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行將雙手藏在袖子裡,也是一言不發,偶爾瞥一眼身旁的李衡,眼神甚是玩味。
那意思仿佛在說:看吧,我就說不要在丞相拿定主意後去反對,現在如何?
不多時,諸葛恪將眾人送走,坐回帥案,自顧自地喝起藥酒。
舌頭苦澀,心情也不豫,他把酒壺往桌上一放,抬頭喊道:“來人。”
“丞相。”親兵走來。
“拿壺蜜水。”
“諾。”
..........
入夜。
冠軍將軍丁奉來到留讚的軍營。
留讚背著手,側身對著他,用右眼餘光看著丁奉。
不對,留讚沒有右眼,也就不存在什麼餘光。
“左將軍。”丁奉急道,“丞相為何下令停止攻城?”
留讚也是剛剛聽說此事的細節,轉過身用左眼看著他:
“說是西塞守將韓扁請求給他三日時間,勸降城中守軍,丞相答應了。”
“荒唐!”丁奉扯著嗓門道,“這分明是緩兵之計,丞相為何不察?”
“咳咳!”留讚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緩緩道:“當局者迷吧。”
“此番我傾國而來,豈能如此兒戲!”丁奉轉身便走:“不行,我要去勸丞相收回成命!”
“承淵!”留讚一把拽過了他,“你去又有何用?就現在這種情況,誰也不可能勸得動他,我聽說都尉蔡林勸了幾句,被丞相軍杖二十,屁股都打爛了。”
“他打就讓他打!”丁奉道。
留讚道:“丞相那性格你是知道的,即便吃了癟,都會有一百種理由等著你,何況現在形勢不明。”
“那就這麼讓丞相任著性子胡來?”
丁奉有點口不擇言,他畢竟與諸葛恪關係不錯,同為淮泗人,相對親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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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留讚就不敢這麼大嘴巴,儘管諸葛恪對他而言是個小輩,但人家現在是吳國最高話事人,多少人的生死隻在諸葛恪一念之間。
“莫要管了。”留讚眨了眨左眼,“為將者,當以服從軍令為先。既然大事已定,就順其自然吧。”
“三日也不算長。就算韓扁反悔了,或者另有圖謀,我們再攻就是,攻不下大不了就撤軍。”
“魏國的主力水軍都調去了巴東,隻要我們上了船,魏軍隻能望塵莫及。”
丁奉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這....連怎麼跑都想好了?
留讚今年六十有七,比丁奉還癡長幾歲,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承淵彆想太多,咳咳!若真到了撤軍的時候,不會讓你殿後的,你是一把尖刀,應當用在合適的地方。”
“將軍,某不是那個意思......”
丁奉望著月光下留讚臉上那黑漆漆的眼窩,沉默不語。
留讚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卻是笑了笑:“我以前跟你說過吧,這隻眼是夏侯獻那小子射的。”
丁奉點了點頭。
“哼。”留讚哼笑一聲,“誰能想到,這廝竟然做了皇帝,還給他祖父也上了尊號。”
“話說他祖父夏侯惇就被世人稱為盲眼夏侯,巧了,我也盲眼,要這麼說,我也能做他夏侯獻的祖父!哈哈哈!咳咳!”
丁奉無語,還能這麼類比?這笑話實在有點冷。
不過丁奉能感覺到,留讚對傷了他右眼的本尊,有著很大的怨念。
或許此生都無法報那一箭之仇,隻能豁達地過過嘴癮了吧。
“咳咳!”一陣江風吹過,留讚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將軍....”丁奉目光關切。
留讚擺擺手表示無妨:“小風寒而已。”
丁奉拱手:“末將先回營了,將軍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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