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是撕碎的紙條，已經拚接好了。
上麵有‘華龍’‘錢還沒到’‘高文博讓我盯緊’的字樣。
另外，她今早六點就來公司了。
現在在工位上坐立不安，時不時看手機，像是在等消息。”
趙長天接過拚接好的紙條。
泛黃的紙屑邊緣還沾著垃圾桶的汙漬。
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卻清晰地暴露了趙麗和高文博的關聯。
他指尖在“錢還沒到”幾個字上反複摩挲，眉頭微蹙——
趙麗是財務處二科科長。
手裡雖有部分項目報銷權限，但核心的客戶數據、投標底價接觸不到。
破壞力本就有限。
更何況如今高文博的辦公權限已被內網新係統凍結。
連華東分公司的投標方案都看不了。
趙麗就算想傳消息，也拿不到關鍵內容。
“把紙條收好，暫時不要聲張。”
趙長天把紙條還給王強。
語氣放緩了幾分，“繼續盯著她的動向，但暫時不用限製她的正常工作。
至於她跟高文博的聯係，岑知夏已經監控了她的通訊記錄。
隻要她沒機會接觸核心信息，翻不出什麼浪花。”
王強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說，暫時不處理趙麗？
先穩住她，避免打草驚蛇？”
“是這個意思。”
趙長天點頭，“她隻是被高文博利用的小人物，真要處理，隨時都能辦。
但高文博背後有家族勢力，還有集團張董那邊的關係。
現在沒拿到能徹底壓死他的證據。
貿然動他的人，隻會讓他狗急跳牆。
等華東投標落定，華北市場穩住。
我們手裡的籌碼足夠了，再一起算總賬也不遲。”
“明白！我這就調整部署，讓安管處的人隻盯不動。
不影響趙麗的正常工作。”
王強把對講機彆回腰間。
又補充道，“對了趙總，昨晚西南分公司的張經理發消息說。
他們智慧養老項目啟動儀式的後續報名很火爆。
已經有8個小區的業委會聯係他們，想預約上門考察。
張經理問能不能派幾個專家過去協助。”
“讓他先統計這8個小區的需求。
比如是側重健康監測還是社區活動，然後報給蘇羽昕。
讓蘇羽昕協調總部的養老專家。
分兩批過去。
第一批明天出發，第二批下周一。
確保每個小區都能得到專業指導。”
趙長天一邊說一邊走向電梯，“九點的高管例會你不用參加。
繼續盯好公司安保——
尤其是高文博的辦公室。
他今天要是來公司，讓安管處的人‘碰巧’在走廊巡邏。
彆給他單獨接觸其他部門負責人的機會。
避免他私下串聯。”
電梯上升時，趙長天打開微信。
在“高管群”裡發了條消息——
“九點例會重點議題：1.華東分公司投標進展。
2.內網權限係統上線安排。
3.華北分公司新小區拓展情況。
4.西南智慧養老項目專家支援方案。
請蘇羽昕、周海瓊、鄭軍、林雅琴、岑知夏提前準備彙報材料。”
特意沒提趙麗和高文博的事——
群裡雖都是核心骨乾，但涉及高文博的背景。
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不如先壓在自己手裡。
消息剛發出去，蘇羽昕就回複了：“收到！
我已經整理好西南專家支援方案和全國資質整改最新進度，會上彙報。”
周海瓊也跟著回複：“市場處昨晚整理了廣市活動的客戶跟進名單。
華東投標的宣傳輔助材料也準備好了，隨時能配合。”
趙長天走進辦公室，剛坐下，岑知夏就抱著筆記本電腦敲門進來。
她眼下帶著淡淡的黑眼圈，顯然昨晚沒睡好。
手裡的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內網係統的後台界麵。
“趙總，內網權限係統已經做好上線前的最後檢查。
所有分公司的賬號都能正常登錄。
‘數據水印’和‘異常操作預警’功能也都調試完畢——
尤其是高文博的賬號，我們單獨設置了‘雙因子驗證’。
就算他知道密碼，沒有您的授權驗證碼，也登錄不了任何核心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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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天湊過去看了眼後台。
屏幕上顯示著“全國32家分公司在線狀態”。
綠色的“正常”圖標占滿了整個頁麵。
隻有高文博的賬號旁標注著“需特殊授權”。
他滿意地點頭：“做得周到。
現在就上線。
上線後給所有員工發郵件說明規則。
重點提醒財務、市場、工程這幾個核心部門——
就說‘為保障數據安全，即日起核心文件下載需部門負責人二次審批’。
間接斷了趙麗從財務口獲取信息的可能。
另外，技術團隊留兩個人在後台值守。
前兩個小時每十分鐘檢查一次，有問題立刻處理。”
“明白！”岑知夏立刻在鍵盤上敲擊起來。
手指飛快地在回車鍵上按下。
“係統已切換到正式環境，郵件正在群發。
值守的技術人員也已經到位，會實時監控後台數據。”
趙長天拿起桌上的華北分公司拓展報告——
報告顯示，保定兩個小區的業主投票將在明天舉行。
李建軍已經提前做了業主溝通。
預計通過率能達到85以上。
他拿起筆，在報告上批注：“建議在投票前一天組織一次‘服務體驗日’。
讓業主現場體驗智能健康設備和養老管家服務，提高投票通過率。”
批注完後，他把報告拍照發給李建軍。
