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袁譚做的？”劉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次比一次強烈的震驚讓他那一呼吸。
“我在打呂布，其他人自然不會閒著。我難得從鄴城出來一次，總是要試試的。年輕人嘛，倒是有些敢打敢拚的勇氣。”也不知王弋是不是在誇獎袁譚，卻忽然話鋒一轉，問道，“彆管主謀是誰了，你可知他為何這麼做？”
“臣……知曉。”見王弋如此問，劉辯臉色一沉，歎息道，“臣終究還是有些用的，可惜隻能用在陰謀算計之上。”
“你錯了。你確實有用，但最大的用處就是沒用了。”王弋明白了劉辯的意思，咧嘴笑道，“你以為他們是想借你的名聲扶持你嗎？他們確實想借用你的名聲，可惜與你無關，他們想讓我殺了你，至少也要將你囚禁起來，不能出現在人前。
至高無上的君主永遠是神秘且無法觸碰的，隻有這樣他才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眾生，一旦出現在人前，很多事情就會被普通人看破。
賤民不可以擁有看穿君主的能力，那是貴族老爺們的特權，他們是連接賤民與君主的紐帶，不可或缺。
你出現在人前，你所做的事正確的就會被人宣揚，錯誤的就會被人指責，你就會成為一個真實的人，就能表達自己真是的想法。
劉辯，你不止是個太守。
如果你的敵人手中掌握著一個你這樣的人，你也會寢食難安。
你不是，誰死？”
王弋話語中每一個字都狠狠敲擊著劉辯的內心，有生以來沒人告訴過他這些東西，更不可能教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要麼選這一邊，要麼選那一邊，總要站在一邊與另一邊為敵。
“殿下，臣……內心惶恐，不可名狀，才疏學淺無法理解您的高論……”劉辯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也不知是在否定什麼。
誰知王弋卻笑問：“其實人不必做出選擇，還可以成為選擇。劉使君，你的選擇是什麼？”
“殿下，臣沒有選擇。”劉辯抬起頭，苦笑道，“他們想讓臣死，臣當然不想死。而且，做個真實的人沒什麼不好。”
“可是劉太守，這隻是個開始啊。隻要你還活著，這種事就會伴隨你一輩子，甚至是你的子孫。隻要還有人反對我，你就注定要經曆這些。”
“殿下。”劉辯咬了咬牙，惡狠狠道，“就不能將他們都殺了嗎？”
誰知此言一出，王弋還未說話，一旁的王泫拍案而起，叫道：“劉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好了。”王弋見狀趕忙打斷。
卻見王泫委屈地看著王弋，帶著哭腔說：“他……他……我……我們……哇……”
說著說著，王泫再也控製不住情緒，趴在王弋身上嚎啕大哭，王弋隻能中斷交談，輕聲哄著王泫。
劉辯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也不好詢問，隻能低頭傾聽外麵的動靜卻驚訝地發現不知何時打鬥聲已經變得很小了，幾乎難以聽見。
好快！
劉辯很是驚訝王弋護衛的實力，心想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刺客的真麵目了。
結果被抓的刺客沒有等來，卻看到荀彧沒有通報便匆匆走了進來。
隻見荀彧看了一眼劉辯一眼，走到王弋身邊低聲說：“殿下這裡也有賊子嗎？臣也遭遇了刺客刺殺。”
“你說什麼！”麵對刺殺還能有說有笑的王弋刺客卻臉色大變，問道，“文若也遇到了刺客？”
“是，而且這些人都是死士，可能是南麵那位的手筆。”荀彧沒有明言，伸手指向了東南方向。
“不會。”王弋卻斷然否定，“我也以為是袁譚那小子，可是有荀衍在，他怎麼可能對你動手？文若且看……”
說著，王弋將一份文書遞給荀彧。
荀彧看完後思索片刻，又看了看劉辯，便想通了其中關結，疑惑道：“難道真不是他嗎？臣以為荀……那荀衍恐怕也左右不了他的抉擇吧？”
“文若，此事要合乎情理，不能因為都是荀氏族人就將所有罪責都加蓋在荀衍身上。我要的是答案，不需要自責。”
“臣知錯。”荀彧聞言趕緊行禮，沉思片刻後說道：“臣以為應該是袁譚，卻不全是他。”
“你覺得會是誰？”
“劉景升。”荀彧沉聲吐出三個字，也沒賣關子，解釋道，“有這種實力的隻有袁顯思一人，但謀劃之人不一定是他。袁顯思現在忙於整合江東世家，抽不出身謀劃這都能龐大周密的計劃，天下能有這般城府且不擇手段的，隻有劉表一人了。”
“你說……”一個恐怖的念頭忽然躍入王弋腦海，想到後就連他都很不自信地問，“文若，你說劉表他真的病重了嗎？”
“殿下，劉表重病在荊州也是極為機密之事，隻有將領與謀士……他該不會是想有所動作吧！”說到最後，荀彧驚呼出聲。
王弋沉著一張臉，順著這個思路說道：“假借重病探出細作和有異心的人，之後要做什麼便一目了然了。”
“殿下，是否要將左軍調回洛陽防備？”荀彧給出了建議。
王弋眼中寒光一閃，冷聲道：“不用，我等靜觀其變即可。他劉景升能明修棧道，我為何不可暗度陳倉？況且他的目標未必是我們。”
“不是我們……”荀彧眼神一沉，冷笑道，“那他要打的隻有可能是揚州了。哼，昨日親密無間，今日便生死相搏，還真是有情有義啊。”
“沒辦法，劉表打仗不行，政爭卻經驗十足。馬騰父子背叛，袁譚強勢入主揚州，又有孫策各方策應，他哪怕是為了子嗣著想，也必須做出選擇。”王弋已然做出了判斷。
“可惜他無法選擇殿下。”荀彧也認同王弋的想法，轉頭看了一眼劉辯，疑惑的說，“隻是不知道曹孟德許給他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