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淡二人在路上走著。
閒人沉默著在想著事情,淡人還在那生著氣。
“他不就是個漢奸麼!有什麼牛氣的?癟三,小赤佬.......”
“你閉嘴吧。”
閒人沒好氣道:“做事還是那麼衝動。”
“大哥,那又如何?咱們不還是安然無恙回來了?”
見淡人有些得意洋洋,閒人罵道:“換一個人你早死了。漢奸是那麼好脾氣的嗎?”
淡人愣了愣,這才一身冷汗。
自己竟然想去刺殺一個漢奸!
殺了又如何?他們兩人能離開麼?
是了,他為什麼不殺我們?
閒人見兄弟終於知道後怕,這才說道:“可能是確實需要我們,才沒有殺我們。也算是我們得幸運。”
“他到底要求我們做什麼?大哥,我光顧著生氣頂嘴了,沒想那麼多?”
閒人一字一句道:“他,讓我們做棚戶區的地下王者。”
“啊???!!!”淡人不可思議。
“就是這個意思。
彭家那些娘們照樣在表麵上維持著鬆散的管理。
而我們,就是裡子。類似於東廠,錦衣衛。
類似於——”
兄長停下來,看向兄弟,“地下皇帝。”
“哈?”淡人吃了一驚。
閒人淡淡說道:“漢奸頭子照顧,讓我們想殺人殺人,想享受就享受。不是地下皇帝是什麼?
日本人又不管!”
淡人遲疑片刻,暴躁的脾氣沒有忍住,說道:“大哥,咱們要給漢奸乾活嗎!會被道上的兄弟嗤笑的。”
“先活著吧。”閒人抹了把臉,“不過咱們殺人的原則還是跟以前一樣。
老弱婦孺不殺,手無寸鐵不殺,良善窮困不殺。
同時低調行事,彆讓彆人知道咱們跟漢奸混。”
淡人麵有悲戚,“那個該死的漢奸啊。”
“啊切!”
鄭開奇打了個噴嚏,掛掉了電話。
他剛給桂花香打了電話,叮囑她自己已經安排好了,她負責聯係那些人就行。
“你繼續吧,我走了。”鄭開奇起身要走,小關趕緊去送,“哥你乾嘛去。”
“回去睡覺,晚上有飯局。”
小關目送他離開,心中百感交集。
把自己送到這個位置,自己也幫不上他多少忙。
自己雖然貴為署長,但一概事務不大喜歡,一門心思跟那些罪犯聊天,研究他們的動機。
警署裡一切事務,目前都是副署長兼行動隊總隊長的小張三一手把持。
換句話說,自己除了是署長,受百八十人尊重外,小張三就是實際掌權者。
而且此人跟奇哥關係很僵,隻是維持著表麵上的和氣。小張三哥們意氣重,很得人心。
自己呢,隻愛那些罪犯。
都這樣了,奇哥依舊對自己很好。
哎,自己對不起他啊,所以閒人淡人,他真的看得很淡,讓鄭開奇直接弄死他都不介意。
“啊奇~”
“啊切!”
接連打著噴嚏,閒人淡人,慢慢悠悠到了棚戶區的外圍,得到消息的桂花香安排了人等在了交際處。
其實棚戶區與南郊沒有明顯的交際處。
最大的區彆無非是從平房到了趴趴房。
或者說平整地麵變成了崎嶇土路。
上海自然不缺高樓洋房,但那都是租界和十裡洋場,跟周圍的窮人沒一毛錢關係。
閒人和淡人麵無表情跟著進了彭家,女兒國的會議室。
這裡空無一人,這裡即將有幾十號人。
“兩位稍等,飯菜馬上就上。”
女人低頭離開。
“不是,看不起誰呢?我們來要飯來了?”淡人很不滿意,在那非常不耐。
閒人則是打量了下會議室。
這裡他不少來,但從未如此注意過。
“大哥,你看房子乾嘛,我說,她們把咱們當叫花子了,一會就要送飯來了。”
閒人在那看窗戶,看桌椅,若有所思。
很快,真送來了大餅和飯菜。
閒人悶不做聲,拉著淡人開始吃。
“大哥,我不餓啊。”
淡人兀自在那喊著,“看不起誰呢,這個點吃飯??我們哥倆沒見過飯是不?
來這裡就是來混飯吃了是——”
話沒說完,淡人的嘴就被閒人塞過來的大餅堵上了。
“快吃,多吃點。”
淡人有些無奈,低聲道:“哥,今晚不是有那個局麼?
到時候咱們吃點再辦事就是。”
以往每次來拿錢,女兒國的女人都會做一桌子菜。
“雖然今晚咱們有事在身,但吃完了再做也沒什麼吧。”
閒人冷笑一聲,“快吃吧,今晚沒那種好事了。
咱們來的事情,這裡已經知曉,並提前準備了飯菜,這說明了什麼?”
淡人很少動腦子的莽夫,反問道:“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閒人大口吃著餅,說道:“那漢奸頭子已經通知了這裡。
為什麼提前給咱們吃的,我估計很多可能,晚上那頓豐盛的晚宴,今晚是嘗不到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你是說,今晚也不是什麼鴻門宴,進來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有這個可能。”閒人吞咽著,說道:“如果是我,我是不會給死人浪費那麼多糧食的。
當然,死掉的也有可能是我們。”
在這點上,淡人都沒說什麼。
所謂富貴險中人,那個特務頭子又不是他們親爹,真的好事給他們。
這種有風險的事情,倆兄弟做起來反而踏實。
這亂世,誰會給誰絕對的好機會?
淡人也開始吃,狼吞虎咽。
正吃著,門被推開,桂花香端著個盤子進來。
蓋著白色綢布。綢布下麵是兩把手槍,還有一些子彈。
“這是何意?”
“鄭處長的意思,幫你們一把。”
閒人淡淡回了句,“承蒙照顧,不用。”
桂花香點頭,繼續說道:“鄭處長說了,你們也不會用。
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們。
今晚,誰從這個門裡出來,他都認。
所以,希望兩位好運。”
“我他——”
淡人立馬暴口了,話剛出口,閒人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
淡人閉上了嘴,閒人對桂花香說道:“我們也認。”
桂花香深深看了閒人一眼,出去安排其他事宜了。
正如閒人所猜測的那樣,下午桂花香挨個聯係了那些人,邀請他們今晚來,這在往常發放供奉的行為,今晚可能要換一種味道。
閒淡二人吃飽後,就出門溜達。
六點多的時候,天色稍黑。
一個女人引著一個一個臉色有些猥瑣的中年男子進了會議室,幾次躲開了中年男子的鹹豬手,強擠著微笑陪著。
又有一個絡腮胡子漢子,破衣爛衫,露出來的皮膚被曬的通紅破皮,嘴唇上卻油光鋥亮。
“真不好意思啊,又來叨擾了。”
嘴裡不好意思,腳下卻絲毫不停,急切進了會議室。
他與猥瑣男相互看了眼,點點頭,沒有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