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粟不相離!
粟殷去棠冉念那裡玩的這幾天,華離一天也沒回過府。是他讓棠冉念帶走粟殷的,也是他自己難以接受沒有粟殷的華府。
他知道此時的粟粟需要散心,他也知道,自己還沒有能力去麵對這樣的情況。他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該怎樣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他不知道該怎樣給他的粟粟去描繪一個她一定會喜歡的太平盛世。
他打打殺殺慣了,竟忘了該怎樣明確地表達“我在乎”。他總是將自己的情緒用一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來掩蓋,而他又貪心地想讓自己在乎的人知道,他可真過分。
雖然,粟粟的情緒已經好轉了,她一遍遍告訴過自己,她已經沒事了,她隻是被嚇著了,叫他不用擔心。可是,她的眼睛充滿著那麼多秘密,他總是想望儘她的心思。
然後又無奈地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那方麵的天賦。被稱為戰神的他,第一次覺得那樣挫敗。
他覺得自己沒有底氣去叫粟粟相信他,叫她將她擔心的所有都放心地講給他聽,因為他知道,這一切她本不該經曆,而他,帶給了她。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行事很果斷,他也最看不起猶猶豫豫的人,因為他單刀直入慣了。
他以前也很自負,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裡,不會顧及他人的想法,總是用自己的思維去決定事情,因為他並不在乎。
他以前也並不害怕回府,反正都隻是個睡覺的地方,他覺得哪裡都一樣。
他以前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會擔憂害怕,因為人人奉他為戰神,覺得他無所不能,而他,信了。
但是現在,他好像變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變得越來越像個普通人了。
他覺得,不管多晚回家,隻有知道有人在等他,他就開始牽掛。他喜歡粟粟等他回家的感覺,他喜歡抱著她睡覺,他喜歡牽著她的手走路,他也喜歡,捏她臉上的肉肉。
他……是喜歡粟殷的。
所以,一切都要有個交代。她所認知的世界應該是美好的,而他,就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
“華離,你瘋了!你叫蘇池去截了那軲老頭的胡,你不會不知道,裡麵的人全是邾國的亡國奴,你是要造反嗎?”顧北穆從外麵急衝衝地進來,而華離卻還在他府上優雅地喝著茶。
顧北穆順了口氣:“你說你也不回自己的府,住在我府裡你都還瞞著我乾了這麼件大事,真有你的華離。”
華離連正眼都沒看他:“裡麵還有其他國家剩下的人。”
“你也知道呀!那裡麵全是亡國奴,你把他們帶走乾嘛?他們對你有用?”
華離喝了一口茶:“沒有用,隻是裡麵還有小孩和老人,我覺得可憐。”
顧北穆懷疑自己眼前的人不是華離:“不會吧,我看你以前也沒覺得可憐呀。還是你定說要斬草除根的,你說,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華離斂了眼神:“是我以前想錯了,所以,這條規矩該廢了。”
“華離你怎麼了?這條規矩雖說是殘忍了些,但是,我就先不說老人了吧,就那些活下來的小孩,他們個個都是亡國奴,這可是血海深仇,等他們大了,就都是些禍害。”
華離對著顧北穆挑了挑眉:“不要告訴我,你怕了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孩。如果是這樣,那我得考慮換個陣營,皇位,不適合你。”
顧北穆禮貌一笑,也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嗬,你越來越會說笑了,我怎會怕一群小孩子。話說,這麼多人,你要把他們帶哪去?”
“鳴安說他以前住的那個夷辛村四通八路,雖然荒涼,但是大得很。一個村有幾個村長,而且那個村本來就有其他外來國家的流浪人。我聽著不錯,便決定將他們安置到那裡。
蘇池也去過那個村子,說是挺不錯的,就是沒有係統地管理,裡麵什麼人都有。若好好管理了,那會是個好地方,以後其他國家的亡國奴都可以帶去那裡。”
“這樣說,好像是個法子。隻是,我還是未曾想通,你到底因為什麼,突然乾這事。”
華離眼神平淡:“前些日子,我夫人去街上遊玩的時候碰上了處刑邾國的亡國奴,她被嚇著了。”
顧北穆喝了一口茶,隨後點頭:“難怪棠冉念那麼開心的收拾東西回去了,說是接到命令要去陪玩。原來是你華將軍的命令,怪不得非走不可。
也是,你家那位一直生活在小村子裡,又怎會見過這場麵,被嚇著了,也是難免之事。但……這和你帶走那些亡國奴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不帶走他們,這樣的事便會一直發生,刑場一直在那裡,而我,不能攔著我夫人去逛街。”華離說得很自然,差點讓顧北穆以為這是件很尋常的事。
“這話,整個楚國可能也隻有你說得出來。隻是,這難免會落人口舌。到時,彆拿這個來對付你。”
“無妨,他們可以試試。”
顧北穆默默拿起自己的折扇:“對不起,我打擾了你。到時候,皇帝那裡你自己去搞定。”
“嗯,不勞你費心。”
與此同時,皇宮裡。
“你是說,華離他把軲老頭那裡的犯人全都劫走了?”
“是的主子。軲大人那邊已經急瘋了。”
顧宇錦單手敲擊著桌子,微眯著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嗬,有趣。吩咐下去,明日的早朝叫幾個人,把這把火燒大一點。”
“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