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巴寡婦清家族的使命,我隱約覺得我們的方向錯了。
四驢子骨骼驚奇,他賤兮兮道:“秦始皇也仿製了九州鼎,咱們剛找到一個,還有八個呢。”
我皺眉看著四驢子,一時間感覺他被趙悟空附體了。
“咋啦嘛,還有八個噻。”
“彆他媽學四川話,哥哥,你不覺得咱們這趟就是賠本賺吆喝嗎?”
“有賺的就行唄,你是誰的好大兒呀,找個墓就得賺個幾個億,你挖閻王爺的墓吧,裡麵全是金條元寶。”
“滾蛋,老子是閻王爺看著長大的,可不敢挖他老人家的墓,你還是沒聽懂花木蘭什麼意思。”
“她說還有八個鼎。”
“扯卵蛋,她的意思是咱們來錯地方了,沒有沉船墓,地下河裡也沒古墓,巴寡婦清的子子孫孫埋哪了?到現在咱們還沒找到墓。”
在阿貴叔地下酒窖中發現了筆記後,我們下意識以為巴寡婦清的家族墓地在魔湖,結果隻找到了一個放著梁州鼎的地方。
也就是說,我們找墓的方向錯了。
以目前的收成來看,挖的東西少,分錢的人多,確實賺不到什麼錢。
而且我還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泰阿劍是在阿貴叔家發現的。
一把劍絕不可能被湖水衝到岸邊,也就是說阿貴叔經過放鼎的地方。
我腦海裡不禁生出疑問,阿貴叔和盜墓賊合作過,肯定有銷贓的渠道,守著寶貝不變現,他的用意是什麼呢?
還有一點,阿貴叔大概率知道附近哪有古墓。
關鍵時刻,還是得找花木蘭商量,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先問了身體的狀況,花木蘭直接讓我說正事。
“你的身體也是正事,損失一員大將,我們戰鬥力減半呀。”
“少貧嘴,進展如何?”
“湖邊沒發現古墓,川娃子下水又探了一遍,地下河就那一個小亭子。”
“你有什麼打算?”
“先讓黃老板把東西運走,然後回村子附近找找唄,鐵柱和咱們一夥了,我打算去村子附近打一些探坑。”
“我覺得把阿貴叔弄出來,能省下很多事。”
花木蘭和我想一塊去了,可我也有擔憂,說句難聽的,阿貴叔就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雷,他能乾掉六個盜墓賊,手上再多幾條人命也無所謂。
我還有另一個顧慮,對於尋常人來講,殺人沒那麼容易,更何況是一次殺六個。
關鍵是阿貴叔殺完人之後還能一直生活在村子裡,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極強。
“狗哥,我現在有點害怕。”
“怕什麼?”
“梁州鼎不會是現代人放進去的吧。”
花木蘭的現代人說的模棱兩可,我瞬間想到了國運,那麼,阿貴叔的身份就難說了。
不對,不可能,如果阿貴叔有特殊身份,那根本不用進窯子,而且我們也不會這麼順利地將梁州鼎取出來。
“哥,下一個墓去哪?”
“還沒想好,繼續找線索唄。”
“最好能在重慶耗一段時間,等我好了咱們一起。”
“妹子,咱們是團隊,你不盜墓,也有你的一份。”
“不是這個,你和驢哥在一起,我不放心,你倆膽子太大了。”
花木蘭在誘導我把阿貴叔放出來,如果想讓我倆安全,她可以告訴我倆乾完這個活出去玩一段時間,沒必要讓我們在重慶耗時間。
這娘們現在有什麼想法都是通過誘導我的方式,我也想不明白她的用意。
又閒聊了幾句,我掛斷了電話,隨後找到鐵柱,說我準備在村子附近找墓,鐵柱隻是默默點頭,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
這個時候了,鐵柱相當於拴上鼻環的老牛,隻能順著我們的意思走。
兩天後的午夜,黃老板安排的人來到了湖邊,一共七個人,個個是壯漢,黃老板在山外等我們。
砍竹子打包裝,我們一起出山。
到了公路邊還是下午,我們在山上躲了十來個小時,一直到了午夜才繼續下山,黃老板派來的車帶走了我們所有的古董,也包括珠寶。
整個過程中,我都沒見到黃老板人,我都害怕自己被騙了。
我們返回鐵柱家休息,困了就睡,睡醒了找把竹椅躺著曬太陽。
兩天後,黃老板打來了電話,他說東西很滿意,問我想賣什麼價。
黃老板問我的心理價位,我說五個億,黃老板讓我去十字路口等著,他給我燒。
“爹,珠寶那些怎麼著,也能值一千萬吧,青白玉梳妝台,那是一套,兩千萬不過分吧,梁州鼎雖然是仿的,那也是秦朝宮廷裡出來的物件,要個七千萬,沒問題吧,加起來一個億。”
“我看你像一個億。”
“那把劍,有買家收嗎?”
