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與奧林匹斯的邊界線像一道被墨汁浸透的舊傷,混沌之氣在裂縫中翻湧,時而凝成獅身羊首的猙獰獸影——巨爪掃過虛空時帶起刺啦聲響,爪尖的幽光在暗日下劃出殘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天地撕開一道口子;時而化作半透明的魂體,伸出蒼白的手在氣浪中沉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嗚咽聲像被掐住喉嚨的幼獸,細得能勒斷人的神經,連冥界特有的鉛灰色空氣都跟著震顫。
刻滿希臘銘文的黑曜石巨門“冥府之扉”下,哈迪斯的骨甲軍團列成方陣。千萬具白骨碰撞的脆響震得大地龜裂,細密的裂紋如蛛網般蔓延,每道裂紋裡都滲出幽綠的汁液——那是冥界土壤被碾碎後流出的“血”,帶著腐爛苔蘚與陳年骨殖的腥氣。骨兵眼眶裡的魂火連成幽綠汪洋,映得門楣上“生人勿進”的浮雕愈發陰森:浮雕上蛇發女妖美杜莎的眼睛閃爍著石化之光,蛇瞳裡流轉的戾氣幾乎要掙脫石質束縛,連空氣都被凍得發僵,吸入肺腑都似有冰碴刮過。
波塞冬踏著及腰深的冥河支流趕來時,三叉戟的尖端在水麵拖出銀藍色的光軌,激起的水花在半空中凝結成冰珠,墜落時砸在水麵上,濺起細碎的冰霧。他銀藍戰袍的下擺還滴著海水,濕漉漉地貼在小腿上,布料與皮膚相貼的地方泛著冷意,帶著鹹腥的氣息——顯然剛從愛琴海的風暴中抽身,袍角還沾著幾片未融化的海藻。望見哈迪斯時,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指節因攥緊三叉戟泛白,戟身的水紋浮雕在魂火映照下忽明忽暗:“你以為我想來?”語氣裡的不耐混著一絲複雜,喉結滾動了一下,“奧林匹斯的神諭說,東方地府的擴張會動搖三界平衡——說白了,宙斯是怕你們冥界垮了,下一個輪到奧林匹斯。”
哈迪斯的黑袍掃過冰牆,骨鏈在腕間纏出尖銳的嘯鳴,像無數指甲劃過玻璃,刺耳得讓人頭皮發麻。“哼,一群隻會躲在神山上下諭旨的懦夫。”他抬手一揮,骨節活動時發出哢噠脆響,指骨與掌骨的連接處泛著冷白的光。身後的骨山突然崩裂,千萬具白骨從山底爬出,骨與骨之間的摩擦聲彙成刺耳的轟鳴,有的顱骨滾落在地,空洞的眼窩對著天空,仿佛在無聲控訴。“但你來得正好,讓這些東方鬼魂看看,愛琴海的怒濤和冥界的幽火,哪個更致命。”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地脈崩裂的轟鳴,仿佛有千萬頭巨獸在地下奔襲。大地震顫著,冥府之扉前的骨兵隊列晃了晃,有骨兵沒站穩,骨甲碰撞發出慌亂的脆響,一截脛骨從隊列中滾出,在地麵上磕出細碎的骨屑。混沌之氣被撕開一道裂口,裂口處金光乍現,千萬麵“酆都”黑旗從裂口中鑽出,旗麵的白骨骷髏在暗日下泛著森光,旗角被風扯得獵獵作響,像無數隻展翅的禿鷲。
旗陣後方,十道玄色身影踏空而來。秦廣王手持生死簿,簿頁邊緣微微卷曲,顯然常被翻閱,封麵的暗紅色漆皮因歲月摩挲而泛著溫潤的光澤;閻羅王托著輪回盤,盤沿的六道光圈流轉著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光暈,指尖偶爾拂過盤麵,帶起一圈圈漣漪。二人衣袍上繡著的“天地正氣”四個金字在幽暗裡格外醒目,金線在光線下流轉,仿佛有生命般跳動。
“十大閻羅?”哈迪斯的骨眉挑了挑,頜骨與顱骨連接處的縫隙裡滲出幽綠魂火,魂火中閃過一絲凝重——他認出秦廣王袖口繡著的獬豸圖案,那是東方地府掌管生死簿的象征。“看來地府是動真格的了。”
秦廣王的朝珠隨著步伐輕響,紫檀木珠子碰撞的脆聲在死寂的冥界顯得格外清晰。他目光掃過冥府之扉,最終落在哈迪斯身上,瞳孔裡映著對方骨甲上的裂痕:“去年你用骨鏈陣困住我地府三百遊魂,他們的魂火在冥界的罡風中掙紮了七七四十九日才熄滅,今日便由我兄弟二人討還。”閻羅王接口道,輪回盤在掌心緩緩轉動,六道光圈若隱若現,盤心的太極圖案隨著轉動泛起微光:“順便讓你見識下,什麼叫真正的輪回秩序——不是靠骨血堆砌的暴戾,而是因果循環的天理。”