附帶一條微信：“按批注建議增加體驗日。
有需要總部協調的資源隨時提——
另外，華北分公司的財務報銷暫時走線上審批。
避開財務二科的趙麗，直接報給總部財務處。”
片刻後，鄭軍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
“趙總，給華龍的律師函昨晚已經最終確認。
今天上午十點會正式發送到華龍廣市分公司。
同時抄送行業協會、住建部門和滬市招標中心。
另外，滬市公證處的人已經跟王明對接上了。
現在正在去招標中心的路上。
會全程參與投標文件的提交和開封過程。”
他把律師函複印件放在桌上，“這是律師函的副本，您可以看一下。
裡麵明確要求華龍停止使用泄露的客戶信息。
銷毀所有非法獲取的資料，並賠償我們的經濟損失50萬元。”
趙長天拿起律師函，仔細看了一遍。
函件裡詳細列出了華龍的三項違規行為——
一是教唆張磊在活動現場鬨事，乾擾正常經營。
二是通過非法渠道獲取客戶數據，侵犯商業秘密。
三是在華北地區開展不正當競爭，詆毀公司聲譽。
特意沒提高文博和趙麗的名字——
眼下還沒到跟高文博徹底攤牌的時候。
“很好，證據鏈很完整。”
他把律師函還給鄭軍，“發送後要跟華龍對接人確認是否收到。s郵寄，保留郵寄憑證。
另外，跟行業協會保持溝通。
要是華龍不配合整改，就請協會出麵約談，給他們施壓——
但暫時不要提華龍獲取信息的具體渠道。
避免牽扯出公司內部的人。”
“已經安排好了，法務處的人會全程跟進律師函的送達情況。
也跟行業協會的負責人打過招呼。
他們會密切關注華龍的動向。”
鄭軍收起律師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趙總，趙麗那邊……
我們要不要先找她談話？
畢竟已經掌握了她跟華龍的關聯證據。
而且，集團紀檢部的人已經跟她談過話。
我們也應該有所動作。”
趙長天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桌麵：“暫時不用。
她是財務二科科長，手裡隻有部分報銷權限。
現在內網係統又加了審批限製，她接觸不到核心數據。
在已經暴露的情況下，她的威脅性基本可以忽略。
而一旦動了她，高文博就有可能狗急跳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等華東投標成功，華北市場徹底穩住。
完成年底業績衝刺任務。
我們手裡有了足夠的業績支撐。
再清理高文博、趙麗也不遲。”
鄭軍恍然大悟：“您考慮得太周全了，是我太著急了。
那我先去準備投標相關的法律支持材料。
要是王明那邊需要，隨時能調過去。”
鄭軍剛離開，辦公室門就被敲響。
林晚晴抱著一摞文件夾走進來。
“趙總，這是廣市活動的客戶跟進明細。
我們把72位意向客戶按‘高意向’‘中意向’‘低意向’分了類。
高意向的28位客戶已經安排分公司在今天上午聯係。
中意向的30位會在明天跟進。
低意向的14位會先發送服務手冊，後續再做溝通。
另外，您讓我們整理的‘社區食堂服務需求’，也統計好了。
全國有126個小區的業主提到這個需求，我們已經反饋給後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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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勤處說明年會先在10個試點小區推出社區食堂服務。”
趙長天接過跟進明細，上麵用不同顏色的標簽標注著客戶意向等級。
每個客戶的聯係方式、需求點、跟進負責人都寫得清清楚楚。
“做得很細致。”
他滿意地點點頭，“高意向客戶一定要重點跟進。
分公司的負責人要親自對接，不要讓客戶流失。
社區食堂服務，讓後勤處儘快拿出試點方案。
明年一季度就要落地，不能讓業主等太久。
另外，華東分公司投標需要的宣傳輔助材料，都準備好了嗎？
要是王明那邊需要，能立刻發過去。”
“都準備好了！
我們把公司的專利證書、服務案例、業主評價做成了電子相冊和ppt，存在雲端。
王明那邊隨時能下載。
要是招標方有額外要求，我們也能在半小時內補充材料。”
林晚晴遞過一張u盤，“這是備份的材料，您這裡也放一份，以防萬一。”
趙長天接過u盤，放進公文包：“好，你先去準備例會的彙報材料。
九點準時開會。”
八點五十分，趙長天拿起公文包，走向會議室。
此時，蘇羽昕、周海瓊、林雅琴、岑知夏等人已經坐在會議室裡。
每個人麵前都放著彙報材料，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
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高文博的座位空著——
公司高層會議，他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過了。
而且，自從內網權限被調整後。
他已經連續兩天沒來公司，顯然也在暗中觀察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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