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嘴強不認?”秦川看著他,滿臉嘲諷。
“三天前,你大哥那一車兜是不是你故意賴走的?”
“川子,那一車我可能是真記錯了。”
“你的意思你不是故意的?”
“我哪可能故意?我親大哥我能故意?”
秦川嘴裡哼。
“我聽說你把你親大哥家的簸箕篩子借去,用一段時間說是你家的,最終成你家的了?”
“不是…這個,川子,分家的時候……”
“少跟我扯那麼遠,王興國,你很勤快,起早貪黑苦光景,西瓜長的大,產量又好,可你這種逮機會占彆人便宜的心態真不好。”
“川子,我知道了,其實我心誠著呢,我一心跟著你賺錢沒二話。”
“王興國,你能說你心誠?你給我道歉沒用,你哥看著,張歲人看著,全村人看著,給全村人真誠道歉,以後好好改,我就不計較了。”
“啊?給全村人道歉,那怎樣道?”
“你先回去。”
“不是,川子…我的一畝瓜……”
“隻要你給全村人真誠道歉,你的一畝瓜我就裝掉了,要不然,那一畝你想咋處理都行,跟我沒關係。”
秦川不想理他了。
想看看王興國不靠領頭人,他的一畝地瓜到底怎麼處理。
王興國還想纏著表侄討饒,秦川冷著臉,讓他出去還工,彆讓其他人罵他。
在外麵,張春又勸了他一回。
張春一臉沮喪返回到川子跟前:“他一口咬定他給你道歉了,不承認他是故意的,讓他給全村人道歉那是不可能。”
“春叔,王興忠的那一車算一百五十塊,劃到我賬上,算我給他賠的,這事兒在大喇叭上喊清楚。”
王興國不給他大哥道歉,不還他大哥一兜瓜錢,川子的意思再不理他。
他的意思,他搞錯了張歲人家的一車,憑什麼就說三天前他故意賴掉了他大哥家的一車?
一下午時間,王興國越想越無所謂。
晚上的時候,他大哥王興忠又勸他。
“興國,今天你要不搞事兒,你的那一畝地你裝掉了,你趕緊承認下來,給大家道歉,讓川子把你那一畝瓜裝掉。”
王興國將前進帽斜著一戴,語氣不屑:“今天就是記錯了嘛,張歲人那車也沒記在我名下,我乾麼道歉?
我不信他和張春眼爭爭看著我那一畝瓜熟空到地裡?”
“哼,你不信你等著。”
第二天一早,張春先找王興國:“你給全村人道個歉認個錯,今兒就把你那一畝瓜裝掉了。”
王興國蹲在地上不吭聲。
在大喇叭上喊話,說自己拉了大哥的一車,拉了張歲人的一車,自己這種占小便宜的性子要不得,給大哥和張歲人道歉,給全村人道歉。
大坪人的劣根性在骨子裡埋著,這種事兒要麼賴過去,要麼不了了之。
王興國就想不了了之。
在大喇叭上道歉,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聽都沒聽過。
王興國想用無聲抵抗扛過去。
早上五輛綠車五輛藍車,下午五輛綠車五輛藍車,大坪村的西瓜緊緊張張出去了二十車四十幾萬斤。
這個速度拉出去了三天。
王興國家那一畝地裡的瓜孤零零放著。
周圍幾家地裡的瓜連瓜秧都拔掉了。
第一天裝上車的六千斤卸下來,還在場地裡堆成一堆放著。
王興忠先急了。
他悄悄找川子給他兄弟求情。
“川子,就為一兜我的瓜,不拉我兄弟的一畝,他損失大你也損失大,劃不著嘛,先拉走再說嘛。”
秦川一口拒絕:“不行,王興忠,我說過,他給你道歉,給張歲人道歉,再給全村人道歉,我再拉他那一畝瓜,我說話算數,他不按我的意思來,不但這一畝瓜我不要,他冬天裡的大棚蔬菜,跟我取消合作關係。”
王興忠腦子裡嗡嗡響。
趕緊跑回家告訴王興國:“川子不讓你種大棚蔬菜了,你呀你呀,人家是在乎一兜瓜麼?人家要的是你一個態度,你不聽你扛著去,秦建民一家就是你的榜樣。”
王興國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自家門台上。
“我…去給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