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淑隻得開了。
莫放進屋,到了裡間,見莫寒著著一身雪白貂皮內襖,自榻上站起來,朝莫放道:“三哥請坐。這麼晚了有甚麼要緊事麼?”
莫放道:“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麼?你就躺在炕上,也不用特意起來。”
莫寒笑道:“縱然是家人,也不能這樣無禮。”
又朝小淑道:“給三哥看茶。”
莫放忙打住道:“不用,我坐坐就走。”
說著已坐在椅子上,朝莫寒道:“過幾日就是招武大會了,到時候父親是肯定要去觀摩的。雖說我想參武,怎奈父親不準,不過這難得一見的大會我還是想去瞅上兩眼的。
不知你可否幫三哥一把,在父親那裡說說好話?但是絕不能讓父親看出來是我讓你和他說的。”
莫寒道:“我是可以幫你說,可父親怎麼會看不出來?我隻要提到你,父親就必能猜的出來。”
莫放道:“那咋辦呀。”
莫寒道:“以我之見,你還是去找二哥比較好,他伶牙俐齒,最懂父親的脾氣。就算幫你說,也最有希望獲得父親的準許的。”
莫放歎了歎道:“好罷,你早點睡,我先告退了。”
說著已挪開椅子走出屋外,小淑過去相送。臨走時,莫放又道了一句:“彆忘了啊!”
小淑連連慌道:“彆忘了甚麼?”
莫放道:“晚上來我房間,二更天以後。”
說著匆匆走開。
小淑愣在原地,暗地揣摩莫放的意圖,可怎麼也想不出。
腦中急念一轉,大致也能猜到是何緣故。
待得莫寒睡下,小淑走到燭台邊,掩手吹滅了蠟燭。
躺在外間的床榻上,小淑久難平靜,眼見二更即至。小淑冷汗直冒,實在不知該如何了。
三公子有令,倘若不管不顧,明兒個必定要被逐出上駿府。倘若去了,卻不知會麵臨甚麼困境。
思來想去,小淑最終還是著起了墨白外衫,輕輕拉開門栓,走到外麵再緩緩合上。
見屋內沒甚麼動靜,小淑心知莫寒定是睡得沉了。
故而就穿過走廊,再拐過一所院子,到了莫放屋前,隻顫顫巍巍,不知該不該進去。
此時莫放正坐在屋子裡,見屋外站著一個人影,暗知是小淑來了,便朝外頭道:“何人哪?”
小淑忙接著話說:“是奴婢,公子可睡了?”
莫放道:“進來罷。”
小淑推門而入,慢慢走到莫放身邊。莫放卻道:“你看誰家大半夜的還開著門哪?快去將門關上。”
小淑慌著道:“不用了罷,奴婢坐一會兒就走。”
莫放道:“甚麼叫你坐一會兒就走?你快去關上,我可有重要的事兒要同你商量呢。”
小淑怯怯地道:“區區奴婢怎麼值得公子這樣呢?公子有何事還要同奴婢商量的呢?儘管吩咐即可。”
莫放怒道:“廢什麼話!讓你關就關!”
小淑隻好答應著,走過去將門關,再緩緩過來。莫放急著道:“我會吃了你哪!瞧你前段時間也不是這樣扭扭捏捏的呀,你且坐著!”
小淑隻得坐下,看見桌上有茶盞,便恭敬著道:“奴婢給公子倒茶。”
說著就要拿起杯盞,莫放忙阻著她道:“我不是要你來伺候我的!誒?我發覺你怎麼變了呢?你在寒弟麵前這樣那還過得去,在我這裡怎麼如此靦腆了?”
小淑道:“公子這是何意?奴婢不懂。”
莫放道:“你少在那裝蒜!我告訴你,你彆以為你裝糊塗,我就能當甚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一樣?”
小淑連忙站起來,退了幾步,再重重地跪下來磕頭,一邊哭泣一邊說道:“不知道奴婢甚麼地方得罪了公子,公子要這樣誤會奴婢。奴婢若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公子重重地責罰,萬不可再折磨奴婢了...”
莫放見她哭成這樣,隻緩著氣兒道:“你彆怕,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問你那晚你跟我說的,你可還記得?”
小淑哽咽著道:“公子在說甚麼?奴婢真的聽不懂。”
莫放道:“我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怎麼還裝呢?就是你說你有法子幫我爭取一個參武的名額,你說你有一遠房表兄,就在戶部張尚書的府裡做活兒。
他能幫我更改上頭的名冊,神不知鬼不覺,可是真的?”
莫放說著已將小淑扶了起來。小淑疑道:“奴婢從來沒和公子說過這些事兒,公子該不會是記錯了罷。”
莫放怒道:“怎麼可能記錯?你那晚親口跟我說的,我會記錯?就在你的屋裡。你還讓我二更去演武場等你呢,結果我去了你卻沒在那裡候著....”
小淑道:“奴婢實在不知公子在說甚麼?既然公子並非是來問責奴婢,夜深了,奴婢便告退了。”
小淑站起來就要轉身離開。莫放吼道:“回來!”
小淑又折回來道:“公子到底要乾嘛?”
莫放道:“你現在告訴我,是不是有甚麼苦衷不能說的?”
小淑道:“公子真的誤會了,小淑....”
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他沒有誤會。”
二人皆唬得一驚。莫放吼道:“誰!誰在外頭?”
外麵又傳進來道:“你聽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