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解釋葉沐雪病房窗台上的腳印？經過鑒定，那枚腳印和你穿的皮鞋尺碼一致，鞋底的花紋也完全吻合。”警察拿出一張照片，放在齊瑞祥麵前，照片上的腳印清晰可見。
齊瑞祥看著照片，心裡冷笑一聲——果然是偽造的。
他昨晚特意穿的是一雙舊皮鞋，鞋底的花紋早就磨損得模糊不清，根本不可能留下這麼清晰的腳印。
“這不是我的腳印。”他的語氣很肯定，“我昨晚穿的皮鞋鞋底花紋已經磨損，不可能留下這樣清晰的痕跡。而且我根本沒有靠近過窗台，怎麼會留下腳印？這明顯是有人偽造的證據，想栽贓陷害我。”
“是不是偽造的，我們會調查清楚。”警察收起照片，語氣依舊嚴肅，“齊先生，我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問題，配合調查。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們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警車駛往市局的路上，齊瑞祥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裡飛速回憶著最近發生的所有事——從顧家兄妹被立案調查，到顧銘誠和葉沐雪住院，再到他被懷疑。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都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而這隻手的主人，到底是誰？
他突然想起蘇星雅昨晚說的話：“老張翻供的內容裡，提到了‘有人承諾給楊家好處’。”難道對方的目標不僅僅是他，還有楊斌？想利用他，把楊斌也拉下水？
這個念頭讓齊瑞祥的心猛地一沉。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局就太可怕了，不僅要毀了他，還要毀了楊家。
到市局後，齊瑞祥被帶進了審訊室。審訊室的燈光很亮，照得他有些睜不開眼。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麵的警察，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必須儘快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保護好楊小棠和孩子，還有楊斌。
而此刻，楊小棠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齊瑞祥忘在家裡的手機。屏幕亮著，是嚴婉晴發來的微信：“小棠，你知道嗎？瑞祥被警察帶走了，好像和顧家的事有關……”
楊小棠的手指猛地一顫，手機掉在沙發上。她呆坐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剛才齊瑞祥蒼白的臉色和倉促的背影，瞬間有了合理的解釋。
“瑞祥……”她喃喃自語，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知道齊瑞祥一定遇到了很大的麻煩。她拿起手機，顫抖著撥通了楊斌的電話：“爸，瑞祥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電話那頭的沉默像塊巨石，壓得楊小棠幾乎喘不過氣。她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連帶著貼在小腹上的另一隻手，都能感受到胎兒不安的輕顫——念念好像也在害怕，小小的胎動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像在徒勞地安慰她。
楊斌的聲音終於響起，卻帶著刻意壓低的沙啞，像蒙著層厚重的霧：“沒……沒有的事，小棠你彆瞎想，我剛了解完情況瑞祥就是配合警方做個調查，很快就回來了。”
“調查？”楊小棠的聲音陡然拔高，尾音帶著抑製不住的哭腔，“婉晴都告訴我了，她說瑞祥成了嫌疑人，被警察帶走了！爸，你彆騙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和顧家有關？”
她的追問像密集的鼓點，敲在楊斌緊繃的神經上。楊斌握著聽筒的手猛地收緊，指腹硌得手機邊緣發燙——消息怎麼會傳得這麼快？
嚴婉晴說“從朋友那聽說”，可這個“朋友”是誰？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把消息捅給小棠？
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刺破混沌：對方的目標從來不止齊瑞祥。他們算準了小棠孕晚期情緒脆弱，算準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會因為女兒亂了陣腳，甚至算準了他警察局長的身份——一邊是法律的威嚴，一邊是女兒的安危，他們就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小棠，你先冷靜點。”楊斌強壓著心底的驚濤駭浪，儘量讓語氣聽起來平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瑞祥他……”
“我怎麼冷靜啊！”楊小棠的哭聲突然爆發，像被戳破的氣球，所有的不安和恐懼都傾瀉而出，“他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說晚上給我帶糖糕，怎麼突然就成嫌疑人了？爸，我好怕，我怕他再也回不來了，我怕念念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急促的喘息，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刺，紮得楊斌心尖發疼。
他能想象到女兒此刻的樣子——肯定是縮在沙發上，懷裡抱著那個她常用來安撫情緒的小熊抱枕，眼淚把枕套都打濕了。
“爸現在就回家，你乖乖待著，彆亂跑，好不好？”楊斌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哄勸的意味，“等爸回去，慢慢跟你說清楚，瑞祥他不會有事的，我們都會保護你和念念。”
“真的嗎？”楊小棠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微弱的希冀，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真的。”楊斌的喉結劇烈滾動，強忍著沒說出口的是——他連自己能不能護住女兒都不確定，“爸很快就到，你先冷靜一下緩一緩，坐在沙發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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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楊斌幾乎是踉蹌著衝出辦公室。
下屬看到他臉色煞白，連忙上前詢問，卻被他一把推開：“彆跟著我！趕緊去查顧家人報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快步往樓下走，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醫院的電話：“是李主任嗎？麻煩你安排一下，我女兒楊小棠，孕32周，可能會有情緒激動引發的早產風險，我現在帶她過去做個檢查……對，馬上就到！”
坐進車裡，楊斌的手還在抖。他發動車子時，方向盤都歪了一下，蹭到了旁邊的警車。
後視鏡裡，下屬們擔憂的目光越來越遠，可他顧不上這些——小棠一個人在家，情緒又這麼不穩定，萬一出點什麼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出市局大院，闖紅燈時被電子眼拍下的閃光燈在後視鏡裡連成一片，可楊斌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滿腦子都是女兒蒼白的臉，想起她小時候第一次學騎自行車摔倒時，也是這樣哭著喊“爸爸”，那時他還能把她抱起來，吹吹傷口說“不怕”，可現在，他連保護她都顯得這麼無力。
而另一邊的楊小棠，掛了電話後，癱坐在沙發上，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抱著小熊抱枕，把臉埋在柔軟的布料裡，試圖平複呼吸，可腦海裡卻不斷閃過各種可怕的畫麵——齊瑞祥被警察戴上手銬的樣子，孩子出生時沒有爸爸在身邊的場景，她一個人抱著孩子在空蕩蕩的房子裡哭泣的畫麵……
“不行，我要去找瑞祥。”她猛地站起身，肚子的墜痛感讓她踉蹌了一下，可她還是扶著牆，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
她要去市局，她要去問清楚，她要告訴所有人，瑞祥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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