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鬼姑被這個場麵整破防了。
她真的是震驚又無語。
“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欣賞男人的。”
她一顆孤寂的心被攪動,像是萬年不被動的泥潭被一顆很大很大的石頭砸了進去,地下的淤泥都翻騰了。
不過,這個男人的傷勢,真的是觸目驚心。
這樣了,還能自行下車?
真是不知死活還裝帥!
她很快收斂心神,也拿起了鑷子,走了過去。
“男人真是不知死活。”
被浸了水的牛皮鞭,衣衫儘碎不說,直接把破碎的衣服碎屑都打進了破開的血肉裡麵。不清理乾淨,就會發炎。
在舊社會,有時候發炎,就代表著死。
即便是鄭開奇也是一樣,很多同事在牢裡就因為這個原因死去的就不在少數。
昂貴的盤尼西林,絕對不會給囚犯用的。
他渾身傷口細碎又深,比自己上次被拷打嚴重多了。
挑揀碎屑是個繁重又細致的活,三人好不容易清理了一麵,阿奎給翻了身,三人繼續清理。
“嘟嘟嘟”。
敲門聲響。
“水快涼了,還沒好麼?”是顧東來上來了。
“快了。”
這一快,又是半個時辰。
顧嫂罵罵咧咧又燒了一鍋水加上。
最後阿奎扛著他下來,小心翼翼放進滿是藥味的溫水裡。
本來很輕鬆的活,阿奎額頭卻滲出汗水。
唯恐驚動了鼾聲陣陣的少爺。
“好精密的操控。”鬼姑跟在後麵。
此刻白裡透紅的鄭開齊已經吸引不到她,都被阿奎的手法驚動。
“不,他從來沒有吸引到我,何來已經?”
鬼姑驚訝於阿奎的細膩和手法。
竟有如此的高手!
鋼筋鐵骨的男人他見過不少,血肉猛男也不在少數。
她知道顧東來是古武高手,每天都光著膀子在外麵站樁,呼吸。但這個阿奎,完全是另一種人。
他高大魁梧,臉上有疤,凶神惡煞。
但動作卻精密到讓熟睡的裸男一點也感覺不到。
呼吸頻率都沒有變過。
如此高手!
他如果殺人,他殺了那個人後,對方可能還在呼吸,幾秒鐘後才死!
他喊鄭開齊少爺!是他小姨帶來的隨身仆從。
真如小姨所說,她們就是攀附了有錢人的普通人家?
擁有如此造詣的人,在民國可是不多。
傳承有幾家?
鬼姑的腦子本就是強勁的機器,開始飛速旋轉,尋找似曾相識的過去。
“喂,你——”
她想挑起話題,尋找記憶裡的某個細節。
“噓,請小點聲。”阿奎麵帶微笑,輕聲細語,眼睛盯著鬼姑。
鬼姑表現出些許尷尬,不再說話。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謝謝您了。”
鬼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溫暖溫柔陽光的男子。
不論是語氣還是態度,無不表現出絕佳的家教。
但家教好的人,怎麼能練出這種足夠苛刻變態才能練出來的身手!
單論功夫,鄭開奇給他提鞋都不配。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阿奎,老頭子就得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獨子身上了。
回到裁縫店白玉就問情況,鬼姑看來看了她一眼,說什麼?
沒什麼說的。
為了融入裁縫店,鬼姑開始把以前學的女紅都撿起來了。
她並不是單純在這裡露麵,她想通過旗袍,聯係起高端女人。
這是她以後的突破方向。
達官貴人的妻子女兒姨太太,也是知道不少內幕,而是更喜歡無意間說出來的情報泄露。
查都查不出來,那些無腦無胸女人,都不會記得隨口說了什麼。
咦?
無腦就罷了。
無胸,是什麼意思?鄙視誰麼?
鬼姑趕緊把這該死的念頭拋之腦後。
白玉卻似乎看穿了什麼,說道:“您如果想跟女人打交道,首先自己得先是女人啊。
是不是?
女人隻會對自己喜歡尊崇的同性,敞開心扉哩。”
這個道理鬼姑自然是懂的,白玉也不多說,最後來了句,“我隻教你化妝打扮就可以了。”
鬼姑察覺自己和白玉的關係越來越微妙,她沒有之前那麼怕自己了。但尊敬並沒少。
她說的那句“好崇拜你”是做不了假的。
“今天就算了。我要去一趟租界。”
鬼姑要收集情報,南郊棚戶區發生的事情她沒有徹底搞明白。
昨天那麼緊鑼密鼓,各方都蠢蠢欲動。
怎麼到了今天,全都消停了。
鄭開奇安心休息,特工總部也都安逸下來。
昨天的情報凝聚成一句話就是:特工總部出動力量在棚戶區抓住了新四軍師長鄭成虎,同時透露了一個高級特務。
既然鄭開奇被放了,那他的嫌疑就被免除。
沒有確切證據,日本人不會放過任何有嫌疑的人的。
那麼,鄭成虎為什麼要冤枉鄭開奇?師長的口供為何會這麼簡單就被駁回?
這裡麵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情報?
為什麼所有的後續一時間都停止,日本人沒有軍隊調動,其他勢力也沒有絲毫舉動。
師長被抓,上海地下黨不得瘋狂運作?
她必須第一時間了解。
處處透著詭異啊。
特工總部。
教授頭抵著地麵,“因為如此,我騙了您,隻是為了能給您一個驚喜。”
“那麼,你為什麼誣陷鄭開奇?”德川雄男臉上古井無波。
“我懷疑他,僅此而已。一個特務,受點委屈,考驗一下,沒什麼的。”
“那現在呢?情報如何?”
“真正的鄭成虎身邊,還有我的一個重要棋子,而且還待在真正的鄭成虎身邊。”
教授精神奕奕,“士兵雖然死去,他卻因此安全,完全被信任,一大早就與我聯係,說了鄭成虎今天的行程。”
他說道:“而且我的人,已經盯上了。雖然跟的不近,對方也跑不了。
明天下午,上海地下黨高層會聯係他見麵。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租界轉悠。應該是為了經濟想辦法。”
經濟麼.....
德川雄男淡淡說道:“你想一網打儘所以今天如此安靜,隻為等待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