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在一起的最後五天!
上午1130,大伯和大媽推門進到了病房,蕭樺看到大伯嘴唇顫抖著,已是淚流而下,大媽佯裝痛苦,口中還叫到
“鳳兒,你這是怎麼了,我們來看你了”
蕭雅起身向前迎接,蕭樺快速的頂替了蕭雅原來的位置,努力的去安撫母親。隨著大伯和大媽走近病床,母親伸著手,晃動著,示意要起身,蕭雅低身扶起身子乾枯的母親。母親睜大雙眼,漫無目的的晃動著頭顱,左右尋找。有文獻說,人在瀕死時,五官最後還可正常使用的隻有聽覺,母親儘管睜著的鬥大的雙眼,依舊是看不到走近的二人。大媽伸手去拉住媽媽的手,此時母親麵部表情氣奮,凶惱,用儘還有的氣甩開了大媽握住的手。蕭樺見狀,就用身子擋在大媽的身體前,逼她離開。大伯因痛哭無力的坐在母親腳頭的陪護床上,大媽隨後也坐了過去。蕭雅作為長孫,出於禮貌的回答著大媽的問話。母親沒有如以往,坐起後,片刻就躺下。反而坐直身軀依舊睜著憤怒的眼睛,四處找尋。蕭樺理解媽媽,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不願意見到的人。大伯人實在,又是長子,遇事總有他的不得已。大媽一生就因那個‘小可憐’抱養的事兒,對父親和母親常常各種為難。母親常說,在這家,她永遠是外姓人,好人難做。父輩們的恩恩怨怨,蕭樺聽的斷斷續續,無從考證,但她從姐姐結婚前,準備婚宴時的一幕知道,母親卻是因本性溫良,總被人欺負。
那時,蕭雅婚期將至,蕭樺巡查過市場回到家,用鑰匙開門後,見母親一個人獨自坐在小板凳上,縮身坐在客廳放垃圾框的牆角。沙發上坐著大伯,父親一乾人等。姐姐和姐夫外出還沒回家。蕭雅沒有如往常一樣回到家後,放下皮包,換上家居服,卸妝洗臉後再來招待親戚。而隻是退去高跟鞋就拉了和母親一樣低的小凳,坐在母親身邊,挽著母親的胳膊。就聽到大伯說
“小鳳兒,你要懂得尊老,老爺子說的話,誰敢不聽!小孩兒的姑必須參加婚禮。我隻有這一個爹,我不會因為你的決定,讓你把我爸給氣死。”
蕭樺聽到這兒,就大概明白是什麼事兒了。她看了看顫抖得母親,雙手環抱這她單薄得肩頭,雙眼正視大伯說道
“大伯,你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我很認同。”母親聽道蕭樺如此說,失望的扭頭望向她,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身體下意識得後撤欲推開蕭樺的臂彎,仿佛再對蕭樺說,這就是自己養大的女兒說出的話嗎?大伯聽見蕭樺如此回話,臉上正浮現認同感。
“您隻有一個父親,我也隻有這一個媽。我不管你們在討論什麼,對錯與否,我媽身體不好,您不能氣死你爸,我也不會讓你們氣死我媽呀。都回去吧,我姐結婚,都挨著各位什麼事了,到時該來的就來,不該來的也都有點自知之明,日後好相見。”
自此事情之後,蕭樺在這個大家庭裡,本就不受待見,就變得徹底被長輩認定為二愣子般的人。蕭樺也更明白母親,在這樣一個封建家長製的家庭裡過的艱難,尤其是母親這般的性格。
“我媽累了,大伯大媽都回去吧,你們也年紀大了,看到這樣的情況,對你們也還是個刺激,都回吧。”病床前的蕭樺依然是那樣“二愣子”的做派。
大伯沉浸在傷痛中,並未聽出蕭樺的話語實為逐客令。大媽聽到臉色大變,想說點什麼,又苦於大伯在場,要保持賢良淑德就壓製著怒氣,柔聲對大伯說
“你血壓也高,不要太難過了,咱們回去吧。”
蕭雅也順著蕭樺的話,勸慰大伯離開病房。隨著蕭雅送大伯大媽出病房,蕭樺輕輕的對母親說
“媽媽,他們都走了,都走了,樺在這兒陪著您,咱們休息下,休息下,乖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