另一側的雲層裡突然翻湧出墨色浪濤,浪頭高達數丈,拍擊在冥界的黑曜石地麵上,濺起的水花落地即凝為冰。十位身著黑甲的鬼將踏著浪頭落下,甲胄上的霜花在魂火中閃爍。鐘馗扛著巨斧,斧刃上還沾著未乾的血漬,紅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絡腮胡糾結如草,每根胡須上都掛著細小的冰粒;夜遊神周身裹著黑霧,霧氣中隱約可見他手中銅鈴的輪廓,鈴舌輕晃,周圍的光線便驟暗三分,連魂火的光芒都似被吞噬;黑白無常的哭喪棒在地麵拖出兩道火星,火星落地便化作幽藍的鬼火,鐵鏈上的鎖魂鈴叮當作響,鈴音裡帶著勾魂攝魄的力道;牛頭馬麵的獸瞳裡燃著幽火,牛頭的鼻息噴在胸前的銅鈴上,凝成白霜,馬麵手中的銅錘上刻著“善惡”二字,錘麵反射出冥界的慘狀。
“冥界的雜碎,還記得牛頭爺爺的鋼叉嗎?”牛頭甕聲甕氣地吼道,去年他麾下的小隊在此處折損過半,此刻提起,鼻息陡然粗重,鋼叉往地上一頓,黑曜石地麵應聲裂開寸許長的口子。馬麵踹了踹腳下的碎石,碎石在他蹄狀的靴底化作齏粉,銅錘直指冥府之扉:“廢話少說,先拆了這破門再說!”他說話時,耳尖的鬃毛因憤怒而豎起,像鋼針般紮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波塞冬見狀冷笑一聲,唇角勾起的弧度帶著海水的鹹澀。三叉戟在掌心轉出銀藍漩渦,漩渦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冰棱:“就憑你們?哈迪斯,左翼交給你,這些陰帥歸我。”他周身突然卷起十二級巨浪,浪尖托著數十名海妖——他們上身是人形,下身魚尾覆蓋著青藍色鱗片,指甲尖銳如刀,口中獠牙閃著寒光。海妖們舉起三叉戟,尖嘯著衝向陰帥隊列,魚尾拍打水麵的聲響裡,還混著他們特有的、如同海螺吹奏的詭異戰歌。
哈迪斯頷首,雙股叉往地上一頓,叉尖沒入地麵半尺,周圍的骨兵立刻調整陣型,骨甲碰撞聲瞬間整齊劃一:“塔納托斯,帶亡靈軍團纏住閻羅王!”冥界的死亡之神從骨甲軍團中走出,黑袍上繡著枯骨花紋,每根骨紋都似在蠕動,手中長鐮在暗日下泛著寒光,鐮刃上倒映出他毫無表情的臉。身後跟著三千披甲亡靈,魂火在眼眶裡燒得正旺,甲胄上的鐵鏽與骨片粘連在一起,走在最前的幾名亡靈還拖著斷裂的脊椎,每走一步都發出“哢噠”的異響。
“來得好!”閻羅王輪回盤猛地提速,六道光圈瞬間擴大,人道光圈中浮現出市井百態——有稚童嬉鬨,有老者垂釣,煙火氣幾乎要從光圈中溢出來。他將光圈對準衝在最前的百名亡靈,聲音沉穩如鐘:“墮入畜生道,嘗嘗做豬狗的滋味!”光圈中閃過豬羊虛影,亡靈們的嘶吼很快變成了淒厲的獸叫,原本持械的骨手化作蹄狀,脊背拱起,骨甲裂開處生出灰黑色的鬃毛,有幾隻甚至因不適應新的軀體而栽倒在地,發出“哼哼”的哀鳴。
秦廣王則與哈迪斯戰在一處。生死簿在空中展開,泛黃的紙頁無風自動,發出“嘩啦”聲響,每一頁都浮現出冥界亡靈的名字,字跡是朱砂寫成,邊緣泛著淡淡的金光。他筆尖朱砂一點,便有一名亡靈魂飛魄散——那名亡靈的顱骨突然裂開,魂火從裂縫中湧出,在空中掙紮成一個模糊的人形,最終化作點點星火消散。哈迪斯的雙股叉化作兩道幽綠閃電,每次劈落都帶起成片的骨屑,黑袍翻飛間,骨鏈如靈蛇般纏向秦廣王的手腕,鏈節上的倒刺閃著寒光。卻見生死簿上飛出金色符文,符文在空中組成“鎮”字,將骨鏈彈開,每次碰撞都激起一圈漣漪,漣漪過處,冥界的黑霧都似被淨化了幾分。
“你的生死簿管不了冥界的魂!”哈迪斯怒吼著,頜骨開合間,能看見頜骨內側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他吞噬亡魂時留下的印記。雙股叉突然刺入地麵,冥府之扉的浮雕突然活了過來,美杜莎的蛇發化作千萬條毒蛇,鱗片在魂火下泛著油光,吐著分叉的信子撲向秦廣王,空氣中彌漫著蛇類特有的腥氣。