“他媽的,被沒收了。”
我心裡一驚,急忙道:“被查了嗎?”
黃老板接下來的話讓我肺都氣炸了,話說黃老板找人辦事,想用那把劍當作投名狀,以表誠意。
對方很滿意,不僅留下了劍,還給黃老板十萬塊錢,讓黃老板幫忙買一個仿製的青銅鼎。
“十萬塊?現在仿製的鼎就是銅價加上工費,五萬塊錢夠了,你還能賺點,你把劍給我要回來去。”
黃老板嗬嗬一笑道:“人家說仿製的,你就送仿製的,還想不想讓人家辦事了?”
“我知道,我想要劍,你給我要回來,幾千萬的東西呢。”
“你這些東西賣我吧,開個價。”
我有一種被黃老板套路的感覺,拿走了劍,還要我的鼎,這他娘的不是要我命嘛。
“你開個價。”
“這,這我沒法開價呀,你有恩於我,給多少算多少吧,我也不好意思開價。”
“剛才你說一個億。”
我心裡一驚,黃老板挺大方呀,我笑道:“一個億不包括泰阿劍,再給加點。”
“我看你小子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兒啊。”
“不是我一個人的買賣,十多個人呢。”
黃老板回答得很爽快,他說給我加兩千萬,不過要過一個星期再給錢。
對於錢這方麵,我對黃老板一百個放心,我金塔還在他那呢,許某人對黃老板的單方麵信任超過了兩個億。
川娃子他們也選擇在鐵柱家休養。
其實,錢沒到手之前,川娃子也不想走,鐵柱也不想讓我們走。
我沒說賣了多少錢,也沒說接下來乾什麼,反正所有人不約而同住在了鐵柱家,連孟彩嬌都不回家了。
鐵柱想讓我們把阿貴叔弄出來,我想了一個晚上,分析利弊,把阿貴叔放出來,利大於弊,最起碼能減少我們找墓的時間。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開始運作阿貴叔出獄的事。
我提前去看守所見過一次阿貴叔,他剃了光頭,人也老了好幾歲。
探訪有人看著,說話也不能太直接,我說我們幫鐵柱清理了二樓的棺材,又去水邊開墾種地,鐵柱和我們一起乾的活。
阿貴叔盯著我,一言不發。
後來,我說可以幫忙勸人家姑娘出諒解書,你出來後,不能虧待我們,如果同意,你就點點頭。
“行。”這個字幾乎是從阿貴叔牙縫裡擠出來的。
小錦鯉寫了諒解書,走流程也需要幾天,我們繼續在鐵柱家苟活。
那日下午,黃老板打來了電話。
“爹,下午好。”
黃老板嗬嗬一笑道:“錢打你卡上了,你看看到沒到賬。”
“多少錢?”
“一億三千萬。”
“黃老板大氣,明年生二胎。”
“滾滾滾,我這邊的人你不用操心了,你們自己分錢就行了。”
“又讓黃老板破費了,哎,不對呀,你有錢了,把金塔還我呀。”
“著什麼急,老子還能查你這個雜碎的錢。”
我不禁好奇問:“你找人家幫什麼忙呀,自己花這麼多錢,也是下血本了。”
“找人家帶我賺錢呀,不是你想的高官,是私人銀行的人。”
“我去,銀行的人,你送這麼貴重的禮乾啥?”
黃老板說了他賺錢的路子,原來是糊弄人,現在是騙人了。
話說黃老板找到了一個私人銀行,然後接近了一個很有話語權的人物。
乾啥?
想貸款。
貸款直接走流程就可以了,為啥還要先送重禮?
