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出來!”
朱祁鈺臉上露出了笑容:“楊珍、楊俊、楊能,你們楊家將,這次可為大明立下了汗馬功勞!”
他不吝惜讚賞之詞。
“楊信,朕很看重你啊,這次也能因功封爵了!”
“楊俊,你這人貪侈、冒功、橫恣,朕當初除了你的爵位,是不是心裡不服啊?”
“但這一仗,你打得不錯,沒有丟掉你爹穎國公的臉!”
“楊珍呢?上前來,你比你那個混賬爹強不少,可圈可點,朕看到楊家又崛起一顆將星。”
楊珍是楊俊的兒子,楊俊被除爵後,景泰七年楊珍襲爵昌平侯。
“楊能也不錯,神機營在你手裡,沒辜負朕!”
這個楊能,當初提供軍械給太上皇。
不過,也能理解,大家族,兩頭下注,太上皇和當今皇帝都不得罪。
但總要付出代價的。
“王琮、曹泰,你們都很好!”
朱祁鈺站起來:“這一仗,是你們所有人的功績!朕不會因為以前的過失,便否定爾等今日之功!”
“朕說過,朕不怕功高蓋主,就怕爾等沒有本事!”
“隻要有本事,朕什麼都賞得!哪怕是裂土分王,朕也敢給!”
“臣等不敢!”勳臣跪下。
宴會接近尾聲,朱祁鈺又勉勵一番,酒宴就此結束。
朱祁鈺將閣部重臣,以及楊信、王琮留下來。
酒水收走,換上茶水。
楊信小心翼翼瞄了眼皇帝,竟覺得心驚肉跳,他不是沒見過皇帝,但今天的皇帝,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他收到兒子的信件,知道京中發生的事情,更加謹小慎微,謹防惹得皇帝不滿。
畢竟他家中,兩頭下注。
“鎮守宣鎮的人選,朕還沒想好,諸卿幫忙參謀參謀。”朱祁鈺沒提於謙。
大家都鬆了口氣。
“陛下,老臣以為可讓趙輔擔任宣鎮總兵。”胡濙率先開口。
方才陛下給群臣的壓迫感太強了,隻能他先拋磚引玉。
“趙輔不錯,由年富和李秉輔佐著,應該不會出亂子。”
朱祁鈺沉吟:“王琮,於謙在戰報中多次誇獎於你,你願不願意去宣鎮,輔佐趙輔?”
王琮神情一喜,他襲父爵成山伯,但沒有世券。
陛下派他去邊鎮曆練,是要大肆提拔他的節奏,說明他的所作所為,被皇帝看重。
“微臣願意!”王琮激動叩拜。
“嗯,宣鎮之功,朕賜你三世世券,想掙個與國同休的世券,就得再接再厲了。”
“朕派你去宣鎮,一是讓你和趙輔學兵法,日後朕出塞,由你率兵充當前鋒。”
“二來,是讓你協助趙輔等人,重建宣鎮,可不是打發你去作威作福的,宣鎮百姓遭殃,所存不足一二,可不興誰再禍害了!若被朕得知,定斬不饒!明白嗎?”
朱祁鈺盯著王琮。
“微臣絕不禍害百姓,微臣願從趙總兵,學習用兵之法。”王琮道。
“陛下,老臣以為李秉和年富,資曆尚淺,擔不起重任!趙輔也是景泰元年才被提拔的,經驗不足,老臣建議,當請朝中老臣親自鎮撫宣鎮,直到宣鎮重建完畢,再還朝。”
李賢忽然道。
“李愛卿有何人選?”朱祁鈺皺眉,趙輔是王直舉薦給他的,算是他的人。
這次也會因功封爵。
但李賢說得對,重建宣鎮,花的是海量銀子,當有個老持穩重的人坐鎮,才能讓人安心。
“老臣舉薦南京工部尚書王來,王來為人清廉,又有平亂之功,而且其人老持穩重,可為宣鎮定海神針。”
“王來年齡太大了吧,還能奔波嗎?”朱祁鈺也覺得王來是個好人選。
王來知兵,會打仗,又懂建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年齡太大。
“陛下無須擔憂,王來身體康健,如今尚能吃三碗飯,身體沒有問題,隻等陛下啟用!”
王直說道。
“嗯,就任命王來為宣鎮總督,重建宣鎮!”朱祁鈺拍板。
至於文武之爭,那是臣子的事,他想的是平衡,以文製武,穩定的是皇權。
“趙輔為總兵,王琮為副總兵,那李秉和年富,沒必要浪費在宣鎮了。”
朱祁鈺目光一閃:“讓李秉去懷來吧,暫任懷來總督,年富回京,正好京中需要年富。”
“陛下,懷來未經戰火,如何讓李秉當懷來總督?”
