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小安的表現都被屋裡的三個人聽在心裡,小安推門進屋,謝副官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嘴裡喃喃道:“謝謝兄弟,哥哥跟你賠不是了。”
小安有些尷尬,被一個大老爺們抱在懷裡的感覺並不舒服,但是,他沒有掙脫對方的胳膊,否則就顯得外道了,會讓謝副官認為看不起他。站在陳魯叔叔的立場上,也不能表現得不近人情不是,更何況對方表達出善意,他得接著。
謝師長故意咳嗽了兩聲,以掩飾他的尷尬,然後語氣威嚴地說道:“枉你活了二十多,還不如小侄子一根指頭,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欠了錢就明說,躲著乾嘛,能躲了?還有,我跟你說多次了,男人不能沾賭,一賭誌氣就沒了,說難聽點,連豬狗都不如,小二羔,我再給你說最後一次,你要是再不改,我就把你綁回家。”
小二羔是謝副官的小名,謝師長一生氣直接給喊出來了。
謝師長覺得很丟人,雖然陳魯跟他是過命交情的同學,看看自家侄子,再對比一下小安,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讓他情何以堪,若不是念在在自家死去胞哥的份上,他早就把這小子給攆滾蛋了,一點臉不給他長,還淨拖後腿,這哪是二十多的人啊。
謝副官唯唯諾諾,他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幾個賭場的打手,一聽說龔業祿被仇家殺了之後,他開心壞了,人死賬爛,龔業祿死了,他欠的錢就一筆勾銷了,哪裡會想到龔業祿的幾個曾經的打手會拿著借條到處討債,若不是小安在門口攔著,並替他解決了難題,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尤其是當著叔叔的朋友的麵,這讓叔叔下不了台,叔叔是個多要麵子的人。
“好啦,畢竟年輕,謝師長就不要怪令侄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改了就好,男人麼,不經點事咋能長大。”
陳魯的話音甫落,謝副官就奉上了感激的眼神,這個時候能替他說句好話,比請他吃大餐都有用,他真的怕叔叔一怒之下關他的禁閉,或者念其不爭,把他攆回家。
不過,聽了他的話,謝師長搖搖頭,歎息一聲,眼前這陳魯的小跟班,年齡比自家侄子小了好幾歲,可人家做事,端得一個老辣,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
與此同時,謝師長暗自反思,是不是侄子過於縱容了,賭博雖說再正常不過,自己也打麻將,可是,欠錢不還被人追債,這怎麼都不是件榮耀的事情,更何況是他謝師長的副官,傳出去很沒麵子。
“慚愧,這小兄弟叫什麼名字?”
謝師長一改之前的輕視,不說這小子的身手,隻憑應付幾個壯漢的行為,謝師長都不得不讚一聲好,老江湖處理起來也不過如此,偏偏這小子就這麼做了。
“我叫小安,謝師長是長輩,叫我小安就是。”
謝師長讚許地眼光打量了小安一番,然後笑著說道:“老陳,要麼讓這小子跟我混,我保證一年之內給他個連長乾乾。”
陳魯哈哈大笑,頭卻搖得像貨郎鼓。
“謝師長不能這麼玩吧,這挖牆角不是這麼挖的吧,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小子本事大著呢,不過呢,他還在上學,做事麼,隻有等到大學畢業了。”
這理由無懈可擊,謝師長就是再愛才,也不能強人所難,就像莊稼,總得等到成熟才能收割。
可是,謝師長失望了,不過,倒不覺得多難堪。
“謝謝謝師長的美意,就像陳叔叔所說,等我大學畢業了再來投奔您,到時候您可不能不認賬。”
謝師長哈哈大笑,這小子太會說話。
“說真的,你要是現在過來,直接少尉排長,咋樣,考慮考慮?”
謝師長滿眼期待地看著小安,在他的觀念裡,陳魯他說服不了,可這小子,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跟著陳魯混,能混出什麼名堂,但凡有點腦子,也會為自己搏個美好前程,這麼年輕,這麼有本事,幾年之後還不得弄個營長團長的。
“謝謝謝師長的美意,我還小,等我上完學再來投奔謝師長,隻怕到時候高升的謝師長還能不能看上我就不好說了吧。”
謝師長笑得那個歡暢啊,甭管真假,這話他愛聽啊,真正的說到他心坎裡去了,等幾年,自己肯定高升,至於軍長還是司令,那就不好說了,但是,高升是必須的,哪怕原地踏步,這話他也愛聽啊,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家侄子,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好,你謝叔叔說話算話,到時候你來,保證給你留位子,彆的不敢說,營長團長的沒問題。”
小安突然神色一凜,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因為他聽到外邊有雜亂的腳步聲直奔這間包房而來,憑聲音判斷,人數不少,小安猜測,很大的可能是那幫人去而複返了,原因麼,感覺虧了。
謝副官畢竟受過訓練,看到小安的動作,他立馬抽出槍,平端在胸前,隨時準備射擊的姿勢。
“二羔,你去看看怎麼回事,他媽的,吃個飯還吃不安生,這禦香樓是不是不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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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長臉色驟變,說話的語氣冷若冰霜,雙目中寒芒乍現,很像盛怒中的豹子,要吃人的那種。
陳魯悠閒的就像在自家床頭,有謝師長在,有小安在,什麼事情擺不平,所以,他絲毫不擔心,因為沒必要,他倒要看看是何方人士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到謝師長的包房鬨事。
“不怕,我去就是了。”
小安剛要起身,房門突然被踹開了,外邊站著一幫人,為首的一個壯漢手拿鋼球,搓得吱吱嘎嘎的響。
壯漢的身後,正是被小安打跑的五個家夥,不用問,找茬來了。
小安樂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看來方才下手輕了,不然這夥人不會去而複返。
“就是那小子。”
被小安一腳踢下樓梯的一個家夥指著小安說道,但是,神情明顯的是懼怕的,因為他伸出的手指沒敢伸直,胳膊肘就卷縮在胸口處,這架勢簡直比女人還女人。
謝師長頓時怒了,雖然身著便服,可上位者的氣勢擺在那裡,他頓時麵色一冷,大聲嗬斥:“什麼人?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