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電廠作為臨平縣的三大工程之一,是貫徹省政府“煤從空中走”的重要舉措。在李學武擔任縣委書記的時候,就拿到了省計委的批複,張慶合在擔任縣委書記之後大力推動煤電廠工程步入正軌,迅速組建了煤電廠的領導班子,煤電廠的書記兼建設指揮部的總指揮由縣政協副主席、縣煤炭公司的書記王振來兼任。電廠建設之後,將極大緩解東原市電力緊張的問題。
在經過多方考察之後,確定了煤電廠的領導班子,三名副職之中,一位來自煤炭公司煤礦辦公室主任穀永水,另外兩人一人來自鄉鎮,一人來自其他縣屬企業。
任前談話已經是最後一個環節。由於是臨平第一個煤電發電廠,縣委政府對煤電廠的領導班子寄予了厚望,在任職之前,就由組織部長鐘瀟虹分彆與眾人談話。
組織部辦公室門口,縣煤炭公司煤礦辦公室主任穀永水,已經在門外等了半個多小時。看著人來人往的縣委大院,穀永水一邊抽煙一邊又有頗多的感慨。
自己當年和如今的組織部部長鐘瀟虹一同分到了煤礦,當時煤礦還不如現在闊氣,辦公條件也很簡陋,兩人作為組織上新分來的年輕人,在生活之中多有幫助。
穀永水依稀記得當年的美好歲月,兩人時常一起去礦上的食堂吃飯,鐘瀟虹還為自己洗過衣裳,自己時常借來自行車馱著鐘瀟虹去煤礦大集趕集,有時候調皮一下也會故意捏一捏刹車,鐘瀟虹順勢也會從後麵抱住自己。日久生情,慢慢地也就互有好感。趁著沒人的時候,兩人也會一起牽一牽手,穀永水依稀記得,當年過年的時候,自己曾經送給鐘瀟虹一條紅色圍巾,鐘瀟虹圍在自己的身上,高興的手舞足蹈,趁著沒人還親了自己一口。
隻是時間流逝,造化弄人,鐘瀟虹調到縣政府辦公室十分突然。不久之後,煤炭公司的領導就找自己談話,說鐘瀟虹已經和縣裡領導的侄子談了對象,如果自己再敢糾纏鐘瀟虹,直接開除。為此,礦上的老書記還安排自己去外地進修了半年。回來之後,礦上老書記的閨女就對自己展開了追求,但看和鐘瀟虹已經無望,穀永水也就隻有和礦上老書記的女兒結婚生子,過上了平凡人的生活。
後來老書記和林家的人不對付,沒有受到重用,鬱鬱寡歡地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
想到這裡,穀永水不由得又感慨了一句,鐘瀟虹也不容易,縣長侄子羅煥清如今是鋃鐺入獄,而曾經的縣長如今竟然傳出成了罹患精神病的消息。鐘瀟虹——自己曾經喜歡的女人,雖然“位居高位”,但家庭不幸,卻讓這個錚錚鐵骨的漢子心裡多了一份憐憫之心。想著想著,煙蒂已經燙手,又捏著燙手的煙蒂抽了三口,才將這煙蒂隨手丟進了身後的花園裡,心裡暗罵了一句,這煙是越來越不經抽。
剛剛丟了煙頭,就有人出門叫道:“你是煤炭公司的穀永水同誌是吧?現在鐘部長要找你談話了,往裡麵走,倒數第二間辦公室,牌子上寫著組織部長,你自己去吧。”
穀永水很是恭敬地點了點頭,抖了抖自己洗得已經泛白的暗色粗布工裝,上下打量了一下煤礦發的嶄新的黃底子膠鞋。總覺得是這身打扮是老馬換了新鞍,很是不匹配。如今要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初戀”女友,本想打扮的成功一些,可是這些年自己就沒有添置過新鮮衣裳,發的工裝也已接濟了家中的兄弟,如今這身打扮,已經是自己最拿的出手的裝扮。
穀永水擔任煤礦辦公室主任,按說應該是家庭幸福,生活美滿,但奈何妻子多病沒有上班,隻能領取基本的工資,家裡又有兩個孩子,除此之外,穀永水還要贍養自己的父母,所以這些年來,雖然是煤炭公司的二級機構的辦公室主任,但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特彆是老嶽父去世之後,家裡的條件更加艱難。
到了鐘瀟虹的辦公室,門雖然開著,穀永水還是十分客氣的輕輕敲了敲門。鐘瀟虹也早已知道,接下來要談話的是穀永水。
鐘瀟虹抬起頭,看到穀永水略顯拘謹地站在門口,心中也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她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永水”思索了下之後,又加了“同誌”二字,“進來坐吧。”
穀永水走進辦公室,在鐘瀟虹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雙手不自覺地搓了搓衣角,整個人都顯得不太自然。
鐘瀟虹端著杯子喝了口水,也是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放下杯子後道:喝茶還是白水。
穀永水忙搖頭道:啊,不渴不渴。
鐘瀟虹抬頭看到穀永水的拘謹模樣,竟然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說道:“怎麼?你害怕見到我?”
穀永水緩緩抬起頭,自覺臉色發燙,看了一眼這個自己曾經心愛的女人,如今的鐘瀟虹打扮精致,麵容俊俏,衣著得體,烏黑的秀發紮成了馬尾,顯得精神乾練,俊俏的臉龐比以前更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嫵媚。”
穀永水怯生生地說道:“鐘部長、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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