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滅道人!
棋子之中,大珠小珠落玉盤,有的人進了這城,有的人出了這城。而在白陵河畔,是有人微微一歎,手中的黑色酒壺,甘美的猴兒釀,生機勃勃也改不了臉上的死氣。
秦言的身子又開始爛了,隻不過恢複的知覺後,他能感受到這個過程,酥酥麻麻,又好像千萬隻螞蟻在啃咬。
無比悲催的一次生命,好在這酒夠味,可醉,可大醉。
他搖著醉步走入教坊司,很奇怪,這裡又沒人了,也算是城外的硝煙味道融入帝都之中,從雲水而起的血腥味道,順著水係,流淌道白陵河,勸退了那群人,索性還有一群人,一群還在及時行樂的人。
有個熟人,有好幾個熟人,有那天一麵之緣的紅柳花魁,有那相遇在此地的桃花眼,很有趣的事情,她旁邊還坐著笑意盈盈的琴音花魁,還有一人,這次沒有帶那個叫大元的小廝,他像許久未見那般看著秦言,其實他們這幾天見了好幾次麵。
“龍先生,好興致啊!”秦言毫不客氣的坐在那個位置,靠在椅子上,嘴中勸退了幾個求安慰的姑娘,其實要是他想,此地大老板龍先生會滿足他任何要求。
“秦公子,看來不太忙,也挺有興致的。”龍先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突然聞到秦言黑葫蘆中的酒香,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這等美酒,要不是為了臉麵,我保準要點嘗嘗。
秦言會意,瞥了一眼桃花眼,這丫頭是怎麼了,不說話可不是這位的個性,他走到琴音與她的中間,示意小美人先退到一邊。
琴音花魁笑眯眯的退到了一邊,她是搞明白了,這名少年其實就是位姑娘,以姑娘的角度看不亞於教坊司哪位失蹤多日的商音魁主,那一身的嬌貴氣,也許這樣的名媛才配秦公子,哪怕心中有醋意,其實我是不介意大家一起寫寫詩的。
秦言不懂她的心思,這是疲憊的坐在琴音的位置上,將腦袋靠在姬雲櫻的腿上,嘴裡吩咐道“頭疼,揉了揉,小心有蛆,”
那雙桃花眼裡有些嗔怒,又被後四個字嚇得小手顫抖,又覺得既然你頭疼我幫你揉一揉也很合理,就僵在秦言臉上,秦言瞥了一眼姬雲櫻,疲憊的哼道“真笨,還是公主呢?”
姬雲櫻很想解釋,是這個氣氛有些太怪異了,當朝皇帝帶著女兒來到教坊司,這是需要花時間整理的東西,以姬雲櫻這樣的腦子隻能把疑惑,變成手中的暗勁,捏在那張據說長蛆的臉上,好在這姑娘相比就是那種擰不開瓶蓋的那種。
手柔柔的就像一朵棉花,揉著揉著,這人就打起了鼾,姬雲櫻看了一眼龍先生,後者無奈一歎“你們先退下去吧!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我忽然想明白了,我為啥要給狗奴才揉腦袋,臟死了,姬雲櫻總算明白奇怪的感覺在哪,自己竟然服侍了彆人,這怎麼可以,壞習慣得改掉。
她猛的起身,想把那顆頭與凳子來個碰撞,可秀目望見了秦言睡著還皺緊的眉頭,將秦言輕輕的放在椅子上,還非常好心在挪了幾個椅子,然後心滿意足的滿白陵河亂轉。
這是一個永遠閒不住的姑娘,看的她親爹眉頭直皺,龍先生看向睡著的秦言,手伸向他放在桌上的葫蘆,就在這時葫蘆動了動,好像剛醒了的少年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這位大人物如同被抓的賊一樣,收回了手,他搖了搖頭。
在桌上找了個空杯子,到給龍先生,口中喃喃道“陰陽司搞出來的酒,沒想到你沒喝過。”
“平時躲還來不及,誰能想到陰陽司呢?”龍先生微微一歎,卻又在一瞬間完成身份的切換“今夜發生了什麼,齊天為何召喚犬神,是想乾什麼?”
“龍先生就是夏帝,夏帝不一定是龍先生。”秦言玩味的說道,見到夏帝姬昊一臉疑問,無奈的說道“有什麼奇怪的,他終於出山了,不好嗎?”
