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老將確為大漢忠良,但為人氣傲。”
“鄧車騎鎮江州、宗征北鎮永安,原本不在一個轄區大多時候相安無事,可如今魏國荊州水軍已建成數年,又在去年蕩平荊州。”
“萬一魏國多路進犯,荊州魏軍朔江而上,屆時鄧、宗二人總歸要配合拒敵,人心難測,誰都說不好會發生什麼。”
時年宗預在出任永安之前由尚書轉為屯騎校尉,屯住江州的鄧芝一次回朝後見到宗預就他說:
“按照禮法,六十歲就不應該再參與掌兵了,而你這歲數卻才第一次掌兵,這是何解?”
宗預毫不示弱,反唇相譏道:“你都七十歲了還緊握大軍,我才六十為何不能統領軍隊?”
鄧芝很是生氣,也十分納悶,在大漢官員中除了大將軍費禕,其他人見到他都避讓三分,這廝卻敢跟他頂撞?
諸葛瞻確實不是有意攻訐,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上來看,明明有這樣的隱患,就該提前行動起來杜絕風險。實在不行,薑維跟宗預換防呢?
這是出於公心。
劉禪覺得諸葛瞻所言有理,但他無能為力,歎了口氣道:“軍區換防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經過大將軍吧。”
“他雖人在漢壽,但朝中官員任免皆出自尚書令呂乂之手。”
說到這裡,劉禪苦笑一聲:“這呂令君謙虛少言,為政簡明,執法嚴苛,清明能乾哪哪都好.......”
“唯獨有一點不好,他.....不聽朕的。”
聞言,諸葛瞻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前有董允後有呂乂,連續兩位尚書令由荊州人擔任,此二人皆是大將軍心腹。
這正是費禕不在朝堂依舊能穩定霸府的底氣之一。
不過諸葛瞻倒是對費禕執政並無不滿。
一則,費禕乃是先父欽點的繼承人之一,不容置疑。
二來,他自己也是荊州人自然願意荊州係為朝堂主導。
最重要的是,費禕是大漢朝堂的潤滑劑,他雖是荊州派出身,但費氏乃是前益州牧劉璋的母族,而今費禕之女又做了太子妃。
如此一位能夠平衡各方勢力的主政者,正是大漢的穩定劑....前提是魏國不打過來。
劉禪覺得頭疼,這些年縱使已經有意在培植勢力,但遇到麻煩事還是習慣性地當甩手掌櫃。
“軍國大事還是由大將軍操持吧,有大將軍在,朕有何慮?”
諸葛瞻不再多言,拱了拱手,緩步離去,劉禪則帶著宦官、宮女向寢殿走去。
走至一處廊亭寂靜處,黃皓忽然細聲道:“陛下...上月您提起的民間采選之事有回複了。”
“哦?”
劉禪眼前一亮,這事可是目前的頭等大事!
以前董允任侍中管理宮中事的時候就這不許,那不許。
現在他死了好幾年了,身邊的侍中一個是諸葛瞻,一個是陳祗,此二人可不是董允那種回不彎的人。
不過諸葛瞻對此沒有過多表態,基本是陳祗來操辦。
劉禪今年四十三歲了,想到終於能夠玩到二八年華的嬌嫩婦人,他咧嘴笑了起來:“如何?”
黃皓弱弱道:“陳侍中說,大將軍以‘古者天子後妃之數不過十二,今嬪嬙已具,不宜增益。’為由,不許。”
“嘖!”劉禪沒有多說什麼,悶悶不樂地向寢宮走去。
..........
十二月三十,經過了數日的趕路,左將軍郭循來到這座被稱為“蜀地鎖鑰”的漢壽城今四川廣元)。
此處原為葭萌縣,建安二十二年改漢壽縣,縣城位於西漢水和羌水交彙處,城北有座雄關——葭萌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