黃老板玩了一個陰間套路。
話說黃老板先讓手下成立兩家公司,一家是拍賣公司,一家是鑒定公司。
拍賣公司想找銀行貸款,需要抵押。
恰好這時候,我送枕頭去了,黃老板讓手下用我們的珠寶去做抵押。
銀行也不知道珠寶價值幾何,黃老板又讓手下的鑒定公司出具了一個第三方估價報告,我們那一兜子珠寶,值他娘的十七個億。
關係都被黃老板疏通完了,銀行的風險審核也隻是個流程,拍賣公司順利得到了十五個億的貸款,先息後本。
說到這,黃老板特意停住了,問道:“小子,咱這買賣乾的漂不漂亮?”
“借那麼多錢,你要乾啥呀,利息多少,得賺多少錢才能還上呀。”
“還個屁,先還幾個月利息,等我的關係人升職了,我連利息都不還了。”
“啊?銀行查封、起訴呢?”
“拍賣公司和鑒定公司的控製人都是我手下,一人給三千萬,人去國外唄,抓也抓不回來,公司租的地址,那房子還有幾個月的使用權,賞給銀行了。”
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想了一會,疑惑道:“不對呀,我們賣出去東西,賺了錢,你得到了貸款,賺了錢,銀行高管得到了鼎和劍,也是賺麻了,那麼,誰虧錢了?”
黃老板哈哈哈哈地嘲笑我。
“爹,下回注冊皮包公司的事找我。”
“滾吧,你可是我的財神爺,我哪舍得你出國。”
“這麼做,不會出事嗎?萬一查資金流向?”
“笨呀,拍賣公司,不得去海外回購國寶嗎?國寶梳妝台在國外,不買回來能行嗎?”
雖然賺到錢,但我心裡還是氣得慌。
我們拚死拚活,一人分個一千多萬,黃老板用我們的東西一運作,賺了十多個億,真他娘的沒地方說理去。
黃老板評價銀行的高管也很有意思,他說——賠是銀行的,賺是自己的,苦難留給儲戶,利益留給兒孫。
這樣的評價讓我想起了清朝的李鴻章。
大家熟知李鴻章大多是因為他和列強簽了不少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更有人覺得李鴻章可憐,身為宰相還要去簽條約。
在簽訂《辛醜條約》的時候,內閣總管大臣想要代替李鴻章去簽字,李鴻章說“天下最難寫的字就是自己的名字,你以後的路還長,你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這個罵名還有我來背吧”。
聽著滿滿的正能量,許某人說點不一樣的。
誰簽字誰能拿回扣。
中東鐵路案,俄國首相塞吉·威特回憶錄記載賄賂李鴻章三百萬盧布,旅大租地案則俄方記載“李鴻章甚為滿意”。
洋務要員容閎則估計李家所發的洋務財有4千萬兩銀。根據合肥李府管事的記載,李鴻章家族擁有的良田數目為257萬畝。
這是貪汙,咱再說說李鴻章賣國。
李鴻章組建的北洋水師,花了清朝上億兩白銀,買來的都是落後於時代的軍艦。
那時候的軍艦都蒸汽動力,得燒煤,煤越好,動力越強,船速快,能閃躲。
北洋水師用煤來自於開灤煤礦,開灤煤礦最好的煤叫五槽煤,質量好,熱量高。
但是當時的開灤煤礦總辦張翼將五槽煤遠銷海外,主要銷往鬼子國,然後將開采下來的次等煤給北洋水師。
為啥下等煤給北洋水師?
因為給北洋水師的是調撥煤,啥等級都是一個價。
洋水師提督丁汝昌還找過李鴻章說這個事,可丁汝昌不知道張翼把賣煤的收入絕大部分都交給了李鴻章,說直白點,張翼是替李鴻章在辦事。
不僅如此,李鴻章一個兒子將大量糧食賣給鬼子國。一個兒子和鬼子國合股做買賣,出售戰略物資。還有兩個好侄子,一個賣給鬼子**火,一個賣給鬼子國情報。
甲午海戰時期,李鴻章一邊打仗一邊和鬼子做生意,鬼子用的槍炮就是用李鴻章賣出去的鐵礦石造的,李鴻章還在鬼子國投資了數千萬兩白銀。
媽了個巴子!
不行不行,一提起大清朝,許某人的爪子就停不下來。
收!!!
