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頓王這一段曲,
全是技術,
沒有感情。”
南頓王看著手中的阮琴,
笑了笑,
說道,
“太真果然非凡,
本王要是勸說你現在投誠,
不知道你可願意?”
溫嶠抱了抱拳,
說道,
“行,
哪有什麼不行的?
給誰乾不是乾,
大王未必就比彆人做得差。”
南頓王登時一頓,
自己想好那一肚子說辭,
瞬間都用不上了,
太子的首席智囊,
被自己一句話就說服了,
莫非自己身上真的有那傳說中的王霸之氣?
南頓王問道,
“你怎麼這麼輕易就背叛太子?
這上做臣子的本分嘛?”
溫嶠擺了擺手,
說道,
“我這可都是學得聖人。”
南頓王腦袋裡一串問號,
說道,
“哪個聖人會教人背主求榮?”
溫嶠說道,
“怎麼沒有,
景帝、文帝不是當朝聖人嘛?”
南頓王低下了頭,
畢竟他們司馬家做得那些事情,
青史上可是算留了名。
溫嶠繼續說道,
“怎麼,
南頓王難道不是想效仿這兩位聖人?
以臣弑君?”
南頓王抬起頭來,
問道,
“兩位先帝受難,
他龜縮不前,
難道就是應該嘛?”
溫嶠絲毫不讓,
說道,
“這麼說來,
倒是陛下擋了南頓王的報國之心了?
那大王何不自提三軍,
揮師北上?”
南頓王又說道,
“偏安一隅,親信外臣,冷落宗親,
難道是為君之道?”
溫嶠繼續頂著上,
說道,
“諸王之亂,
汝南文王亮之死,
難道不是武帝重用宗室之禍?”
南頓王又瞪了溫嶠一眼,
這個家夥,
看著比泥巴還軟,
還沒威逼利誘,
就要嚷著投誠,
可這句句都戳在自己心窩上。
他們這一脈能完好的保存下來,
實在是因為,
南頓王的父親汝南王亮,
在亂局開始之時,
就被清除了,
他們這些子孫,
反倒是因禍得福,
避開了後來諸王的相互傾軋,
一直苟到了司馬睿在江南建立基業。
隻聽,
溫嶠繼續說道,
“現在宗室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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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這一宗,
汝南、西陽、南頓、新蔡,
一門四王,
恩寵已極,大王竟然還不知足?”
南頓王笑了笑,
說道,
“看來,
你還是不識好歹?”
溫嶠正色說道,
“下官識不識好歹,
無傷大雅,
但要是大王也不識,
到時候可就連累整個宗脈。”
南頓王繼續問道,
“看來,我是在你嘴裡聽不到太子的下落了?”
溫嶠笑了笑,
說道,
“我倒是知道陛下在鄭妃宮裡安寢。”
南頓王一拍酒案,
說道,
“你就不怕三木之下,
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溫嶠又笑了笑,
說道,
“大王當真是奇怪,
放著太子太傅、太子詹事不問,
偏偏要來問我這麼一個,
最不受待見的中庶子。”
南頓王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問賀循?”
溫嶠歎了一口氣,
說道,
“哎,
該怎麼說你哪?
心比天高命必紙薄。
你們聯手算計了會稽人,
會稽人難道就甘心受氣嗎?
我要是大王,
我就哪也不去,
就在王府裡,
居中調度。”
南頓王一愣,
說道,
“你是說,
賀循他膽敢報複?
他不怕律法嗎?”
溫嶠笑了笑,
說道,
“大王怕是又糊塗了,
輸的人,
才需要怕律法,
而贏,
就是律法。”
南頓王略做思考,
說道,
“你想讓我放過你,
轉頭去對付會稽人?
這樣你們就能坐收漁利了。
對吧?”
溫嶠拍了拍巴掌,
說道,
“大王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想?
大王親自前來,
就為了拖住我,
那如果我也是這樣想的哪?”
南頓王正在猶豫的時候,
溫嶠已經走到窗邊,
將窗戶打開,
指著東邊的火光,
說道,
“大王不妨抬頭看看,
那個方向是不是有點熟悉?”
溫嶠話還沒說完,
南頓王就彈了起來,
說道,
“誰這麼大膽子,
竟然敢火燒本王府邸。
石中尉,朱將軍,
把人給本王看住了,
本王去去就回。”
話音一落,
黑暗中湧出了一隊人,
將花船圍了起來,
兩個滿身鎧甲的中年人站在最前麵,
南頓王翻身上馬,
帶著些人往火光方向衝,
兩個中年人走上前來,
一左一右夾住溫嶠,
說道,
“請吧,
中庶子,
天亮之前,
你哪裡都不能去。”
溫嶠看看兩人,
說道,
“我能先問個問題嗎?
石中尉?”
石中尉點了點頭,
溫嶠說道,
“陽春三月,
你們穿這一身的鎧甲,
不悶得慌嗎?”
石中尉聽了就想拔劍,
還好旁邊的朱將軍攔了一下。
溫嶠眨了眨眼睛,
說道,
“這不讓問啊?
那朱將軍,
我看你脾氣好,
介不介意,
我問你一個問題哪?”
朱將軍點頭,
溫嶠指了指阮放,
說道,
“他家那個酒鬼兄弟在哪?”
朱將軍剛要說,
石中尉攔了一下,
朱將軍擺了擺手,
說道,
“無妨,
我們將這裡圍得水泄不通,
什麼消息也傳不出去,
告訴你又何妨?
就藏在你們之前一起喝酒那個密室裡,
不用擔心,
裡麵放了酒,
夠他喝幾天的了。”
溫嶠點了點頭,
說道,
“既然相識一場,
那就都是緣分,
來來來,
都坐下來喝酒。”
石中尉一推溫嶠,
說道,
“軍命在身,
不敢飲酒,
中庶子可以自便。”
溫嶠看了一眼宋褘,
說道,
“商仙子,
我怕是要窮途末路了,
就給我來一曲《十麵埋伏》吧。”
宋褘聞言,
取出笛子開始吹奏,
殺伐之聲,
立刻充盈了花船,
即便是溫柔鄉,
也成了兵戈地。
溫嶠問道,
“石中尉,
你既然姓石,
想必是東海王的娘家吧?”
石中尉點了點頭,
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溫嶠沒答又問,
“朱將軍是吳郡人?”
朱將軍也點頭。
溫嶠又說道,
“這就對了,
難怪你們能勾結到一起,
不過,
我還有個問題……”
石中尉寶劍已經出鞘,
說道,
“你哪來那麼多的問題?”
溫嶠彈開劍尖,
說道,
“這個問題很重要,
你們可要聽話了,這城南城北皆春色,
你們喜歡埋在哪裡?”
石中尉剛要發作,
就聽到花船外一陣弓矢聲,
隨後就是陣陣慘叫,
不多時,
有人高呼,
“太真兄,
可以動手了。”
石中尉反應很快,
和朱將軍一左一右的夾著溫嶠往船外走。
溫嶠一臉輕鬆的說道,
“小心…”
石中尉的劍又深了一分,
說道,
“放我們走,
否則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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