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山莊的夜色如浸透了濃墨的棉絮,沉沉地壓在人心頭。龔濤緊貼在三號彆墅後牆的排水管上,指尖的冷汗在冰冷的鐵皮表麵洇開一小片濕痕。三十名特警分三股蟄伏於暗處:正門兩側的灌木叢中,重火力組的槍口鎖死門軸,夜視儀的幽綠光點在黑暗中無聲閃爍;二樓露台下的陰影裡,突擊隊員攥緊了微衝,槍身裹著厚厚的消音布;他帶領的十人小隊則伏在後院,水泥地上的碎玻璃在手機電筒的微光下泛著冷冽寒光。
“徐書記到了。”對講機裡的聲音壓得極低,混雜著遠處的蟲鳴。龔濤側頭望去,百米外老槐樹下,黑色轎車的輪廓幾乎融進夜色,唯有車窗透出的一線微光,如同半眯的獸瞳。
按計劃,深夜十一點動手。還有一分鐘。龔濤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破門器,鐵柄上粗礪的防滑紋硌著掌心——後院那扇鐵門鏽蝕嚴重,方才踩點時輕輕一推便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張鼎元的人馬大概認定這荒僻角落不足為慮。
驟然間,彆墅二樓燈光“啪”地亮起!不是暖黃的客廳燈,而是慘白刺眼的白熾光柱,硬生生從窗簾縫隙裡擠出,在地麵投下幾道冰冷的斜紋。龔濤心猛地一沉:“各組注意,暴露了,突擊!”
話音未落,正門方向炸開一聲槍響!不是獵槍的悶響,是製式手槍淩厲的“砰”聲,子彈狠狠撞上防爆盾,迸出“鐺”的刺耳脆響。緊接著是破拆斧劈砍鐵門的沉重撞擊,“哐!哐!”巨響裹挾著歹徒的嘶吼:“媽的,是條子!給我打!”
龔濤翻身躍上後牆,牆頭鋒利的碎玻璃瞬間劃破小臂,血珠滴落,在濃墨般的夜色裡消隱無蹤。落地時他順勢翻滾半圈,正撞見兩個手持砍刀的壯漢從門後猛撲出來。“特警!放下武器!”他厲聲暴喝,同時拽起旁邊的鐵皮垃圾桶,掄圓了砸向左邊那人的膝蓋。對方慘嚎著跪倒的刹那,右邊壯漢猛地從懷裡掏出一把黑沉沉的手槍,槍口直指龔濤胸膛!
“小心!”葡萄架後的突擊隊員猛然開火,微衝短促的“噠噠”聲撕裂夜空。子彈擦著壯漢胳膊飛過,在牆上濺起一溜火星。壯漢手腕劇震,槍脫手墜地,龔濤已如獵豹般撲上,一記肘擊精準頂中咽喉,對方悶哼未出便癱軟下去。
“進客廳!”龔濤抄起地上的手槍塞進腰間,剛衝到門口,“轟隆”一聲悶響自地下傳來!土炸藥爆炸的衝擊波震得門框灰塵簌簌抖落,混雜著激烈的槍聲,更顯猙獰。
“老東西想炸洞跑!”龔濤一把拽過身邊隊員,“帶兩人堵死地下室樓梯,強光手電晃死他們!”客廳早已淪為戰場。正門組的隊員蜷縮在沙發後,手中微衝不時向門口點射——三個持槍歹徒龜縮在吧台後,其中一個寸頭正舉槍向沙發方向瘋狂盲射,子彈撕裂真皮,爆開朵朵棉絮。
“讓開!”徐天然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立在玄關,手中緊握一把老式五四,槍口穩穩鎖定吧台。他深灰夾克袖口沾著草屑,顯然是繞行時留下的痕跡。“張鼎元在地下室,你們想替他擋槍子?”
寸頭的射擊驟然一滯。龔濤抓住這電光石火的間隙,從側翼翻滾突進,手中破門器帶著風聲狠狠砸向吧台邊緣!木屑飛濺中,他鐵鉗般的手已死死扣住寸頭持槍的手腕,反向猛擰——“哢嚓”一聲脆響,手槍脫手墜地,伴隨對方淒厲的慘嚎。
地下室的濃煙裹挾著刺鼻的硫磺味,順著樓梯縫向上翻湧。龔濤摸出手機打開手電,光柱如利劍般刺向樓梯下方,正正照見張鼎元那張驚惶的臉——老東西舉著一把鋸短了槍管的獵槍,身後緊跟著兩個端手槍的馬仔,正倉惶退向地下室深處。
“張鼎元!你跑不了!”徐天然立於樓梯口,聲音在空蕩的客廳激起冷硬回音。張鼎元猛地轉身開火!獵槍霰彈轟然噴發,將樓梯扶手打得木屑橫飛。龔濤借機俯衝而下,強光手電直射對方雙眼,趁其目眩的瞬間,他借著衝勢狠狠撞向張鼎元持槍的胳膊,兩人翻滾著砸在牆根,獵槍“哐當”一聲脫手跌落。
“抓住了!”龔濤死死將張鼎元的後頸摁向冰冷的水泥地,麵頰緊貼地麵。隊員蜂擁而至時,兩個持槍馬仔困獸猶鬥,被密集的微衝火力死死壓製在角落,最終頹然扔槍舉手投降。
徐天然緩步走下樓梯,手電光束掃過張鼎元的臉——老東西的花襯衫被撕扯得破爛,嘴角淌著血沫,手腕被反銬在粗大的水管上,鐵鏈摩擦地麵發出“沙沙”的刺耳聲響。夜色正濃,遠處路燈在薄霧中暈開昏黃的光圈。龔濤拽緊鐵鏈將張鼎元向外拖行,老東西的皮鞋蹭過滿地炸藥碎屑,發出細碎而空洞的沙沙聲,仿佛在默數這漫長黑夜僅存的最後光陰。
此刻j醫院的會議室內,半小時後,李大康和馮少鋒終於見到了姍姍來遲的紀東山與賀相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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