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韌的蛇皮和強壯的肌肉,如同破布般被狂暴的力量撕扯開來,巨大的蛇身直接被炸成十七八塊腥臭的碎肉,如同天女散花般向四周激射。
黏稠的蛇血,暴雨般潑灑在濕漉的崖底岩石和苔蘚上。
碩大的蛇頭帶著一截斷頸,重重砸落在地,那雙冰冷的豎瞳中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巨大的蛇口徒勞地開合著,劇烈地掙紮扭動。
魏思菱的身影在漫天血雨中悠然顯現,纖塵不染。
她蓮步輕移,走到那兀自掙紮的蛇頭前,伸出青蔥般的玉指,如同隻是彈去花瓣上的露珠般,對著那猙獰的蛇頭額心,輕輕一彈。
如同熟透的西瓜爆裂,蛇頭應聲而碎,紅的白的混合著碎骨爛肉,如同煙花般四散飛濺!
無數腥臭的碎塊和汙血射向魏思菱,卻在距離她身體尺許之處,被一層無形而堅韌的護體靈氣儘數擋下,紛紛滑落。
她的裙裾依舊素雅潔淨,連一絲血沫都未曾沾染。
目睹這血腥而利落的一幕,張雲帆的眼角不受控製地快速抽動了幾下。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的確是自己瞎緊張了。這女人的修為境界比他高出整整一個大境界還多!
那條讓他感到致命威脅的恐怖毒蛇,若是由他張雲帆獨自麵對,恐怕此刻早已成為蛇腹中的一灘膿血。
可在魏思菱手中,這凶威赫赫的築基妖獸,簡直脆弱得如同一條隨手可蹍死的蚯蚓,甚至連弄臟她一片衣角都做不到!
張雲帆暗自慶幸,幸虧有那位突然出現的前輩在。
否則的話……
守護妖獸伏誅,崖底那濃鬱的,帶著甜腥的毒霧也徹底消散。
魏思菱身影一閃,便出現在懸崖石縫處。
小心翼翼地撥開幾株伴生的毒草,從中采出一株散發著柔和月白色光暈的小草。
這小草不過三寸高,葉片晶瑩剔透,脈絡清晰可見,絲絲縷縷精純的靈氣縈繞其上,正是希有的曦月草。
這種靈植,即便是直接吞服煉化,也能讓修士憑空增加數年苦修的功力。
若是能尋到煉丹大師,輔以其他珍材精心煉製,其功效甚至能直接翻倍!更重要的是,它在修士突破煉氣巔峰衝擊築基的關鍵時刻,能有效安撫躁動的心神,大大降低走火入魔的風險。
雖然隻對煉氣巔峰及築基初期的修士效果顯著,卻也是練氣修士們不可多得的珍寶。
“主人,”魏思菱捧著那株散發著清冷月輝的曦月草,身姿嫋娜地回到張雲帆麵前,臉上綻放出如春花般明媚的笑容,聲音甜得能沁出蜜來:“奴婢幸不辱命,幫您把東西拿回來了。”
她雙手奉上靈草,姿態恭敬溫順,仿佛剛才那辣手屠蛇的煞星不是她一般。
哪怕張雲帆心中明鏡似的,清楚這女人此刻的溫順恭敬,九成九是源於主仆契約的強製束縛,剩餘的一分也必定是為了麻痹自己,尋找脫身或反噬的機會。
但看著眼前這笑靨如花,雙手奉上珍貴靈植的絕色佳人,鼻尖縈繞著曦月草那清心寧神的淡雅香氣,感受著她刻意營造出的順從氛圍。
心底深處,還是不受控製地湧起一股異樣的暖流,混雜著一絲身為“主人”的奇異滿足感。
“多謝姑娘。”張雲帆定了定神,壓下心中那絲不該有的漣漪。
客氣地道謝之後,便伸出手,準備將這株對自己至關重要的曦月草收回隨身的儲物袋中。畢竟,此物對已是金丹修為的魏思菱來說,效力微乎其微,完全不需要跟她客氣。
眼見張雲帆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那株散發著柔和月輝的曦月草,一個如同炸雷般急切而蠻橫的聲音猛地從側後方傳來:“給我住手!”
那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和貪婪,光是聽到,就讓人心頭一沉,來者不善的氣息撲麵而來。
張雲帆可不是那些話本裡講究風度的主角,非要等對方擺開架勢講完大道理,再慢條斯理地收起自己的戰利品。
在對方開口的瞬間,他的意念早已閃電般催動,指尖距離靈草尚有寸許,那株珍貴的曦月草便如同被無形的漩渦吞噬。
唰地一下消失無蹤,穩穩落入他隱秘的隨身空間之內。
幾乎就在靈草消失的同一刹那!
“咻!”
一道撕裂空氣的刺耳尖嘯破空而至!
通體烏黑,戟刃閃爍著寒光的沉重方天畫戟,裹挾著狂暴的勁風,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黑龍,從張雲帆和魏思菱兩人之間不足三尺的狹窄縫隙中激射而過!
帶起的罡風刮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最終轟隆一聲巨響,狠狠紮進遠處一塊堅硬的褐色巨岩之中!
整個方天戟那沉重的戟刃連同小半截戟杆,如同燒紅的鐵釺插進牛油,深深沒入岩石。
隻留下小半截戟柄裸露在外,兀自劇烈地顫抖嗡鳴,發出不甘的嗡嗡聲,震落無數碎石粉塵,好一會兒才不甘地停止。
下一刻,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擂鼓般響起。
一個身材異常魁梧雄壯,渾身包裹在厚重盔甲中的男人,如同鐵塔般出現在兩人麵前。
他每一步落下,地麵仿佛都微微震顫。那身盔甲樣式極為奇特,並非常見的魚鱗甲或鎖子甲,而是由一塊塊嚴絲合縫,打磨得光可鑒人的精鋼板甲拚接而成,渾然一體,毫無縫隙。
頭上的頭盔更是光禿禿的半圓形,沒有任何翎羽或裝飾,配合那圓滾滾的甲胄輪廓,遠遠看去,活脫脫就是一隻直立行走,散發著凶悍氣息的金屬大王八!
這鐵烏龜形象雖顯滑稽,但身上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卻如同實質的浪潮,洶湧澎湃,赫然是築基期的修為,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鐵烏龜獰笑一聲,粗壯如同樹乾的手臂隨意一招,那深深嵌入巨岩的方天畫戟,仿佛受到無形巨力的牽引,硬生生從岩石中拔出,碎石四濺。
烏黑沉重的戟身劃過一道弧線,穩穩落回他的巨掌之中。他單臂將那足有數百斤的重戟扛在肩頭,戟尖斜指蒼穹,對著張雲帆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混蛋!老子都他媽讓你等一下了!耳朵聾了?”
布滿橫肉的臉,掛著兩顆滿是殺意的綠豆眼。
他目光如同毒蛇般鎖定張雲帆:“小子,識相的就乖乖把剛才那株靈草給老子吐出來!大爺我心情好了,說不定發發善心,放你們這對不知天高地厚的道侶一條生路。”
他頓了頓,肩頭的方天畫戟微微下壓,指向張雲帆的咽喉,語氣驟然變得森寒無比:“否則的話……嘿嘿,就彆怪老子心狠手辣,接送你們上路!等你們死了,再看你們的隨身空間崩解時,能爆出點什麼東西來!”
這玄洲世界的力量層次,雖然不如鄭毅之前穿越的世界。
但對空間之道的應用倒是彆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