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那種刻意的疏離,似乎被這絕美的風景衝淡了一些。
至少,可以正常對話了。
她拍了幾張,不太滿意,皺著眉頭查看照片。
我站在她側後方,能聞到她發絲間淡淡的洗發水味道,混合著高原清冷的空氣。
“試試用小光圈,曝光補償減一點。”我憑著一點殘存的攝影知識建議道。
她依言調整,再次舉起相機。
這一次,她看著取景器,嘴角微微上揚。
“好像好點了。”她說,語氣裡帶著點小小的成就。
我們沒有再談論昨晚的話題,也沒有觸及那些沉重的心事。
隻是並肩站在這如夢似幻的然烏湖畔,看著光與影在雪山和湖麵之間追逐變幻,享受著這短暫抽離現實的寧靜與美好。
有時候,風景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療愈。
車隊繼續沿湖而行,不同的角度,然烏湖呈現出不同的風貌。
有時它靜謐如處子,有時在風的吹拂下,未凍的湖麵會泛起粼粼波光,破碎的冰塊隨著水波輕輕蕩漾。
又花了兩天的時間,我們終於抵達進入無人區的第一站。
拉市。
這也是我第二次來這裡,一年前和童欣在這裡的那些故事似乎還曆曆在目。
特彆讓我記憶猶新的是,我們當時在八廓街我負責畫畫,她負責唱歌,以此靠路人打賞。
那個時候我也是來這裡找安寧,也是我情緒比較低落的一段時間,是她治愈了我。
所以到拉市後的第一時間,我便和童欣取得了聯係。
依然還是視頻通話,這一次她很快便接通了。
一看見我的背景,便激動道:“這麼快到拉市了?”
“嗯,還記得我身後這條街嗎?”我當時正在八廓街裡。
童欣哈哈一笑,顯然還記得,她頓時說道:“你彆說,現在想想那個時候還真是挺快樂的。”
我也笑了笑,然後看著她頭上還未拆掉的紗布,問道:“你頭上的傷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
“嗯,還有兩天就可以拆線了,沒什麼事。”
“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你這幾天沒有工作吧?”
童欣輕歎一聲道:“我都這樣了,還怎麼工作啊!”
“好好休息吧,以後記住了千萬彆這麼冒進呢,人家吵架關你啥事啊?”我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怨。
童欣撇了撇嘴說:“我還不是以為是我粉絲,想著幫忙調解一下嘛。”
“這種事情交給警察就行了,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知道啦!”她溫柔的笑了笑,忽然又感慨一聲,“要不是我頭上的傷沒好,我都想去拉市走一走了。”
“你現在可彆來,冷得不得了,而且氣壓極低,你這還受著傷。”
“我知道,我就是說說,等我好了之後,開春之後肯定要去的。”
我笑著點了點頭,童欣忽然又對我說道:“對了,你去取快遞沒有?快遞點我都發給你了。”
這事兒我自然沒忘,於是便對她說道:“正在去的路上,剛好路過八廓街,就想到了之前跟你賣唱的事情。”
“這叫……故地重遊是吧,哈哈……”
“是啊,故地重遊。”我笑了笑,心裡卻頗為感慨。
一年前在這裡的落魄和迷茫,如今似乎被一種更沉重,也更堅定的東西取代了。
隻是時間啊!真的好像隻是恍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