因為眉眉被救走了,你才打葉小姐的主意?”
淺川壽義正嚴辭起來,“我什麼女人沒見過?隻是知道她要離開上海,想著為帝國服務一下。”
“行了,不說那些。”德川雄男說道:“那個房間我進去檢查過,當時裡麵的女人,其實是葉小姐?我以為是眉眉小姐。”
淺川壽嘿嘿笑,“我也是怕你發現了是葉小姐,阻攔我。想不到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在德川雄男離開後,淺川壽的貼身侍衛親自看門,門還是在外麵鎖上的。
“然後你進入後就被攻擊,昏迷不醒。”
“對啊,我一直很納悶,怎麼就會這樣。”淺川壽喝道:“從頭到尾都有人看守,除了——”
那晚,安排眉眉和小混混展力提前離開,為了方便行事,讓眉眉換上了葉維美的旗袍,就那麼巧,因為這身旗袍,眉眉在門口被攔了下來,直接送到了淺川壽的行營房間。
而後來避無可避的鄭開奇,秉承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帶著葉維美去淺川壽的行營藏起來,以為他會在外麵主持大局,一時半會不會進入。
反而發現了眉眉。
也因此救下了她。
當德川雄男進入查看,外麵的淺川壽不敢阻攔。
德川雄男當時檢查了所有地方,就是沒有矮下身去看看床底下。
那種中式床是有高高的床腿,藏著兩個人一點問題沒有的。
他離開後,房門反鎖,房間內三人等著下一個開門的人。
正好是讓手下都退開,淫心大動的淺川壽自己開門進來。
趁著他轉身從裡麵鎖門的機會,鄭開奇敲暈了他。
後來利用眉眉去跟黃金翔去要鑰匙,提前上了黃金翔的車,最後跟著車一起離開。
整個夜晚事件的發展,有了太多的不可回溯的巧合,即便是親曆者鄭開奇,也無法說出每一次巧合的合理性來源。
比如,孟不凡的軍統突襲,就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邊,德川雄男說道:“暗中藏在勞工裡,伺機殺死熊本,救下眉眉,引進外麵的軍統爬進來,包括製造了混戰,趁機破壞了冰室裡的東西。”
淺川壽很興奮,“看看,是不是跟我沒關係?”
德川雄男的眉頭卻皺得越來越厲害。
“問題是,軍統是如何知曉,那些內幕消息,並且直取中宮,直接來破壞的。
又是誰,救下了床上的葉小姐?
而且,為什麼,對於唾手可得的,殺掉你的機會,卻沒有下手?”
鄭開奇察覺到,德川雄男往自己這邊輕輕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