“秦愛卿,就眼睜睜看手中的權力溜走嗎?”夏帝冷笑一聲,他是想把權力交給秦言,其中蘊含的意味是不言而喻。
姬昊之心,人儘皆知。秦言瞥了瞥夏帝,端坐了起來,這一刻就仿佛他是快離世的丞相,要向君王交代什麼,他苦澀的說道“我打不過,我沒主意。”
說完秦言又恢複那種慵懶的作風,靠在椅子上,伸出十個手指數著什麼“有諸國聯軍,有大陽國君,有十二巫族,有三山,有妖族,有佛門,有大陽聖廟。”
一共七個勢力,他們通過龐大的傳送陣穿梭到帝都城外,每說一個,夏帝的眉頭就皺一分,他問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這群打的你死我活的人,為什麼會集合在一起。”
秦言沒有回答,隻是繼續看著三個手指“殺齊天,殺蘇西臨,殺秦言。”
“你要想問朕什麼問題,那就直說。”夏帝看著秦言最後一根手指,他已經做好了攤牌的打算。
“一根手指我就一天的命了。”
“一根手指朕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夏帝在等待秦言的問題,其實秦言來到教坊司絕對是來找那個小姑娘的,而關於這個答案告訴秦言也無事,畢竟現在隻是一根手指。
秦言嘴角冷冷的一勾,卻又綻放最燦爛的笑“請問陛下,地府可會真的毀了帝都。”
夏帝捏著杯子的手顫了顫,又幾滴酒液灑在了桌上,倒映出這位九五之尊的笑“秦愛卿多慮,該罰幾杯了。”
“那就留著改天吧!”秦言笑的越來越苦澀,原來地府毀不了帝都,為什麼今天會這麼想呢?是因為院長,夫子,大監察,皇帝,表現的都太正常了,這明明是覆巢之下的事情,這些大佬哪怕在心大,也不可能裝死的裝死,看不見影的看不見影。
見秦言不喝,夏帝也放下了杯子,想了想還是把話說出了口“曾經朕的教坊司來了名商國少女,秦愛卿若能把他找到,就請帶回白陵河。”
“你覺得你很有趣?”秦言的嘴角抽了抽,尤其是在夏帝樂笑的時候,他猛地一拍葫蘆“說吧!怎麼殺你胞弟,你幫他選一種死法。”
這回輪到夏帝嘴角抽了抽“哪有秦玉貓有趣呢?明日一早,他必定謀反,可請秦玉貓護衛宮廷。”
“為什麼,今夜不直接殺了。”秦言想不通一件事情,明明就是一刀的事情“你手底下那麼多強者,為何就偏偏要我去乾這種事情。”
夏帝冷哼一聲,他站起身子,丟出腰間的夏劍“朕依然抽不出這把劍。”
不就是你們姬家老祖宗定的無聊規矩,秦言冷哼道“規矩是可以改得,為什麼偏隻用夏劍,隻要你願意用冬劍,用春劍,用上劍,用下劍,不是多行嗎?”
“你真的認為你懂皇族。”
“我倒是宰了一個皇族,你親侄子。”秦言一副快來表揚我的樣子,結果就聽見夏帝的冷哼。
“要不是你殺了他,姬鳴可堅定不了殺朕的念頭。”夏帝說的苦澀,要不是知道他是一個什麼人,秦言差點信了,他重新想夏帝話中的話。
懂皇族,皇族…皇族有秘密,秦言忽然驚呼道“不會真的隻有夏劍可以殺你們姓姬的吧!”
這小子能不能注意自己的言辭,要不是看你隻剩一天命了,夏帝點了點頭,一副看斷人間的王霸之氣,睥睨白陵河,如同腳踩江山,很是滄桑的說道“孤姬家一族與大夏國運一體,不能修行卻受國運保護,大夏境內無人可殺。”
秦言又說道“那我為什麼可以殺。”這真的是奇怪,不是夏帝傻了就應該是我傻了,這話的漏洞太大了,一個不可以殺的存在被自己乾掉了。
“他是被你嚇死的。”夏帝眉頭皺了皺,如果可能他是真的不想告訴這個秦瘋子什麼東西的,他說道“但如今夏劍用不了,大夏境內隻有一個東西可破除國運的保護,那個東西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秦言的腦袋上刻滿了問號,是死神,是九字天書,是奇怪的文宮……
“因為你姓秦。”夏帝解釋道,說完無奈的繼續說道“那個傳說,作為秦家長房長孫你是清楚的。”
老皇帝不學好,派人調查我,有什麼東西可以代替夏劍,不會是我老秦家的降龍鐧吧!想當年老秦將,手拿降龍鐧,上打昏君,下打奸臣,這個鐧有人傳說是先帝禦賜給秦家的,秦言疑惑的問“你們皇族真的願意把這麼危險的東西給我秦家。”
夏帝一副你想多的眼神,又不想告訴秦言太多,於是舉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好一美妙的猴兒釀,好一個私藏如此珍寶的齊天。
“看來你一定都不急,喝喝小酒,喝掉了江山,要不請姑娘來給你唱一首玉樹後亭。”秦言最見不慣這老皇帝嘚瑟的樣子,其實兩人的話多沒有說道主題上,就跟喝多的人,有事沒事的搭一茬。
“玉樹後亭,早就被我禁了。”夏帝姬昊此刻有變成了龍先生,麵對這個毒舌的少年,龍先生竟然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他看了一眼一個反向,原本在哪裡搗鼓什麼的姬雲櫻早就不知跑哪裡去了,又看了看秦言,歎道
“他們說大夏要敗!”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細節,身為皇帝,大夏怎麼可能敗,身為龍先生,大夏要敗了,也許每個皇帝多是個雙相情感障礙的家夥,一會兒自負,一會兒自卑,這就造成為何白陵河畔隻有龍先生,這是他心裡最後的一些東西。
“敗了嗎?大監察不是出山了嗎?”
“可是齊天已經很老了。”
“我明天就死了。”
龍先生聽完這一句後,無奈的一歎,的確,這個秦家的少年郎要死了,也許真的是天妒英才,他看向牆壁上的那首詩文,秦言鬥酒詩百篇,白陵河畔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朝,自稱臣是酒中仙。
這首秦言的謫仙詩文,龍先生不是第一次看見,就比如看到某些奏折上,有狂客這麼高呼,以這位謫仙為榜樣,他就覺得很氣,可又殺不了,還要好言相勸,乖乖上班,有賞。
如今看見這詩的作者,龍先生反而沒有想罵人的念頭,而是關切的問道“秦謫仙,要不最後一日在這教坊司的鶯鶯燕燕裡,大醉一個日夜,也算一段美名。”
我覺得這樣也不錯,不就是某些人的理想嗎?秦言自嘲的笑了笑,拎起葫蘆繩子,隨意的把繩子搭在肩膀上“也好,隻是酒不多了,省點就省點唄!你明天早上備好餐食,給我醒醒酒。”
夏帝點了點頭,他饒有興趣的注視著那個背影,搖搖晃晃的醉步,時不時打打哈切,那一下子就要摔倒,可就憑一口勁道頂了上來,他聽到秦言走的遠遠後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