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
一聲巨響,成都城南放下吊橋,城門緩緩落下。
三人三騎從城中駛出,身後跟著若乾侍從。
出城沒多久,魏軍的遊騎便盯上了他們,
騎士們很快圍了過來,為首的涼州騎士馬秀大聲喝道:“爾等何人?”
“尚書左選郎張紹。”一名長著圓臉絡腮胡的男人馬上答道。
馬秀打量著幾人。
這三人衣著光鮮,必是公卿之流,而且見到自己竟不驚懼,那就不可能偷偷出逃。
果然,張紹從腰間行囊掏出一份表,亮了出來:“我三人奉我家天子之命,特來此為鄧將軍獻上降表。”
馬秀眼前一亮,心中甚是欣喜。
從隴右到漢中,從漢中到陰平、梓潼,又從巴西再到蜀郡,四個多月過去了。
若是成都城裡的那老皇帝寧死不降,他很難說自己能繼續熬下去。
不過好在馬上就要結束了。
“你三人跟我走。”馬秀揮了揮手,又回頭看向他們,卻發現侍從們仿佛沒聽到話一樣,手持兵刃,緊緊跟在各自主人身後。
見狀,馬秀抬高嗓門厲聲道:“都他媽聽不懂人話?”
說著,拿起馬鞭分彆朝著馬背上的三人點了點,“僅,此,三,人,其餘人各自散去,不得近前!”
侍從們不知所措,直到張紹揮手令其解散,他們才終於退了回去。
“猛士,現在可以帶我們去見鄧將軍了吧。”
張紹言聽計從,事到如今還能怎麼樣,即便是來自一個小兵的叫罵,他也不得不忍著。
“走吧。”馬秀勒馬轉頭,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周圍的騎士們也紛紛放下手中弓弩,“護衛”著三人而行。
鄧艾的軍營就在城南不遠,接到消息後,他帶著秦王在營前列隊相迎。
馬蹄聲從北麵傳來,身影很快露頭。
到了近前,三人紛紛下馬,依次說道:
“尚書左選郎張紹...
光祿大夫譙周....
奉車都尉法邈....
見過鄧將軍。”
鄧艾讓三人起身。
張紹官職不比二人大,卻是領頭者,八成有皇親國戚這層身份加持,隻見他展開表文,誦讀起來:
“竊畏天命,畏兵威,不敢自恃,謹奉璽綬,以保宗廟百姓。願聽候處置,惟將軍恤之。”
鄧艾威嚴地站在那裡聽著。
表文很簡短,突出一個直接和務實。
為了不節外生枝,鄧艾也沒有刻意折辱使者,隻道:“鎮西將軍鄧艾接受蜀國國君的投降。”
然而說完,他卻話鋒一轉:“不過,明日請叫你主出城來我營前投降,以古禮為之。”
“古禮?”張紹問道,“將軍之意.....?”
這時譙周上前說道:“我等定會轉告我主。”
說完,看向一臉懵逼的張紹,給了他一個表情。
那意思是好像是:彆慌,古禮我懂!
張紹才這回頭看向鄧艾,拱手作了一禮。
事情辦妥,他準備帶隊回城,剛要轉身之際,鄧艾卻叫住了他們。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