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又傷害到她了，可心裡那股莫名的火氣，就是壓不下去——既氣顧允希的平靜，也氣自己的自作多情，更氣楊小棠眼裡那片化不開的委屈，像針一樣紮著他的神經。
他坐進自己的車，吩咐司機跟上前麵那輛白色轎車。車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遠遠的他們從車的後麵能看到楊小棠靠在車窗上，之前做孕檢的時候她的臉色就不是很好。
齊瑞祥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擊，節奏混亂，像他此刻的心跳。
他想起剛才在b超室，醫生指著屏幕上那個小小的孕囊說“很健康”時，楊小棠眼底閃過的那絲微光。
那微光很淡，卻像星火，讓他心裡莫名軟了一下。可下一秒，她就躲開了他伸過去的手，眼神裡的疏離像一道牆，將他徹底擋在外麵。
“先生，這孕婦的情緒就是每個準的，我老婆當時懷孩子的時候也把我折騰的夠嗆。她現在是孕期敏感，您多讓著點。”
司機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小心翼翼的提醒。司機跟著齊瑞祥多年，見過他對顧允希的溫柔，也見過他此刻的煩躁，更清楚孕期女人的情緒有多脆弱。
齊瑞祥沒說話，隻是將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路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他想起自己小時候，身邊的小孩會對他說自己母親懷著弟弟時，父親每天都會提前回家，給母親煮她愛吃的蓮子羹，會耐心地聽她講一天的瑣事，哪怕那些事瑣碎得不值一提。
他雖然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生活，但卻能在腦海中描繪出相應的畫麵。
隻不過那個本該是爸爸的身影媽媽取代，而分享一天瑣事的人是自己！
齊之芳給他做了他喜歡吃的，然後聽他說在學校發生的趣事......
那時他以為，既然能在兩者找到共同點自己就和他們是一樣的——生活就是瑣碎裡的耐心，是平淡中的溫柔。
可到了自己這裡，卻變成了一地雞毛的拉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前麵的車突然停在路邊，嚴婉晴先下了車，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扶著楊小棠下來。
齊瑞祥的車也跟著停下，他看著楊小棠扶著牆站在路邊，彎著腰乾嘔，肩膀劇烈起伏，臉色白得像紙。
他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推開車門想衝過去，卻又在邁出腳步的瞬間停住。
他想起剛才楊小棠躲開他的樣子，想起她冰冷的眼神，腳步像被釘在了原地。
嚴婉晴拍著楊小棠的背，從包裡拿出溫水遞過去。
楊小棠喝了一口，稍微緩過勁來，抬頭時剛好對上齊瑞祥的目光。
她的眼神裡沒有驚訝，隻有一片麻木的疲憊，像看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齊瑞祥的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攥緊了，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知道，楊小棠的麻木，比憤怒更傷人......
等嚴婉晴把楊曉彤重新扶上車他才吩咐司機繼續跟上，這一路上他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跟著也不下車也不關心，哪怕這一路上有過好多次可以表現的絕佳機會他也依舊什麼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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