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很多鋼鐵企業嘛,這個我能理解。”許寧跟在他的身側,微微點頭說道:“我們對鋼城的業務很重視。”
“光強調重視沒有用,還得來點實際的。”李學武擺了擺手,感受著逐漸涼爽的秋風,說道:“你們在搞煤炭產業區資源整合工作,不能老往內動刀子。”
“那往外跟誰動刀子?”
許寧故意逗笑道:“我們可還沒做好再繼續兼並其他礦業的打算。”
“就這麼點鬥誌和追求了?”
李學武笑著瞥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點頭說道:“讓你們不要老往內動刀子,是想讓你們主動走出去看一看。”
“去看看優秀企業是如何運營的,是如何發展和成功的。”
他看著前麵的道行樹講道:“企業管理要想長治久安,必定要旁征博引,總結經驗教訓,走出屬於自己的特色道路。”
“你當然知道咱們集團的發展思路,所以聯合能源不能往回走。”
李學武招了招手,接過秘書張恩遠遞來的熱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要光指望集團給你們下任務、定目標,那你們遲早要被淘汰掉。”
“集團給我們的壓力太大。”
許寧苦笑著說道:“我們自己的壓力就很大,如果再給下麵施加壓力,這根線恐怕要崩潰掉。”
“誰說讓你們將壓力下壓了?”
李學武轉回半個身子看了他強調道:“我是說你們管理層要有所作為,在工作思路上有所突破。”
他點了點許寧講道:“不要給一鞭子走兩步,集團失去了耐心,對你們失去了信心,你們也就失去了機遇。”
“您的意思是……”許寧遲疑著問道:“要繼續深化同遼東工業企業的合作,是針對礦業還是工業?”
“你們打算一條腿走路嗎?”
李學武瞅了他一眼,邁步繼續往前走,講道:“沒有礦就沒有煤,沒有工業企業就賣不出去煤,你說該咋辦。”
“再有,這礦就擺在地下麵,誰先發現就是誰的,你們還在等什麼?”
他背著手,步伐從容,嘴裡說著的是風雲,看著的也是風雲。
立秋一過,天氣清爽,就連吹在身上的風都是涼爽的,十分的舒服。
許寧是來冶金廠協調用煤用電工作,被李學武帶著出來走走。
來遼東工作以後,李學武的工作習慣有所改變,尤其是周亞梅離開鋼城去往京城以後,他有時候也會加加班。
不過不是瘋狂加班的那種,而是選擇在辦公室繼續學習。
畢竟環境更好一些,看書的質量也更高一些。
中午依舊保持午休的習慣,下午天氣好的時候,他會出來走一走。
冶金廠沒有京城軋鋼廠廠區那種遮天蔽日的道行樹,但勝在天氣涼的快。
時不時地有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撒下來,地上斑駁光點,彆有意味。
這才是夏天應有的愉快,隻是秋天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我們正在爭取拿到鋼城幾個大型冶金廠的用煤采購項目。”
許寧主動彙報道:“發電廠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咱們的煤炭質量很好。”
“如果您能給我們指點明路,或者幫我們找找關係那就更好了。”
“讓紀久征來求我。”
李學武瞅了他一眼,道:“前幾天回集團剛誇了他有所進步,今天就給我下絆子是吧?”
“瞧您說的,我可沒說彆的。”
許寧笑著解釋道:“紀總也是實在找不到關係了,能用的都用了。”
“打鐵還得自身硬啊。”
李學武感慨著搖了搖頭,道:“你們聯合能源最不應該缺的就是關係。”
他轉頭看了許寧講道:“擁有外資關係,背後是擁有貿易和經濟工作絕對影響力的紅星鋼鐵集團,你們竟然打不開能源合作市場。”
他手指點了點許寧,道:“回去以後跟紀久征說,他頭上的緊箍咒又緊了。”
“您這不是讓我得罪人。”
許寧笑著搖了搖頭,道:“這話我不能傳,但我可以說給紀總,請他來跟您彙報工作。”
“老紀啊,神神叨叨的。”
李學武笑了笑,講道:“上一次還說要努努力,搞個大的,結果呢?”
“這件事還真不怪紀總。”
許寧苦笑著解釋道:“明明合作框架協議都簽了,結果項目被調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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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力可為,隻能算了。”
“這就是他在集團領導麵前得分過低的原因。”李學武點了點手指,道:“大家看到的永遠都是他失敗的一麵,都快形成刻板印象了。”
“隻能打一場翻身仗,讓所有集團領導驚訝,這才能扭轉事實。”
“這話我一定轉達給紀總。”
許寧認真地點點頭說道:“聽說咱們要同沈飛展開合作了?這個項目有結果了嗎?”
“已經進行到談判階段了。”
李學武指了指辦公樓的方向,示意一起往回走,邊走邊講道:“上午沈飛送來的邀請函,請集團領導去參觀。”
“就是要談的意思了唄?”
