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情況下,儘管張郃親自督戰,可欲要向前推進一步,卻是難如登天,有時好不容易前進一步,但隨著對麵秦軍一個反撲,又將大戟士反推了回去。
是故,無當飛軍和大戟士,兩方精銳人馬交戰廝殺,維持在了一條輕微波動的線條上,瞧上去,不經兩三個時辰,卻是難以分出優劣和勝負來,這是一場苦戰,一場對雙方將校士卒的煎熬。
可苦戰煎熬如此,兩方人馬卻是奮力交戰向前衝殺,沒有退縮不前的情況出現。
這邊王平和張郃的對局,戰場局勢焦灼,一時間不分上下。
那廂從鄴城督軍而成的文醜,他領著五千精卒,其中千餘騎卒,四千為精銳步卒,自信滿滿的出城,準備和前來接應他的張郃所部搭上手,內外夾擊秦軍,給秦軍一個教訓,同時破開秦軍對鄴城的圍困。
隻是文醜甫一出城,就遭到了甘寧和馬超的阻截。
甘寧所統,為錦帆遊俠,士卒身上多配有和甘寧腰間大小相近的鈴鐺,衝殺的時候,鈴鐺聲大作,清脆且密集,好似收割性命的催命鐘,讓人不寒而栗。
馬超所帥,為涼州義從,自西羌生患以來,涼州士庶不得安枕,就連睡覺都要握著刀矛,以防為西羌加害,所故涼州人練就了不錯的馬上功夫,也練就了一手好武藝,是大漢精兵所出的地方。
在錦帆遊俠和涼州義從的夾擊伺候下,一時間文醜所部人馬,霎時間被欺壓的喘不過氣來,隻能結陣自守,通過軍陣去抵擋銳不可當的錦帆遊俠和涼州義從。
文醜立於陣中,他瞧見此等情狀,不由心急如焚,他今夜出城,是為了和城外的鄴兵合擊秦軍,可如今他受阻於此,不得寸進,這還如何內外夾擊,大破秦軍。
更遑論,當下他所部人馬,在秦軍的攻伐下,好似搖搖欲墜的枝頭花朵,說不得下一刻軍陣為秦軍所破,莫說是取勝,反倒是取敗一場,落得大敗而歸。
“與我頂住,向前衝殺。”文醜厲聲大喝道,他的神色焦急,言辭激厲。
可雖是文醜喊的很響亮,但他麾下的士卒卻難以如他所願,畢竟錦帆遊俠就已經讓他們招架不住,更何況如今加上了涼州義從,所故文醜麾下人馬,隻是在艱難支撐而已。
不過文醜所部倒也還算精銳,沒有為秦軍一觸即潰,到現在還在穩穩的把住了陣型,勉力應對著秦軍的攻伐和衝殺。
“甘九。”甘寧見前軍雖是向前,可還沒到擊破袁軍的程度,他大呼一聲,招來了甘九。
甘九提溜著雙戟,來到甘寧身前,向甘寧應道:“渠帥有何吩咐?”
“去,衝陣。”甘寧伸出手臂,直如一條長線,指向了袁軍的步軍方陣。
“諾。”甘九麵上浮起喜色,他握緊手中雙戟,大喝一聲,向前撲殺而去。
貼近肉搏的戰鬥中,以短兵為先,如短戟、環首刀等物,皆是肉搏的利器。
而甘九正是手握雙戟,奮不顧身的踏步向前,臨近袁軍前陣後,他雙戟揮動,短戟的鋒刃在月光映照下,劃出了一輪弧月,接著雙戟舞動,在袁軍方陣前破開了一道口子。
“誰敢與我一戰。”甘九叫囂著,循著袁軍被破開的口子,繼續向前衝前,錦帆遊俠跟在甘九的身後,形成一個尖角狀的鋼針,戳穿了袁軍的一個方陣。
接著甘九為針尖,錦帆遊俠為針身的隊列,沒有做停留和歇息,繼續向前衝殺而去。
頃刻間,袁軍前陣動搖了起來,或有向後退縮者,或有直接棄甲逃竄者。
這邊甘寧率領的步卒取得了突破,那邊馬超所領涼州義從,在馬超指使龐德向袁軍騎卒衝殺後,也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但見龐德領著十餘名人馬俱著甲的騎卒,依仗著人馬都披甲下的守具無缺,以一種悍不畏死的勁頭,衝進了袁軍騎卒的方陣當中,有如陽光直照冰雪般,冰消雪融的在袁軍騎卒方陣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循著龐德破開的這道口子,馬超提起手中大槍,督令全軍進擊。
霎時間,千餘袁軍輕騎,頓時潰不成兵,紛紛四散而逃了起來,就算文醜厲聲喝令,也難以挽回當下的敗局。
步卒方陣被破,騎卒也難擋秦軍之鋒,見敗局已定,文醜生起了退縮的心思,他招呼左右親衛,讓親衛護送他離開這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勝敗乃兵家常事,文醜抱著這些念頭,返身逃竄了起來。
隨著文醜一退,袁軍大部人馬頓時崩潰,就算有一二勇卒有心力戰,可主帥都跑了,留之何意,還不如早早奔逃,去謀求一條生路。
甘寧所領錦帆遊俠和馬超所督涼州義從,強強聯合的並力向前,破開混亂的袁軍方陣,向著文醜逃竄的方向追去。
文醜即是竄逃,他所向自然是鄴城,他念著逃回城內,保全一條性命,可當文醜抵達城下,呼叫城頭開門時,城頭之人卻是應道:“文將軍,敵軍太近了,可尋他處。”
守城的士卒見著秦軍追著文醜甚急,擔心打開城門,文醜進城後,秦軍跟著摸進城中,所故守軍不敢妄開城門,隻讓文醜尋他處而去。
文醜連呼數聲,城頭皆是這般應答,他咬了咬牙,轉動馬頭,向彆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