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寫給反賊陳豨的書信。”
戚夫人麵露喜色:“是嗎?我看看。”
張翰轉過身,把帛書呈給她,戚夫人伸出纖纖玉指拈過帛書,放在棋盤上,念道:“春柳依依,妾心靡靡。望君不至,獨倚空帷。桐枝待茂,玉樹將生。廿六年二月辛巳。”
念完之後,她遲疑地看著對麵的皇帝:“這是……情書?”
劉邦隻是瞥了一眼:“韓信,那上麵既無款識亦無印信,你怎麼確定那是皇後娘娘寫的?”
張翰拿起情書,看著上麵的點畫字句,再次頭皮發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劇情終究還是卡住了,情書的真偽根本就無法認定,到哪裡都一樣。
這情書是夏侯嬰專門給的,肯定是道具無疑。
為什麼陳豨卻說“不是這個”?
情書上沒有落款?
總不可能讓呂後補簽名吧,她剛剛說過,“筆跡誰都可以模仿,就算陛下看見,最多也就是懷疑而已”。
到底錯在哪裡?
怎麼才能讓這封情書變成“真”情書?
張翰正在發懵,劉邦一推棋盤道:“不下了,無趣無趣。”
咦?有變化?
隻要情景發生改變,就一定有劇情,或許這封沒有落款的情書就應該用在這裡?
張翰忙退到一旁,冷眼旁觀。
戚夫人起身,嫋嫋一揖:“臣妾為陛下歌舞一曲如何?”
劉邦雙手撐在膝蓋上,點了點頭:“嗯。”
戚夫人對撫琴的宮女略微頷首,宮女素手輕拂,音樂馬上變了,由閒雅變得幽怨。
戚夫人紅袖翩翩,載歌載舞:“鴻鵲高飛,一舉千裡,羽翩已就,橫絕四海,當可奈何,雖有增繳,尚安所施……”
張翰一愣,這不就是綺裡季唱的《楚歌》嗎?
舞姿、韻律、節奏、動作,全都一模一樣,隻是戚夫人跳得更曼妙,更動人,更淒婉。
這是在提示什麼?
張翰敏銳地感覺到這就是最後一顆棋子的關鍵,但看了半天,怎麼也想不出同樣的歌舞要表達的是什麼。
他仔細回憶在“節用”洞裡發生的一切,《楚歌》,《楚辭》,紅衣,填空題……
唯一奇怪的地方,也就隻有綺裡季臨死前的那句話了。
“印尼。”
“印尼”是什麼意思?
“印尼”……“印”……
等等。
劉邦剛才看見情書說,“那上麵既無款識亦無印信”。
對,印信!
印!
如果沒有簽名,有印信也能證明真偽!
我正好有印,呂後玉印!
全對上了,張翰壓抑住心臟狂跳,取出玉印,往情書末尾蓋。
……
什麼也沒有發生,玉印蓋在情書上,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張翰看看玉印,又看看情書,突然明白了綺裡季說的“印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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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印尼”,是“印泥”。
印泥,印泥在哪兒?
張翰抬頭,四下搜尋,猛然想起身上還有最後一件道具沒用過。
曹參給的小盒子。
連忙取出,端詳半天,還是掰不開。
想到婦好玉璜二合一,難道……
試著用玉印在木盒上一磕,啪,開了!
一股類似冰片的芬芳氣息撲鼻而來,鮮紅的朱砂印泥映入眼簾。
張翰的手微微顫抖,用玉印在印泥上蘸了蘸,在帛書末尾“廿六年二月辛巳”字跡上摁下。
音樂戛然而止,紅衣舞者和皇帝同時定格,時間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帛書消失。
印泥消失。
定格的劉邦和戚夫人消失。
“軒”裡空空蕩蕩,隻剩下黃玉棋盤,棋盤上所有棋子都沒了,隻剩下正中央“天元”位置一枚白子。
第九枚棋子。
隻有情書、玉印和印泥全部同時出現在這裡,戚夫人才會起舞,情書才會成真。
張翰拿起那枚棋子,想要喚出夕夕,卻發現她沒在裝備欄裡,“夕夕!夕夕!”
夕夕從“軒”外走了進來,張翰興奮地抓住她的手:“快,玄虛穀,兼愛洞!”
場景轉換,瞬間站在滿是金文大篆的石壁前,張翰直接穿了進去。
木架竹笥前橫著的條案後麵,衣衫襤褸的老乞丐閉目端坐,張翰出現的瞬間,他睜開了眼睛,眼裡的黃濁消失不見,目光如炬。
“你終於來了……”
張翰也不廢話,嘩啦啦一把將9枚棋子撒在條案上,居高臨下盯著他。
老乞丐伸出枯槁皸裂的手,像扒拉剩飯一樣把棋子扒拉到另一隻手裡,整個人如幻影般消失。
張翰愣在原地,我惹,你個老東西,就這麼走了?
正想罵人,低頭發現條案上還剩下一枚棋子。
呃,好像不是剩下的,是另外一枚。
棋子既不是黑玉也不是白玉,說不清什麼材質,不黑不白。
他恍然想到“三劫局”,隨即把張良、周術連同棋盤一起弄出維多利亞村,將那枚棋子往正在打劫的棋眼裡一放。
張良、周術連同棋盤一起消失。
四周在旋轉,繽紛斑斕,時空如水般漾起漣漪。
眨眼之間,已站在椒房殿外,漢白玉階前,兩名持戟武士目不斜視,耳畔回蕩著嗡嗡的鐘鳴。
可為什麼副本還沒結束?
恍然間,一陣暈眩,腦海裡的光幕如斷電一般熄滅。
裝備欄、技能欄、儲物間全部消失,又一次處於被封禁狀態。
回頭一看,身著藍衣的夕夕站在陽光下,五指箕張。
朱唇緩慢吐出一個陰冷的聲音:
“張翰,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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