許寧頗感興趣地問道:“有沒有我們能提供的服務價值?”
“想撿洋落啊?自己想辦法去。”
李學武笑了笑,走進辦公區,見他的車已經在等了,便認真了表情強調道:“還是那句話,內外兼修,千萬不能等靠要,更不能一條腿走路。”
“明白,關於煤炭工業的勘探和技術發展,我回去以後形成個報告給您。”
許寧也是很認真地講道:“我也會找專家進行論證和考察,積極推進勘探隊的建設和組建,這方麵您也得幫忙。”
“嗬嗬——”李學武指了指他的車,說道:“回去吧,讓老紀來求我,我來遼東他一頓酒都沒請呢。”
“誰敢跟您喝——”
“哈哈哈——”
“誰啊?許寧?”
王亞娟看著汽車離開,回頭對邁步上台階的李學武問道:“他來乾啥?”
“你口音怎麼都變了?”
李學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用另一個問題考驗了她。
王亞娟翻了翻白眼,道:“還不是你帶的,都怨你。”
“艾嗨,啥都往我這賴是吧。”
李學武回頭瞅了她一眼,道:“你這口大碴子味兒可跟我的不一樣。”
“我說的是入鄉隨俗。”
王亞娟白了他一眼,還是回頭看了看車尾消失在大門口的影子,轉頭對李學武說道:“他是來化緣的吧?”
“錯了,他是來求經的。”
李學武笑了笑,走進大廳問道:“你今天這麼閒嗎?”
“我這還叫閒?采訪都跑了幾個了,差點累死我。”
王亞娟用手扇了扇臉上的風,無語道:“倒是你很閒啊,遛彎兒去了?”
“在辦公室坐時間長了,腦子都要僵了,出來換換思路。”
李學武走到樓梯口,轉頭看了她問道:“你來找誰的?”
“找你。”王亞娟邁步跟在了他的後麵,道:“我想了幾個節目,還沒拿定主意,想要跟你請教請教。”
“你們廣播站人才濟濟,不比我專業啊?”李學武走路很慢,慢悠悠的那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七老八十了呢。
王亞娟也是這麼覺得,他的工作節奏慢了,連生活都慢了下來。
冶金廠的廠區是前年重新規劃的,在技術變革的過程中,有的高爐拆掉了,有的高爐是後建的,廠區都平移了一個位置,容給軋鋼廠。
現在院裡的綠化和建築基本上看起來都很新,其實沒啥好看的。
跟京城亮馬河生態工業區沒法比,這裡的綠化麵積少的可憐,要不怎麼李學武號召大家種樹呢,看著光禿禿的。
“我們是有更專業的人,但他們沒你有錢啊——”
王亞娟開了個玩笑,道:“我還想跟您彙報彙報,順便申請經費呢。”
“我看彙報是假,申請經費是真吧?”李學武走到三樓,回頭打量了她一眼,問道:“上個月批給你們的都花光了?太快了吧。”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王亞娟跟著他到了辦公室,講道:“光是場地、設備、人員等方麵的建設就得花多少錢?”
“我這都還是精打細算,不敢有一絲的馬虎和浪費。”
她抬了抬下巴,看著走到辦公桌後麵坐下的李學武說道:“我們能堅持到現在,你就偷著樂吧。”
“我還偷著樂呢——”
李學武打開抽屜,從裡麵拿了稿紙出來,看著她說道:“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嘛,經費有限,悠著點花。”
他也沒問王亞娟都買了啥,這些錢是怎麼用的,隻一味地強調節省。
“行行行,下次廣播站不用電,我們一人發一個鐵皮喇叭,滿工業區去跑著喊新聞。”
“抬杠是吧——”
李學武抬起頭,指了指寫了一半的條子問道:“我還寫不寫?”
“哼——”王亞娟見他要批給經費,便也忍住了。
李學武這才低下頭,邊寫邊說道:“讓你們節省,又不是沒讓你們做事。”
“多跟文藝出版社溝通,有些資源他們比我給你的還要豐富。”
寫完了條子,李學武擰上鋼筆,隨後將條子推了過去。
隻是王亞娟伸手去夠的時候,李學武回轉手腕,又將那條子晃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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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亞娟被耍,要瞪眼睛質問他,可李學武的回答更要快一些。
“彆不拿我的話當回事,三個月之內不要再來跟我要錢了。”
李學武鬆開了手裡的文件,道:“經費確實緊張,文化工作和宣傳更是個無底洞,填坑沒有這麼填的。”
“知道了,小氣鬼——”
王亞娟來鋼城以後,尤其是同李學武見麵次數多了以後,性格確實發生了一些改變。
具體體現在哪,李學武也不清楚,隻是整個人看起來陽光了一些,也如當初兩人在一起時那麼喜歡哼聲。
至於說語氣和態度,也許是東北的氣候和風景更能影響人的心胸?
