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四合院斑駁的樹影灑進院子，空氣中還殘留著昨夜雨水的濕潤。趙愛民剛剛洗漱完，準備去菜市場買點新鮮的青菜，院子裡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叫罵聲，嚇得正在拎水桶準備洗衣服的老王差點手一滑，水灑了一地。
“哎呀媽呀！趙愛民，你這人是不是心眼壞得很！”聲音尖利刺耳，帶著濃濃的怨氣和怒火，正是賈張氏。
趙愛民放下水壺，順著聲音走過去，隻見賈張氏蹲在院子中央，手裡拎著那個老舊的熱水壺，壺底漏水，水珠一滴滴落在地上，早已濺起幾個小水坑。她的手上還帶著幾道紅腫的水痕，眉頭緊鎖，臉頰紅彤彤的，怒火難以遏製。
“你說說看，這壺是不是你修的？怎麼還漏水，燙著我了！”她一邊說，一邊揮著手指指著趙愛民，眼神裡儘是責怪。
趙愛民皺眉，這個老熱水壺他前兩天確實幫她修過。當時壺蓋斷了，他找了根細鐵絲臨時紮了紮，想等她下次有空再幫她買個新的換上。沒想到這熱水壺竟然成了導火索。
“老張，你彆亂說話行不行？我修的東西，哪有故意壞的道理？”趙愛民沉聲反駁，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賈張氏不依不饒，眼裡射出火花：“誰信你？我今天早上燒水，壺底漏水，滾燙的水濺在我手上，差點把我給燙傷了！你這手藝是越修越壞，明明是故意！”
趙愛民看著她憤怒的臉，心裡一陣煩躁。他其實很清楚，賈張氏這人脾氣就是火爆，一點小事兒就愛生氣。可她這次罵他，肯定背後還有彆的原因。他隱約覺得，自己和她的矛盾遠沒表麵那麼簡單。
“你這壺本來就老了，我幫你紮了鐵絲，暫時能用，難道你還想我變魔術？我早跟你說過，這玩意兒得換新的。”趙愛民說話間，語氣帶著幾分疲憊。
“哼，彆以為我沒看出來，你這人就是故意整我！”賈張氏怒目而視，“前幾天牛肉乾丟了你又站在那裡裝無辜，今天水壺壞了又是你的錯，你是不是想逼我搬出去？”
趙愛民眼神一凜，內心卻迅速平靜下來。他知道，這其實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對他了。賈張氏這個人嘴上毒，心裡卻是個孤獨的老女人，年紀大了，更是愛鑽牛角尖。她害怕失去在這個院子裡的地位，害怕自己變成被人遺忘的那一個，所以才對他這個鄰居有種莫名的敵意。
“你彆瞎說。”趙愛民搖了搖頭，冷靜地說，“我幫你修東西，是想讓你方便點。彆把這點事兒當成攻擊我，我也不欠你什麼。”
賈張氏雙手抱胸，眼神閃爍，像是要找出反駁的理由，卻突然沉默了。她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龐微微僵硬，似乎在心裡掙紮。
“你……”她開口，又咽了回去。
“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幫你買個新的。”趙愛民歎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屋。
“哼，我看你是裝好人呢！”賈張氏的聲音忽然又響起來，卻比剛才弱了幾分，“就是不想幫我。”
趙愛民停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眼裡沒有憤怒，隻有疲憊和無奈。
“賈張氏，我沒時間跟你繞彎子。你要是非要找茬，那我也沒辦法。”他說，“我幫你是幫你，不幫你是我的自由，彆把所有不順心都往我頭上扔。”
賈張氏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屋，門“砰”地一聲關上。趙愛民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裡有些發悶。
他知道，這次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眼下四合院的局勢還沒穩定，賈張氏這塊“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新的矛盾。
趙愛民站在院子裡，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心裡沉甸甸的，仿佛那雨後的潮濕空氣，帶著未散的黴味，牢牢纏繞著他，怎麼也甩不掉。
他又想著那包藏在抽屜裡的牛肉乾，想到剛才她火氣那麼大，忍不住輕聲自嘲：“老趙啊，彆惹這些婆娘們，哪一天你也被他們燙了手，指不定還能活得更精彩呢。”
心情複雜的趙愛民轉身走回屋裡，打開抽屜摸了摸那包牛肉乾，手心裡仿佛多了一絲暖意。
“這院子，看來還得多盯著點才行。”他在心裡默默說。
此刻，院子另一邊，老馮和幾個鄰居已經圍成一團，低聲談論著賈張氏與趙愛民的糾葛，眼神裡摻雜著好奇、同情還有一絲無奈。
“你說趙愛民這人啊，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倒也像個中流砥柱，可偏偏老張那個婆娘，硬是不給他好臉色。”
“是啊，這倆人的關係，光聽聲音就知道是火藥桶，誰碰誰炸。”
“院子裡這樣一來二去，日子能平靜嗎？我看還得多出點主意。”
人群裡一陣輕笑，卻沒人真正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更大紛爭的開端。
午後的四合院，陽光越過高高的老槐樹，灑在青磚紅瓦之間，暖烘烘地照得人昏昏欲睡。風一陣一陣地掠過院牆，卷起落葉，發出細碎的摩擦聲。院子裡靜悄悄的，隻有幾隻麻雀在瓦上蹦跳，偶爾啄幾下縫隙中的苔蘚。
趙愛民靠在門邊的藤椅上，手裡端著一杯熱茶，閉著眼打盹。他剛修完東廂房的煤氣灶，累得腰酸背痛，本想著趁這會兒院裡安靜眯一會兒。可沒過多久，一道尖利的嗓音就如同錐子一樣鑽進了他的耳朵：
“趙愛民！你這個黑心肝的東西，我就知道是你乾的！你把人家中海的信鴿給偷了是不是？！”
這一嗓子，把整個四合院都震得一激靈。
趙愛民“騰”地一下坐直身子，茶水險些灑了出來。他皺著眉頭看向院門口，隻見賈張氏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後頭跟著東廂的易中海，神色也頗為嚴肅，眼神直盯著他，像是在等一個解釋。
趙愛民眉頭蹙得更緊了，站起身：“你說什麼？我偷信鴿？老易家的？”
“哼！”賈張氏叉著腰，瞪著他，“你當我眼瞎不成？今天一早我出門倒垃圾，就看你在那邊圍著老易家的鴿棚轉悠，鬼鬼祟祟的！現在好了，那最靈的那一隻灰背斑點羽的，就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