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靈怨據說是慘死在水中的人的怨氣所化。
像墨色的水草,更像是一團深色的墨氣。
船家女子在船頭朝水下喊了多久,那團墨氣便在那待了多久。
仿佛一個活生生的人,想靠近卻又忐忑地不知如何靠近。
女子見男人半天都沒上來,乾脆挽了衣袖,想跳下水中尋找。
卻被沈安寧一把拉住。
“娘子,剛剛這水中動靜屬實古怪,未查明原因的情況下,萬萬不能私自下水。”
女人卻根本聽不得她的勸誡,道“不行,我家阿弟還在水裡,如果夫君回來,必是要怨我的。”
說罷,就要跳下去水。
身後的燕臨猛地從後頸處給她一擊,女人毫無戒備,直接倒在了沈安寧的懷裡。
“燕臨,現在可如何是好?”
燕臨眉頭緊皺,冷靜分析道“這水靈怨來的古怪,白日裡竟活生生把人拉了下去。
如今那兄弟這麼久都不曾上來,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上岸再說!”
兩人合力,將女人扶進船艙。
燕臨拿起拉在船頭的槁,摸索著向岸邊搖去。
但是卻因為掌握不了要領,船身隻在溪水中原地打轉。
沈安寧抬眼瞧了瞧,心裡想著真是吃啥啥沒夠,乾啥啥不行。
直接從床艙跳了出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槁,滑動起來。
該說不說,自己小時候和媽媽去遊樂園玩劃船的時候,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
屬實有些天分,很快就掌握了劃船的要領。
小舟在她的手下變得異常聽話,輕快如水蛇,穿梭在河道中。
她滿是得意地瞥了燕臨一眼,燕臨卻隻當做沒看見。
不多時,他們的船便到達了渡口,此地是鎮裡的交通要塞,人流湧動。
穿過橋洞,小船終於得以靠岸。
沈安寧蹲在地上,“燕臨,你把那娘子扶到我身上,我們背著她去找個郎中要緊。”
燕臨緊抿著嘴唇,知道她是心疼自己身上有傷。
他心裡想著自己的寧寧真是長大了,以前連桶水都抬不起來的人,如今竟也這般有擔當。
若是從前,他肯定不許,而今將將把女子扶上沈安寧的背,已是吃力得很。
待兩人踉踉蹌蹌找到醫館。
館內的夥計立馬就認出了暈倒的女人,是村頭李家的大娘子。
“大娘子一向身體康健,今日這是怎麼了?”說著便著急轉身去拿藥箱,燕臨眼前一黑先一步倒了下去。
“燕臨,燕臨……”
任憑沈安寧怎麼叫喊,燕臨都固執地不肯醒來。
醫館內,醫師包紮好燕臨的傷口,將他的衣服蓋好,轉過身來。
沈安寧皺著眉頭,滿臉焦急地問道“醫師,燕……我夫君如何?”
外邊人多口雜,他的身份多一個人知道,他便多一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