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知道南行一說的沒錯,可心裡卻還是覺著堵。
正南城外的那些村民,他們的命也是命。
但從被當成了計劃的一環後,他們的命便不是命了。
易年能理解,席卷南昭朝堂的龐大計劃不可能算到每一處地方,或許南行一與龐德沒想到龐清文會用那種極端手段收服城防軍。
但事情出了就是出了,人,死了就是死了。
動手的是少一樓,凶手卻不是。
可憐的石羽,就算真有神功大成的一天,這仇找誰去報呢?
易年不想說話,站在南行一身旁,也看向了雨夜。
細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厚重的雲層絲毫沒有散去的跡象。
寧靜的夜,安靜的人。
昏暗的油燈把二人的影子投到院中,任由雨水澆過,不起半點兒變化。
南行一輕輕歎了口氣,“這個世界需要改變,所以不能一直這個樣子。”
易年不知南行一是在與自己說還是在自言自語,依舊沒有回話。
南行一再次歎氣。
“南嶼的改變瞧見了嗎?”
易年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點了點頭,“見了。”
“怎麼樣?”
“挺好。”
“隻是挺好?”
易年想了想,輕輕笑道:
“不然呢?”
南行一蒼老的臉上也起了一絲笑意,“沒什麼想問的?”
易年搖了搖頭,“沒有。”
南行一說的是南嶼的改變。
以前隻是猜測,但聽見這個問題之後,易年知道,南嶼的改變與南行一,與南昭,有很大的關係。
開始時候易年很好奇,但現在,這份好奇已經消失了。
他們這些大人物的事,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參與。
好奇心,有時會害死人。
“那想不想知道那天擊敗七王的那人是誰?”
南行一再次開口問道。
易年搖了搖頭。
“不想。”
瞧見易年的反應,南行一笑了笑。
從腰間摸出沉星遞給易年,開口道:
“送你了,就當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易年沒有伸手去接,開口道:
“前輩早就算計好了一切,根本就不需要晚輩去救,哪裡來的救命之恩呢,這神兵晚輩可沒收的道理。”
“算計也會出差錯的,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南行一說著,將沉星放在了門口。
易年聽著,不知他說的是破廟一事還是在解釋周圍村莊之事。
南行一抬手拍了拍易年肩膀,開口道:
“有些事以後你會理解的。”
說著,轉身出了門。
“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各大宗門那邊我會去解釋,這回抓了不少人,足夠洗脫你在古境中的冤屈…”
聲音傳來,人影消失。
正準備繼續吃飯時候,外麵又傳來了聲音。
抬眼看去,石羽來了。
手裡提著食盒,縫隙中還冒著縷縷白霧。
熱的。
石羽沒地兒可去,便跟著來了書院,另一處院子住著。
這裡正好,最起碼看書不成問題。
提著食盒走進院子,淺淺一笑。
“公子。”
易年危險回應,“說了幾次了,有人給送,你有時間多修修行看看書。”
“知道了,公子。”
石羽回著,走到門口將食盒打開,幾碟小菜擺在地上,開口道:
“公子,趁熱吃吧,夜裡冷,一會兒該涼了。”
將那倆小孩送來的飯菜裝起,撇了撇嘴。
“總給送涼的,一個個的看書都看傻了。”
易年笑了笑,接過石羽遞來的筷子。
“背後說人家不好,能抽空給送個飯就不錯了。”
石羽哦了一聲,開口道:
“公子,要不從明天起我便不打坐入定了吧,最起碼能給你送口熱乎飯菜,收拾收拾屋子,現在一入定就是一天,耽擱時間。”
易年聽著,立馬搖了搖頭。
讓一個神魂外相的天才犧牲修行時間給自己做飯乾活,這事兒易年做不出來。
“我有手有腳的,可不用你來照顧,你好好修行就好,彆因為這些瑣事浪費時間,而且與你說過很多次了,你以後的路要自己走,想留在這裡看書修行就留在這裡,想出去走走看看就出去,沒人會攔你,你是自由的。”
“知道了。”
石羽回著,托著腮坐在門口看向外麵。
“公子,你去過四季花海嗎?”
“去過。”
“那裡很好看嗎?”
“以前很好看,現在不知道。”
“我想去看看。”
“可以,但得等戰事結束。”
“公子…”
“嗯…”
“公子…”
“嗯…”
一問一答間,石羽帶來的飯菜被易年吃了個乾淨,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最起碼熱乎。
瞧見易年吃完,石羽將食盒收好,在易年叮囑好好修行不懂就過來問後離開了小院。
拍了拍肚子,剛要轉身回屋,院外又有腳步聲傳來。
今夜這是怎麼了?
回頭看去,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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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提著兩個酒壇,滿頭銀發在雨夜中依舊很惹眼。
千秋雪瞧見易年在,提著酒壇走到了門口。
“你怎麼來了?”
“不能來?”
千秋雪的語氣依舊是平時那般冷漠。
易年尷尬笑了笑,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