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和許鬆風隻猶豫了幾秒鐘,就開始大快朵頤。
蓬鬆暄軟的大饅頭蘸著黃燜雞的湯汁,配上酸辣開胃的土豆絲和鮮香的娃娃菜,在末世前最簡單的兩菜一湯,到末世後卻成了堪稱奢侈的美味,言臻和許鬆風吃得毫無形象。
避難所物資不充裕,末世後各種調味料成了稀缺物品,受限於這樣那樣的原因,避難所食堂的大鍋飯不是土豆燉白蘿卜,就是白蘿卜燉青菜,主打一個能飽腹,吃不死人就行。
言臻都快吃吐了。
雖然有自己的獨立住所,但言臻平日裡太忙,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去打磨日常生活細節,而許鬆風也隨她,母子倆平時過得很是粗糙。
眼前這樣的飯菜兩人已經很久沒吃過了。
一頓風卷殘雲,桌上的菜被消滅得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的言臻放下筷子,愜意地往椅背上一靠,長長地鬆了口氣。
民以食為天,吃爽了之後她覺得緊繃的腦神經都放鬆下來了。
跟吃相凶殘的母子倆比起來,坐在對麵的鏡沉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口饅頭,拍了拍手上的饅頭碎渣,說:“我想搬進來。”
言臻眉頭一皺,身體下意識坐直了幾分:“嗯?”
“我想搬進來。”鏡沉重複了一遍,“二等區域晚上會停水,也沒有窗戶,不具備做飯條件,我吃不慣食堂飯菜,搬到你這兒,給我一個房間,以後家務做飯我包圓,隻要不外出,每天包你們三頓飯,怎麼樣?”
言臻和許鬆風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立刻回答。
今天這件事要是發生在昨晚之前,言臻考慮過後說不定就答應下來了。
一個長得好看,廚藝技能滿點,武力值拉滿的全能型下屬,落到誰名下都是一件穩賺不賠的事。
可這個下屬,他想要自己的命。
“不行。”言臻說。
鏡沉似乎沒想到她會拒絕,追問:“為什麼?”
言臻拍了拍旁邊的許鬆風:“我兒子不喜歡彆人進我家——對吧,小風?”
許鬆風正用饅頭擦盤子裡最後一點黃燜雞的湯汁,聞言抬起頭看鏡沉一眼,敷衍地點頭:“嗯嗯。”
表完態,許鬆風又加了一句:“不能住這兒,但可以每天過來做飯。”
言臻:“……”
她一巴掌呼在許鬆風後腦勺。
沒出息!
一頓飯就把他攻略了。
鏡沉稍稍一沉思,說:“也行。”
說著他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晚飯吃臊子麵怎麼樣?”
言臻:“……”
這人到底想乾什麼?
鏡沉開始每天進出言臻的院子——他雖然不住這兒,但言臻基本上每天起床都能看到他,直到晚上吃過飯收拾好廚房他才離開,每天在她這兒待的時間超過十三四個小時。
他做飯的同時還“順手”把其他家務也做了,一開始隻是掃地收拾屋子,把院子裡野蠻生長的雜草給清理了,順帶分類整理言臻從外邊帶回來的物資。
言臻本來以為鏡沉真的隻是“順手”,直到他開始進出房間,給她和許鬆風洗衣服疊被子刷鞋。
言臻看著許鬆風從一開始對鏡沉警惕戒備,到被他做的飯菜征服了胃,慢慢習慣並且接受他的存在,再到鏡沉偶爾出任務不在避難所,他會反複追問鏡沉什麼時候回來,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