張鳳立刻道:“此於理不合,老臣建議,當派一勳臣,鎮守懷來即可。”
朱祁鈺一愣,這個李秉肯定得罪於謙了。
不然張鳳不會出來咬他。
“你有何人選?”朱祁鈺問。
“老臣以為,曹泰可為懷來總兵。”張鳳看穿皇帝的心思,皇帝想多多提拔新勳臣,製衡舊勳臣。
這個曹泰是文人出身,參加過京師保衛戰。
宣鎮大捷,也該封爵了。
“曹泰資曆不夠,再派個老將輔佐吧。”朱祁鈺算定下來。
又舉薦衛穎、劉安等人。
朱祁鈺覺得沒培養價值,李文雖然會跪腆,但人不可靠,還是留在京中吧。
“陛下,老臣隻能舉薦龔永吉和張固,此二人在新建團營時征兵,皆有武功,又老持穩重,可輔佐曹泰。”林聰無奈。
勳臣真是凋零了,老持穩重的幾乎沒有。
“罷了,就讓龔永吉去吧。”
朱祁鈺想封龔永吉爵位,話到嘴邊:“明日宣龔永吉入宮,朕和他談談。”
又聊了幾句,便讓其他退下。
留下楊信。
“楊信,知道朕為何單獨留下你嗎?”
楊信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你先敗後勝,朕沒申斥你,但宣鎮打敗,損兵折將,不是沒發生過。”
朱祁鈺緩緩道:“朕賜你彰武伯,沒有世券,就是罰你當日之敗!”
“這爵位,微臣受之有愧!”楊信驚恐道。
“知道便好,你之功,並不配封爵,瓦剌之敗,敗在運氣上,絕非爾等之功。”
“這次不止你,所有封爵,都不賜世券,因為爾等真正之功,還不夠格。”
“這番話朕私下跟你說,是鞭策你。”
“於謙跟朕說,你是名將胚子,能繼承他的衣缽,朕希望你戒驕戒躁,不要因為小小的彰武伯,便自嬌自滿,知道嗎?”
朱祁鈺語重心長。
“微臣謹記陛下諄諄之心,微臣謹記!”楊信微微鬆了口氣,不是楊能的事。
“你父親楊忠,是楊家家主?”朱祁鈺忽然問。
“是,但老父身體愈發敗壞,權力移交給大房,臣兄楊俊才是家主。”楊信小心翼翼道。
“回去,勒令楊能自殺吧。”
朱祁鈺幽幽道:“給他個體麵,當初給太上皇提供火器的事情,朕便不追究了,讓楊能兒子襲職吧。”
楊信渾身發軟。
果然,皇帝果然沒打算放過楊能。
不過,沒牽連楊家,已屬萬幸了。
“微臣領旨。”楊信道。
“嗯,朕讓你掌管虎豹軍,是給你機會,是虎是鼠,朕不聽彆人說,朕要親自看到!”
朱祁鈺幽幽道:“半年後,朕要看到成果,去吧。”
楊信戰戰兢兢出宮。
冷汗涔涔,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晚上時,朱祁鈺讓穀有之和馮孝一起伺候他安枕。
馮孝看得出來,皇爺與他的疏離感。
他蠕了蠕唇,欲言又止。
朱祁鈺躺下,進了三月,春華暖開,屋子裡熱了一些,換了薄被,慢慢閉上眼睛。
做皇帝心得寬得大,不然睡不著覺。
睡不好便精力不濟,一來損傷身體;二來第二天沒有足夠的精力和群臣鬥法,還要處理朝政。
奏章,是皇權延伸天下的代表。
皇帝通過看奏章,知道天下事。
再加上他動不動就發怒,怒大傷身,談允賢每日給他請脈調理身體,他一個人的時候,又克製自己。
放下工作,便要安穩入睡。
皇帝是天底下最繁忙的人,就像是一顆不停轉動的齒輪,不能停下,不能因為心情耽擱了做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必須在有限的精力下,批閱天下奏章,又要製衡天下人心,穩穩攥住皇權。
所以,每個時間點,都必須完成特定的事情,不能偏差,錯過了就來不及追了,每天都是這般:早朝,批閱奏章,廷議,晚上綿延子嗣,然後睡覺。
朱祁鈺已經養成,沾著枕頭就睡的習慣。
天色剛剛發亮,馮孝便在門外喊他起床,起來洗漱後,他在庭院裡鍛煉身體。
噗通!
馮孝忽然跪在地上,淚如雨下:“皇爺,奴婢有事瞞著皇爺!”
朱祁鈺正在做簡單的動作,鍛煉要循序漸進,他身體剛剛大好,不能上來就提石鎖,打熬力量,過猶不及。
馮孝不斷磕頭:“求皇爺原諒奴婢!”
