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方的鄭開奇已經做好了被發現,然後嘗試著滅他口的準備。
工藤新是德川的近衛,不是一般的人。他是日本武術流派迎風拔刀斬的精英戰士。
腰刀在手,一米以內他最危險。
這門半開,後麵是他,迎麵過來的是工藤新。上次的生死是被德川贏女逼在桌子底下,他可以辣手摧花。
但如果工藤新在出門前先拉動門,就能看見自己。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先製住他。
鄭開奇隻覺得小腹中湧起一股熱流,渾身因為興奮緊張而全身微微顫抖。
等著門往右動的時候,看見工藤的臉。
腳步聲忽然停頓。
一隻手握住了門邊。
鄭開奇屏住了呼吸。
門緩緩被拉上,吧嗒,鎖上。
自始至終,工藤新沒露麵。
他身子先到了門口,隨手拉上了門。
鄭開奇深深鬆了口氣。渾身麻癢無比。
那是傷口被汗水浸濕的感覺。
他渾身濕透。
他沒自信到能近距離跟工藤新糾纏。
在門口等了片刻,外麵確定沒有聲音後,他從裡麵開門,出來,反手鎖門。
然後直接左拐,直行,這五秒鐘,如此的漫長煎熬。
他第一次依賴於運氣。
整個走廊十幾個房間,但凡有一個房間出來人,就能發現這個本該早就離開的中國人。
“3.2.1.”
鄭開奇走到走廊儘頭,左手邊是廁所,他的目的地。
日本人不是來搞建設的,所有用的地方,都是國民政府或者其他大公司洋行用過的。
鄭開奇來過這裡不少次,早就對其內部構造聊熟於心。
廁所裡麵有三個單間,其實不分男女。
但是有固定使用規定的。
最左側的是軍官使用,其中一個是男士兵中尉以下軍官使用,最右側,是辦公樓裡的女職員使用。
而在最右側廁所上麵,有一個通風孔,是直接通往樓頂的。但是,周圍並沒有關聯的建築,如果不能飛,他隻能等待時機。
時機在哪裡?
一時半會他也沒想到。
自己很少有這種沒有計劃,事到臨頭有些茫然的時候。
自己確實衝動了。
但衝動帶來了巨大的收益。
所謂野草不肥。
這次足夠肥厚,剩下許多麻煩事,但另一方麵,自己確實也把自己置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險之中。
還好——他到了最右側廁所位門口,一推——
能推動!
裡麵沒人。
他猛地推開,進入,繼而就伸手捂住了某人的嘴。
對方隻來得及起身,就開始劇烈掙紮。
“噓~~~”
“法子小姐,冷靜,冷靜,是我。”
鄭開奇鐵掌一樣捂住了對方的嘴,心中茫然又複雜。
確實沒有鎖,裡麵卻有一個酒井法子。
她怎麼會在這裡?陪同櫻花小築來的麼?
她怎麼不去軍官專用的?
是了,她性格溫婉,估計也不會問,櫻花小築也不會多麼樂意說這些事情。
他抽空理順了對方的衣裙,對方也冷靜了下來。
酒井法子的臉色緋紅中透著驚恐。
鄭開奇慢慢放下了手,酒井法子開始喘粗氣,“鄭科長,你是,你是專門來找我的麼?”
鄭開奇無語了。
我是那種為了追女人追到廁所裡的人?
他微微搖頭,心中念頭翻飛。
要不要滅口?
自己的行蹤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滅口的後遺症很大。
酒井法子長時間不回去,會議室裡的人就會生疑,會尋找。
自己不可能帶著屍體往樓頂跑,先不說能不能完成,其實結果是一樣的。
自己能想到在屋頂暫存,他們也能想到屋頂能藏人。
畢竟,
一旦這裡發生命案,德川雄男勢必會封鎖這裡,而之前離開還是沒離開的自己立馬會被懷疑,隻要一問哨兵自己有沒有離開,立馬露餡。
自己也會被抓到。
死則死矣,重要情報送不出去怎麼辦?
她不能死,不能死在這裡。
地下世界的錘煉讓鄭開奇最快時間穩定了心神,柔聲道:“法子小姐,我隻是上錯了廁所。你不要誤會。”
“上錯了廁所第一時間發現我,應該退出去才是,你是第一時間捂住了我的嘴。
我知道,是她告知你的,讓你來繼續欺負我,是不是?”
酒井法子眼淚撲簌簌掉下來,“你們卑鄙,你們無恥。你們怎麼自己不去苟合——”
“噓——”聽得女人的哭腔和聲音越來越大,鄭開奇急忙攔住她,這次是輕輕捂住她的嘴,說道:“你誤會啦。法子小姐,你我也有過單獨外出的時間,以及單獨相處的時間,我何時曾如此猥瑣?
會在廁所裡欺負你?”
酒井法子一字一句道:“此時此刻。”
鄭開奇連忙鬆開手,“說實話,我隻是不想讓人知道。”
“你騙我,你為什麼不想讓人知道?”
酒井法子淚眼婆娑,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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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開奇反問:“你先告訴我,為何你會如此誤會我?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即便是你姐姐幾次主動推薦,我也未曾對你粗魯,是不是?”
酒井法子沉默片刻,微微點頭。
“這次怎麼——”
鄭開奇閉上了嘴。
他們二人都聽見了外麵噠噠噠的腳步聲。
那是木屐踩在水泥地麵的聲音。
“篤篤篤”,有人敲廁所門。
“法子?”
鄭開奇渾身一顫,是櫻花小築。
酒井法子看了鄭開奇一眼,鄭開奇緩緩搖頭。
酒井法子輕輕“嗯”了聲,“我在。”
“還不出來?中佐等著我們呢。”
“我肚子不舒服。”
“你快一點。”
“我一會,想回去。”法子輕聲道。
櫻花小築沒回話,反而是隔壁廁間的門被陸續打開。
鄭開奇知道,是櫻花小築在確認旁邊有沒有人。
“法子,你知道的。阿部規秀長官戰死,姐姐在上海的很多關係就會受到影響。鄭開奇已經好久不來酒館。你現在需要跟更多的軍官認識。
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