錢到手了,該研究分錢了。
他們不知道賣了多少錢,許某人決定腹黑一次。
我們四個分一個億,剩下的三千萬分給其他人,張浩三百萬,川娃子他們一人六百萬,鐵柱得多給一些,人家提供泰阿劍了,也得是六百萬,再給孟彩嬌一百萬,剩下的錢作為公共資金。
我沒考慮阿貴叔,雖然劍是他的,如果給了錢,讓阿貴叔暴富,事情將一發不可收,雖然泰阿劍是他的,可我不要臉呀。
如果不是黃老板弄了個騙局,恐怕這些東西也就四千萬。
再次感謝黃爹。
這個時候我也明白了唯親是用這個詞,川娃子乾活再多,我也不想多給錢,趙悟空在醫院躺著,我不會少她一分錢。
有了大致的分錢計劃,我和四驢子商量了一下。
“狗哥,孟彩嬌那娘們不靠譜,不能多給錢。”
“是,我知道,在重慶或者成都給她買房子。”
“鐵柱突然得到這麼多錢,會不會暴露呀。”
“我對他比較放心,他棺材裡有那麼多錢都沒花,心思還算安定。”
“行,這趟活沒少賺,咱們接下來乾啥?”
加下來乾啥?
我也沒主意了。
出山之後,我去看過一次趙悟空,那哥們被繃帶包的和老版《射雕英雄傳》裡麵的完顏洪烈似的,短時間不會出院。
趙悟空不在,我風水差點意思,要說尋墓打坑,心裡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
事情無法推進,在我眼裡就是無事可做,可以不用乾活了。
四驢子看不上孟彩嬌,把她給送回家了,我們在鐵柱家住,也帶動了當地的經濟,村子裡的雞鴨也沒剩下了,都沒我們賣了吃了。
享受了幾天悠閒時光,阿貴叔回來了。
那天,阿貴叔走進鐵柱家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光頭、麵色鐵青、雙眼通紅,和要殺人似的。
鐵柱見到阿貴很好笑,上前打招呼,被阿貴推了出去。
“我那把劍呢?”
“什麼劍?”
“我酒窖裡的那把劍。”
“救你出來不得花錢呀,不得上下打點呀,一百萬,讓我賣了。”
“錢呢?”
我懵了,是我沒說明白嗎?
鐵柱急忙解釋:“給了那姑娘一百萬,人家才寫的諒解書。”
阿貴叔沒搭理鐵柱,繼續瞪著我道:“給我點錢,我要離開村子了。”
要飯?
伸手要錢還這麼硬氣?
“憑啥?”我直接問。
“你們去了魔湖,沒少賺錢吧,給我錢。”
“和你有關係嗎?”
阿貴叔死死地瞪著我,鐵柱在一旁不知所措,想要勸一下,好像不知道如何開口。
“阿貴叔,想賺錢,可以,你帶我們找到值錢的東西,你當向導,我們出力,挖出來東西咱們平分。”
“他們給你多少錢?”阿貴叔看著鐵柱道。
“沒,沒給呢。”
“那你相信他們乾錘子?”
不對呀,聽阿貴叔的意思,他早就知道棺材裡麵是假錢了,難不成他也在坑鐵柱?
我笑了笑道:“阿貴叔,我覺得很奇怪,我和你說了我們動了棺材,你竟然不好奇棺材裡剩下多少錢?”
“什麼棺材?”
“彆裝傻了,你早就知道是假錢吧,鐵柱叔樸實,你也不能這樣坑人呀。”
鐵柱也反應過來了,盯著阿貴叔看,阿貴叔麵紅耳赤。
我繼續道:“正好你也回來了,咱們分錢,川娃子、鐵柱叔、白彩鳳、小錦鯉,加上我倆,咱們都是一人六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所有人都很高興,川娃子大喜道:“多少?六百萬?”
“對,平均分,一人六百萬,孟彩嬌分得最少,我給她留了一百萬。”
“我的個乖乖呀,六百萬呀,天價了。”
說完,川娃子又低聲問:“沒給花木蘭和猴哥留點嗎?”
“留了,他們一人三百萬。”
我們儘可能在鐵柱和阿貴麵前提錢,有六百萬,鐵柱很高興,什麼都沒分到的阿貴叔臉都氣紅了。
先挑撥鐵柱和阿貴叔的關係,再用錢來誘惑,他們的關係肯定會瓦解。
我又把話題引向了假錢,鐵柱和阿貴叔一句接著一句對峙,基本上就是鐵柱在問,阿貴叔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