朱祁鈺卻不吭聲,慢慢收功,吐出一口濁氣。
歪頭看了眼馮孝,幽幽道:“什麼事啊?”
“奴婢收了駙馬都尉焦敬的孝敬,其中有一個女人。”馮孝小心翼翼道。
“漂亮嗎?”朱祁鈺問。
“還、還算漂亮,奴婢這就送到宮裡來,讓皇爺過目!”馮孝緊張道。
“不必了,焦敬為何給你送禮啊?”朱祁鈺從穀有之手裡接過茶杯,由著胡貴菊、林鈺伺候著漱口。
“奴婢也不清楚,焦駙馬沒說。”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他這次不說,下次送禮還不說,送了幾次大禮,再跟你張嘴,你說他會求你乾什麼呢?”
朱祁鈺漱完口,走到馮孝麵前。
“奴婢不知道。”
嘭!
朱祁鈺卻一腳踹翻他:“這不知道,那不知道!你這個乾清宮大太監是怎麼當的?”
馮孝驚恐地爬起來,規規矩矩跪在地上。
嘭!
朱祁鈺又踹了他一腳:“是不是朕不知道,你就永遠不會說出來啊?”
“奴婢不敢,奴婢是想探聽清楚焦敬所求,再跟皇爺說出來!”馮孝心裡咯噔一下,果然,皇爺是知道了的!
不由得心裡驚恐,皇爺其實誰也不信任,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有人盯著呢。
“你倒是會找借口!”
朱祁鈺披上衣服,走進寢殿:“明知道朕討厭什麼,你偏偏要做,跪著吧,朕也不罰你,好好想一想,你這身皮,是誰賜你的?”
馮孝身體一軟,他清楚,在皇爺心中,不再信任他了。
他聽到皇爺的聲音。
“乾清宮裡,有什麼風聲傳出去,千萬彆怪朕辣手無情。”朱祁鈺進了寢殿。
由穀有之和齊卓伺候穿戴。
手法笨了些,但朱祁鈺不以為忤。
殿裡氣氛沉悶,所有人恐懼。
“朕是不是對馮孝太苛責了?”朱祁鈺問齊卓。
“奴婢以為,陛下是關心馮公公,才懲罰他,您要是真心討厭他,直接打發出去不更好嗎?”齊卓會說話。
“給他送個蒲團去,伺候朕這麼久,沒有錯漏,有功勞也有苦勞,但犯錯便要罰。”
朱祁鈺看向穀有之:“你也喜歡漂亮女人?”
穀有之嚇得跪在地上,連說不敢。
“焦敬算是看透了人心啊,知道內官喜歡什麼,朕聽說慶都薨逝後,他常年在府中作樂,有姬妾上百人?”
朱祁鈺目光陰冷:“傳旨,駙馬焦敬,對公主不恭,老而不恭,褫奪爵位,遣散姬妾!其子去宣鎮吧,宣鎮正在建設,稀缺能人啊,讓他的兒子去宣鎮效力吧。”
殿內所有人瑟瑟發抖。
“至於焦敬,去給慶都姑姑守靈吧,對了,慶都姑姑葬在哪裡啊?”
朱祁鈺忽然說:“朕小時候,記得慶都姑姑說過,她嫌棄北京氣溫乾燥,喜歡南方,薨逝後,朕這個做晚輩的,也不能為姑姑做什麼,就成全姑姑的遺願吧。”
“遷慶都公主的墳去鳳陽,其駙馬去鳳陽守靈!”
“穀有之,去傳旨吧。”
穀有之緊張地看著皇帝,詢問是不是在路上動動手腳,讓他們直接去陰間侍奉慶都公主。
“皇爺,駙馬焦敬的兄弟,都在衛所任職。”齊卓小心翼翼進讒言。
“一並打發去守靈。”
朱祁鈺目光閃爍:“父皇看錯了焦敬啊,為姑姑選這樣一個駙馬,朕記得,宣德年間,他便因為收受官馬,被父皇訓斥過,還是太上皇幫他求了情。”
“看來焦駙馬是個重情的人啊。”
“朕剛繼位時,他還是太上皇欽定的顧命大臣啊,提督京師九門,你不提醒,朕都忘了,難怪看不上朕?”
“宣進宮來,朕看看他。”
朱祁鈺反悔了,經過齊卓、穀有之的提醒,他覺得讓焦敬去守靈,太仁慈了。
“上朝吧。”
乘坐禦輦,進入奉天殿。
於謙戴著官帽,看不出額頭上的傷痕。
見禮之後。
朱祁鈺率先開口:“於謙,睡醒了嗎?”
