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紫陽真宗的趙黎陽卻又道:“我倒覺得這位長老的猜測有些道理,那蒼羽宗自詡禦獸之術天下無雙,若是連是人是獸都看不出來,倒真有幾分可疑了。”
說著又看了一眼蒼術子和白望舒,繼續道,“更何況此事是三元宗掌門親自帶來的消息,蘇銘長老這話,是懷疑蒼掌門所言有假了?”
蘇銘被趙黎陽的話問得語塞,臉色尷尬,就連白望舒也被趙黎陽突然轉變的態度弄懵了。
“蘇某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自在門建立不過數年,光憑他一門,怕是不敢謀此大事,背後定然還有更為強大的勢力。”蘇銘解釋道,說著還看了一眼蒼術子和白望舒,以示自己沒有那個意思。
聞言,趙黎陽輕笑一聲,讓方才行為更像是故意而為,隨機又環顧眾人,緩慢而鄭重的宣布道:
“不管是否是自在門一力所為,光憑他煉製獸人一事,便不容於仙道。紫陽真宗已派遣了宗內弟子前去自在門清查此事,若他們真有不軌之心,紫陽真宗會就地解散這所謂的自在門,也會順藤摸瓜,揪出背後主謀。”
趙黎陽的話猶如一錘定音,不容有疑,霸道威嚴。
白望舒這才看出來,他方才的行為是在與文和書院爭奪某種權威,他說信任三元宗不是因為自己真的信任,而是因為文和書院在這件事的態度溫吞,舉棋不定。那麼他紫陽真宗便更要強硬地站出來,彰顯紫陽真宗的話語權。
場中之人或多或少地也看出了這點,整個場子一片安靜,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最終還是九霄仙閣的衛天輕開口了,“既然在此事上,蒼羽宗難免嫌疑,那麼三元宗所發現的第三處現場,可有彆的發現?”
這個時候,敢開口的也隻有九霄仙閣了。
而衛天輕不僅是九霄仙閣的長老,還是現任掌門欽定的下一任繼承人,雖還沒有繼任,但職權已經與掌門無異,所以才有資格代表宗門前來坐鎮。
衛天輕並非是一副和事佬的模樣站出來,而是像是早就發現了疑點一般,在等著眾人將話都說得差不多之後,點出了這點。
裴玄之也像是終於被觸發了關鍵詞一般,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這便是本院要與諸位說的第二件要事。”
裴玄之開了口,眾人自然是畢恭畢敬,洗耳恭聽。
“在蒼掌門將消息帶來書院之後,蘇長老第一時間便帶人去了現場勘察,隻是沒想到那凶手清理了遇害者的身份痕跡,卻並未清理血跡,明顯是故意留下了這半個現場。”
裴玄之說完這話,大多數人都不明白地相互看了看。
還是衛天輕自然地接過話,“留下現場是為了讓我們知道有宗門遇襲,引起警惕;清理遇害者身份痕跡,是想讓我們去猜他們究竟有沒有出現在清淮城,或者是說,出現在清淮城的門派還是不是真正的仙門?”
這話一說完,整個人群都炸了,這無異於是在告訴他們,他們之中有混進來的奸細?
眼見眾人的神色皆異,裴玄之也安撫道:“諸位不必擔憂,既然文和書院已經知曉此事,便會謹慎處理,為免傷及仙盟情誼,也請諸位同盟相助,共同查清此事。”
“裴院長放心,此事涉及整個仙盟,我等定當全力相助。”
眾人齊聲應道。
目的達成,會議結束,可參與會議的人臉色各異,都沉默著離開了梧桐靈境,誰也不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蒼術子和白望舒走出梧桐院,看了一眼身邊的白望舒,欲言又止。
白望舒卻先開了口,“我知道師兄想問什麼?我與她也算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她知道許多我們不知道之事,目前看來她跟我們是一邊的。”
她淡漠地答道,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
“看來經此一遭,師妹你真的回來了。”蒼術子深深地凝視著她,知道她說的是誰,也沒有追問,隻是覺得有些欣慰。
“瘋了二十年,也該夠了。”白望舒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采,似感歎,也似一種淡淡的悲涼。
蒼術子微微一怔,終究是沒再說什麼。
二人正欲往外走之時,身後傳來了一道中年女聲,叫住了二人。
“蒼掌門,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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