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和他平日裡的工作節奏沒有任何不同。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最後一個人輕輕帶上。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夕陽的餘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他寬大的辦公桌上投下一片昏黃的光暈。
陸江河走到門邊,反手將門鎖上。
他回到座位,拉開抽屜,將那個牛皮紙信封拿了出來。
沒有絲毫猶豫,他撕開了封口。
裡麵沒有錢。
隻有三張用最普通的稿紙寫就的信。
字跡很亂,甚至是歪歪扭扭,很多地方都有塗改和墨水暈開的痕跡,看得出寫信人當時內心的惶恐與激動。
信的標題,隻有三個字,卻像三記重錘,狠狠砸在陸江河的眼球上。
《舉報信》。
舉報江州市拆遷安置指揮部總指揮、市政府辦公廳副主任,楊洪。
陸江河的呼吸,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他靠在椅背上,一行一行地往下看。
信的內容,比他想象中任何一種可能都要觸目驚心。
舉報信的核心,直指江南新區開發過程中最血腥、最黑暗的一環——對江南煤礦廠的拆遷。
信中控訴,楊洪主導的拆遷指揮部,為了以最低成本拿下江南煤礦廠那塊地,完全無視了市政府製定的補償標準。
他們給出的價格,甚至不到市場評估價的三分之一。
這種近乎搶劫的方案,理所當然地遭到了煤礦廠全體職工的激烈反對。
然而,楊洪的處理方式,簡單、粗暴,且毫無人性。
信裡用顫抖的筆跡寫道,楊洪指使手下的拆遷隊,夥同社會閒散人員,在一天淩晨,對留守在廠區辦公樓的煤礦廠中高層管理人員進行了暴力清場。
數十名管理人員被打成重傷,其中,帶頭抵製暴力拆遷的煤礦廠廠長胡開來,被人從二樓的窗戶直接扔了下去,當場死亡。
另外還有兩名中層乾部,在送醫後不治身亡。
一場商業拆遷,演變成了一場血腥的屠殺。
事後,為了掩蓋真相,楊洪動用了他作為政府辦公廳副主任的權力,將這次事件定性為“黑惡勢力聚眾對抗政府開發,引發內部械鬥”。
死去的胡開來,以及那些被打傷的煤礦廠管理層,一夜之間,從受害者變成了“黑惡勢力首要分子”。
他們的家人不僅拿不到分文賠償,還要背負上黑惡家屬的汙名。
信中還提到,那些因為煤礦廠倒閉而失業的普通礦工,因為生活無著,也曾數次前往市政府上訪,要求解決工作和安置問題。
結果,這些走投無路的工人,同樣被楊洪的拆遷指揮部打上了“被黑惡勢力煽動的刁民”的標簽,遭到了驅趕和抓捕。
整個江南煤礦廠,上至管理層,下至普通工人,就這樣被楊洪用一頂“黑惡勢力”的帽子,徹底、乾淨地從物理和名譽上,一並鏟除。
陸江河看到這裡,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升起。
他很清楚拆遷指揮部是個什麼樣的機構。
這是一個臨時性的權力怪獸。
為了保證城市重點項目的推進效率,指揮部通常直屬於政府辦公廳,成員從住建、發改、財政、審計、公安等所有強勢部門抽調,同時囊括了被拆遷區域所在的區、鎮一級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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