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九州號飛廬層的房間內。
夏侯獻躺榻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他微微坐起身子,動作輕微地穿起衣袍。
但很快,身後傳來諸葛夫人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這麼晚了,郎君要去何處?”
夏侯獻原本都起身了,聽得此言又坐回床榻:“我隻是睡不著,想出去走走,不過現在又不想去了。”
諸葛靈笑著搖搖頭:“郎君有事就快去吧,房內點著燭火,妾不會害怕的。”
夏侯獻喜歡她的懂事,起身隨手為諸葛夫人點了幾根蠟燭,隨後走出了艙門。
“相國。”值夜的衛兵走來抱拳一禮。
夏侯獻扶著女牆看向江麵:“去召賈公閭前來。”
不多時,賈充急衝衝地登上九州號舷梯,氣喘籲籲:“相國,呼~~啊~~”
他甚至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又趕忙止住:“您,找臣。”
不知為何,賈充的舉動明明是忠誠儘責的表現,但夏侯獻卻不禁想起前世他養的一隻叫“小春”的哈士奇。
每次夜裡他睡不著的時候,拿著狗繩到小春麵前晃晃,它前腳還在呼呼大睡,下一秒就精神抖擻。
出去遛!
此前他要賈充在武昌中多安插些校事,打算在武昌搞點事情。
不說刺殺孫魯班和全懌這種高難度的事,就是在城中搞點風波,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刻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而今日夏侯獻輾轉反側的原因正是想到了成濟這人。
聽賈充說成濟武藝不錯,殺人麻利,而且潛伏的位置也是相當巧妙。
醫者不願做那些殺人的勾當,但武夫可以呀。
而且成濟這人一根筋,真要下令他刺殺,他開開心心就提刀上了。
如果有機會刺殺孫魯班或是全懌,哪怕隻是讓他們受重傷,孫峻這些人說不定就沒心思應戰,急著回武昌爭奪權力去了。
夏侯獻並不認為這是下三濫的手段,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當年曹操與袁紹官渡之戰時,雙方可不止一次派刺客行刺雙方統帥。
曹操對於刺客刺殺這事可是太熟了。
等賈充氣息平穩下來,夏侯獻開口問道:
“公閭,孤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記得上次你說,有個叫成濟的校事被你安插進了武昌城,化身名醫陳當的學徒?”
“正是。”
賈充眼珠一轉,心道不妙,他本來不打算告訴相國,陳當和成濟失聯的消息。
畢竟武昌城中還有一批暗線,少一兩個也不打緊,但既然相國開口問了,他便不敢藏私,隻能如實以告:
“不瞞相國,他二人似乎失聯了。”
“嗯?”
迎著夏侯獻的目光,賈充壓低聲音道:
“陳當的上線是武昌城雲福酒肆的小二,他說陳當本約定於五日前的那個上午在城中碰頭,但對方卻失約了。”
“呃臣是想著再等幾日確定事情真偽後,再來跟相國彙報的。”
“噢。”夏侯獻稍稍有些失落,看來刺殺計劃不好實行,畢竟不是誰都能有機會摸進那些達官貴人的府邸。
賈充見夏侯獻臉色難看,又趕忙找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