反正王亞娟比較以前的死氣沉沉已經擁有了靈魂,變得更靈動了。
“哎,你知道我回來的時候看見誰了嗎?”
一邊看著手裡的條子,王亞娟一邊閒話道:“周小玲,你沒想到吧。”
“周小玲就周小玲唄,我有啥想到想不到的?”李學武抬起頭看了她,問道:“她才來彙合?不飛嗎?”
“晚上飛啊,現在還早呢。”
王亞娟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因為李學武剛剛的回答有些奇怪。
他是怎麼知道周小玲沒在招待所住下的?
就算他對冶金廠的情況了如指掌,也不到不了這種強度吧。
不過李學武每天接觸的管理麵廣,興許就知道這條信息了呢。
“她昨晚沒能住下來,是拎著行李出去住的。”
“是嘛——”李學武適時地給捧哏,隻是手裡和眼睛都在忙著工作。
王亞娟看了他一眼,道:“我看她那樣,好像是處對象了。”
“啥玩意兒?”
這一下李學武突然不困了,驚訝地抬起頭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這還用可以思考?”
王亞娟看著他講道:“我一問她昨晚在哪住的,她回答的羞羞答答的。”
“她還跟我說是朋友,可有住朋友家的嘛,還是個男的。”
她挑了挑眉毛,看著李學武講道:“就隻這兩條便能看得出那是她的男朋友。”
“你可真能猜——”李學武好笑地搖了搖頭,道:“回頭調你去保衛處工作吧。”
“你以為我乾不了啊?”
王亞娟得了一筆撥款,心情愈加舒暢,連話都密了起來。
“隻要你敢安排,我就敢去。”
“那還是算了吧——”
李學武抿嘴一笑,道:“萬一你出名了,我怕紅星鋼鐵集團留不住你。”
“你說話還是這麼損——”王亞娟不滿地說道:“罵人真臟啊。”
“是你先動手的。”李學武依舊處理著文件,嘴裡扯屁道:“我是好人。”
“鬼扯,說完你自己信嗎?”
王亞娟撇了撇嘴角,而後又繼續講道:“我剛剛說要請她吃飯,她如何都不依,你說她咋找的鋼城的對象?”
她真有點好奇八婆的目光,趴著窗台上看著李學武問道:“她回答的很含糊,可越不說我越好奇。”
“你想跟她住去啊?”
李學武好笑地說道:“人家找不找對象關你什麼事,難道這個還要競爭?”
“你懂什麼,這是女人之間的默契。”王亞娟扯了扯嘴角,道:“我來鋼城這麼久,都沒見她休假來過,是最近才交往的?”
“行了啊,忙你正事去吧。”
李學武聽了一會兒,便笑著擺了擺手,道:“上班時間呢。”
“彆身在福中不知福。”
王亞娟笑了笑,說道:“我要去彆的辦公室講這個,他們不說咋歡迎呢。”
“說人家的事啊?”
李學武看了她強調道:“可不能亂說亂寫啊,小心人家告你的狀。”
“我又不是見人就扯。”
王亞娟擺了擺手,道:“行了,事情辦妥了,這消息以後再說吧。”
“最好彆來說了,我不想聽。”
李學武低下頭繼續忙,嘴裡回了一句。
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亞娟總覺得李學武今天很特彆,周小玲也是,他們兩個會不會搞在一起了?
“哎呦,你也太客氣了。”
高雅琴同程開元一起從飛機舷梯上走下來,見李學武站在不遠處等著他們,兩人笑著打了聲招呼。
李學武依次與他們握手,笑著招呼道:“歡迎再來鋼城做客。”
“我們可不是來做客的。”
程開元笑著說道:“依我的本意是從京城直接飛奉城,這樣我們也省的來回跑了。”
“不過高副主任提出了一條思路,讓我們還是決定先來鋼城。”
他揮了揮手,道:“到時候咱們一起乘車過去,看起來也更加的方便。”
“我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啊。”
高雅琴笑著對李學武說道:“聽說你這些天也沒閒著,讓我們看看你的研究成果?”
“就在車上呢,等著了。”
李學武笑著指了指停在機場停機坪附近的鴻運一號,道:“咱們先回去,路上說。”
“沈飛約了明天,咱們是去奉城機械廠,還是明天再趕過去?”
程開元走在高雅琴的另一邊,笑嗬嗬地講道:“我倒是想去機械廠看看啊,聽說他們的機床研究又有新成果。”
“您這次來的正好,他們正想跟集團領導炫耀炫耀呢。”
李學武笑著看了他一眼,又對高雅琴問道:“明天上午出發就趕趟吧?”
“不是你聯係的嗎?”
高雅琴看著他講道:“我們可是聽著信兒過來的,沒有彆的準備啊。”
“那就休息一晚上,明天坐車過去。”李學武做了決定,道:“路上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明天去更有利。”
“我和高副主任商量好了。”程開元在上車前看著他講道:“這一次還得你為主,我們輔助你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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