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
“你知道的,這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所有人的核心重點任務,
既然有能力,就為孩子們多多貢獻,不是嗎?”
“如果說你試圖拿這個勸我留下的話,我希望你還是死了心吧。”
“不夠。”
陳澤將立項書輕輕合上,指尖在封麵上停留了一瞬,像撫摸一本久彆重逢的日記。
他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
“雲峰,你知道我為什麼能毫不猶豫地簽下辭呈嗎?
不是因為我不再愛這家公司,而是……”
“我已經不再需要靠一個頭銜,來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
李雲峰愣住,會議室裡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窗外的城市依舊喧囂,車流如織,可這一刻,卻像被按下了靜音鍵。
陳澤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企業願景圖前,手指輕輕點在“市值千億”的目標數字上。
“這個數字很美,但它是冰冷的。
它不會為誰心跳加速,也不會讓誰在睡前舍不得閉眼。
可你知道嗎?昨晚,有個孩子給我寫信,
說他夢見我的紙鳥飛進了他的課本,把數學題變成了冒險地圖。”
他轉過身,嘴角揚起一絲笑,
“那種感覺,比簽下十個並購案都更讓我覺得,我還活著。”
李雲峰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陳澤抬手製止。
“你拿基金會來留我,說明你懂我了,這讓我很高興。
但正因為它值得存在,我才更要走。”
他走回桌邊,拿起那份文件,鄭重地放回李雲峰手中。
“如果我留下,基金會就會變成‘董事長的慈善項目’,是施舍,是恩賜,是一場公關秀。
可如果我走了,它才是真正的火種。
一個曾經離開權力中心的人,用故事點燃另一個孩子的夢,那才叫奇跡。”
他頓了頓,聲音輕了下來,
“你要讓它獨立運作,不是因為我偉大,而是因為……
真正的光,必須來自黑暗中自己點燃的火柴。”
李雲峰怔然良久,忽然笑了,苦笑,又像是釋懷的笑……
“所以你是鐵了心要當個‘流浪storyteer’了?”
“不。”陳澤搖頭,
“我不是流浪者,我是歸鄉人。”
他拉開公文包,取出一本小小的筆記本,封皮已經磨損,邊角卷起。
翻開第一頁,字跡稚嫩卻用力:
《第25小時》第一稿·作者:陳澤,17歲
“這是我高二寫的第一個故事,被老師批為‘毫無現實邏輯’。
今天,我要帶著它,去全國三十所中學演講,不是以董事長的身份,而是以一個曾被否定、卻從未放棄的講述者。”
他合上本子,眼神如少年出征。
“你問我能不能為孩子們多做點事?當然能,
但不是坐在這間會議室裡簽支票,而是站在講台上,告訴他們:
哪怕全世界都說你瘋了,隻要你還能畫出一隻會飛的紙鳥,你就沒輸。”
門被推開,陽光灑進來一道長長的影子……
陳澤背起包,轉身前最後說道,
“基金會我會全力支持,但不以管理者身份。
你可以用我的名字,但不能用我的位置。”
“夢想最怕的不是失敗,而是被體製收編。”
腳步聲漸遠,消失在走廊儘頭……
李雲峰獨自站在窗前,望著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緩緩駛離大廈,彙入車流,最終不見蹤影。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立項書,忽然拿起筆,在末尾添了一行小字,
“特彆顧問:陳澤無薪,自由來去)”
李雲峰合上立項書,指尖在那行新添的小字上輕輕摩挲,
“特彆顧問:陳澤無薪,自由來去)”。
他忽然覺得,這幾個字像一把鑰匙,不是鎖住誰,而是打開了某種被長久遺忘的可能!
窗外,夕陽正緩緩沉入城市天際線,玻璃幕牆映出千萬道金光,像無數隻即將起飛的紙鳥。
他轉身走向辦公室另一側的陳列櫃,打開最下層的抽屜,取出一個塵封已久的木盒。
盒子裡,是一隻用泛黃草稿紙折成的紙鳥,翅膀歪斜,尾羽卷曲,顯然是出自少年之手。
那是五年前,公司初創時,陳澤在一次頭腦風暴後隨手折的。
當時他還笑著說,“等我們上市那天,我要讓這種紙鳥飛滿全球。”
李雲峰從未丟掉它,他一直以為,這是紀念一段友情的信物。
現在才明白,這是預言。
他小心翼翼地將紙鳥放在立項書上,輕聲說道,
“你走了,可你的故事還在生長。”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是一條來自基金會籌備組的消息:
“李總,已聯係三所試點中學,‘幻想文學種子計劃’下周啟動。
但有個孩子提出個奇怪請求,想見《第25小時》的作者,
說他夢見了‘耳後有藍痣的女孩’,還畫了下來……你看看……要不要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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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峰盯著那句話,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記得,陳澤曾在某次醉酒後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