秦廣王不慌不忙,筆尖在生死簿上畫了個圈,一道金色屏障將毒蛇擋在外麵。毒蛇撞上屏障便化作青煙,煙中還飄著焦糊的氣味。“三界魂體皆歸輪回管,你冥界憑什麼例外?”他指尖朱砂凝聚,突然在紙頁上重重一劃,哈迪斯身後的十名骨兵瞬間僵住,魂火在眼眶裡明明滅滅,像風中殘燭。他們的骨甲開始剝落,露出裡麵纖細的魂絲,最終化作點點星火消散——他們的名字被從生死簿上徹底抹去了。
哈迪斯的魂火猛地一縮,眼眶裡的幽綠光芒黯淡了三分。他第一次露出驚容,骨指不自覺地攥緊了雙股叉,叉尖因用力而微微顫抖——他沒想到對方竟能直接抹殺冥界亡靈的存在痕跡。
另一側的戰場上,鐘馗正與冥界的紛爭女神厄裡斯纏鬥。厄裡斯揮著詭辯之盾,盾麵光滑如鏡,反射出無數幻象:鐘馗的親衛被骨鏈穿透魂體,魂火在鏈間痛苦搖曳;地府的小鬼兵們跪地求饒,額頭磕在地上,流出金色的魂血;甚至連忘川河都被骨血染紅,河上漂浮著折斷的彼岸花。“看看吧,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厄裡斯的笑聲像碎玻璃刮過鐵皮,每個音節都帶著尖銳的顫音,她的卷發在幻象映照下,仿佛也化作了纏繞的毒蛇。
鐘馗的巨斧劈碎了一個又一個幻象,斧刃上的幽冥火越燒越旺,將幻象燒得滋滋作響,化作黑色的灰燼。“去年你用幻象騙我弟兄入陷阱,他到現在魂體還有裂痕!”他突然矮身旋轉,紅袍掃過地麵,帶起的火焰形成一個火圈,火圈邊緣泛著金色的佛光。將厄裡斯困在中央,“今日我便讓你嘗嘗真刀真槍的滋味!”厄裡斯的詭辯之盾在火圈中滋滋作響,盾麵的幻象開始扭曲——親衛的傷口在愈合,小鬼兵們站起身來,忘川河的血色褪去,露出清澈的河水。她驚慌失措的真容在扭曲中顯現,原本豔麗的臉龐因恐懼而扭曲,卷發也失去了光澤,垂在肩頭。
夜遊神與黑白無常則對上了冥界的睡神修普諾斯。修普諾斯揮著罌粟花枝,淡紫色的霧氣彌漫開來,所過之處,陰兵們紛紛倒地昏睡,連魂火都變得黯淡,睫毛上凝結著細小的冰晶。“落入我的夢境,就永遠彆想醒來。”他的聲音像浸了蜜的毒藥,每個字都帶著慵懶的誘惑,長袍上繡著的罌粟花紋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活了過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夜遊神摘下腰間銅鈴,猛地晃了三下,刺耳的鈴聲穿透霧氣,像三根鋼針刺破了粘稠的夢境。昏睡的陰兵們打了個激靈,魂火重新亮起,眼神從迷茫轉為清明。“你的夢境困不住夜遊之人。”他周身黑霧暴漲,如同一團濃墨滴入清水,瞬間將罌粟霧吞噬。黑白無常趁機甩出鎖鏈,鎖魂鈴的響聲化作尖刺,刺向修普諾斯的耳膜——那鈴聲中灌注了勾魂之力,專破幻術。修普諾斯捂著頭後退,罌粟花枝上的花瓣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枯黑的枝乾,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原本惺忪的睡眼此刻瞪得滾圓,滿是難以置信。
牛頭馬麵的對手是冥界的複仇女神涅墨西斯。涅墨西斯手持複仇之劍,劍身上映出牛頭馬麵去年戰鬥時的破綻——牛頭左臂的舊傷,馬麵右腿的骨裂處。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他們的舊傷,劍風帶著凜冽的恨意:“你們欠的血債,該用魂體來還!”她的劍尖擦過牛頭的肩甲,帶起一串火星,甲片上頓時出現一道深痕,與去年留下的舊傷重合,疼得牛頭悶哼一聲。
“老子的血債輪不到你管!”牛頭怒吼著揮起鋼叉,叉尖帶著破空之聲直取涅墨西斯麵門,他刻意將左肩壓低,避開舊傷的同時,用儘全力反擊。馬麵則繞到涅墨西斯身後,銅錘帶著破風之聲砸向她的後背,錘麵上的“惡”字在魂火下閃著紅光。涅墨西斯的複仇之劍突然反轉,劍麵如鏡子般照出身後的襲擊,她旋身避開銅錘,劍尖卻順勢劃向馬麵的咽喉——去年馬麵就是在此處被劃傷,差點魂飛魄散。馬麵早有防備,猛地後仰,劍刃擦著鼻尖飛過,帶起的勁風刮得他獸瞳生疼,鼻腔裡滿是劍刃的冷鐵味。
喜歡玄門都領袖我在兩界當祖師請大家收藏:()玄門都領袖我在兩界當祖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