“啟稟陛下,微臣清醒了,微臣謝陛下鞭策!”於謙多少有點言不由衷。
畢竟被扇了幾個耳光,又被砸暈後,搬運回家。
換做誰,心裡都會有氣。
“朕也不是小氣的人,你有大功於社稷,朕就賞得!宣讀吧。”
穀有之不認字,隻能懷恩來念。
本來應該是馮孝貼身伺候的,可群臣沒看見馮孝。
朱祁鈺一口氣封了十餘位伯爵,曹泰封為興城伯、過興封為廣靈伯、楊俊封為渾源伯、徐恭為平魯伯。
本來沒封楊俊,但楊能自殺,朱祁鈺補貼楊家,就封了個伯爵。
又賞下一批銀符。
銀符之上,隻賜給於謙一枚玉符。
又加封於謙為太保,封於康為懷安伯,於璚英封為三品淑人,詔朱驥回京,準入京營。
本來朱祁鈺還打算加封朱驥伯爵,但昨晚於謙鬨騰,直接劃掉了。
但封賞肉眼可見的高!
比當年北京保衛戰,封賞高出一截!
當初若皇帝有這魄力,哪來的奪門之變?
“諸卿,朕說過,朕不怕功高蓋主,就怕爾等沒能力!”
“之所以不賜世券,是給爾等動力!”
“繼續為大明建功立業,下次大功,朕會賜下世券,讓爾等子孫與國同休!”
朱祁鈺語氣激昂:“文官的封賞,也都有!”
“這一仗,打出了大明的風範!朕心甚慰!”
“於太保,朕在朝堂上,跟你直接說,你不必怕功高蓋主,也不必擔心,再也沒有領兵的機會,所以屢屢請辭,不惜自汙,來明哲保身!”
“在朕這裡,不需要!”
“朕與你,相扶於危難之間,朕不疑你,你也不必忌諱朕!”
“朕當著滿朝文武,當著天下的麵,告訴你,下次南征北戰,朕還賜你帥位!”
“朕信你!”
朱祁鈺幫著於謙找補呢,粉飾太平。
“微臣昨晚歡喜過度,腦袋生鏽了,微臣謝陛下諒解,微臣願意做陛下左膀右臂,為大明添磚加瓦!”
於謙今天腦袋還算正常,看來昨天沒白挨打。
朝堂上,一副君臣相宜的景象,讓人懷疑是演戲。
朝會結束。
朱祁鈺返回勤政殿,先見龔永吉。
龔永吉是王驥的人,如今王驥死了,過往的一切也該消散了。
朱祁鈺讓他坐了一段時間冷板凳,如今再次啟用。
“老臣請問聖躬安!”龔永吉認真行禮叩拜。
“朕安。”
朱祁鈺賜座:“朕記得,於太保提議立朕為帝時,你是支持的,朕與你之間,算是有交情的。”
“老臣不敢和陛下攀附交情,老臣隻知道思善則獻之於上,聞善則獻之於上,知善則獻之於上,此乃人臣之道。”龔永吉認真道。
這老頭,恭維朕呢。
朱祁鈺頷首:“瓦剌這一攻,戰事將起啊,如你這等知兵之人,便有了啟用的機會。”
“朕打算把懷來交給你,你和曹泰,一文一武,負責鎮守懷來。”
“老臣明白。”
龔永吉長篇大論,說自己練兵的經驗。
朱祁鈺聽得津津有味:“龔永吉,你若做得好,朕給你封爵,彆急著拒絕,朕跟你說實話,勳貴凋零,文官獨大,文武失衡,朕是不能放任的。”
“但勳臣之中,實在挑不出老將,可威震一方。”
“朕知道,你從小讀聖賢書,骨子裡瞧不起武將,更不希望後代放棄科舉坦途。”
“但你也要為國朝想想啊,老將實在太少了,王來多大歲數了,也要為國戍邊,你多大歲數了,也要為朕管著懷來。”
“國朝的老將實在太少了!”
“龔永吉,你就算幫幫大明,做個勳臣吧。”
朱祁鈺算是說軟話了。
打仗,看得是經驗,如今時代變了,靠個人勇猛當不了武將了,打仗靠腦子、靠經驗。
所以朱祁鈺打算提拔一批老臣,去做勳貴。
“老臣願意為大明付出,為陛下付出,做個勳臣!”龔永吉恭恭敬敬磕頭。
朱祁鈺鬆了口氣,臉上浮現笑容:“好!你到懷來,做出功績來,朕便賜你爵位,並賜下世券!”
“老臣謝陛下隆恩!”龔永吉無奈。
勳貴是個臭屎坑,隨著盛世來臨,文貴武輕,眾所周知。
龔永吉能去做勳貴,完全給皇帝麵子。
皇帝自然投桃報李,賜他世券。
又聊了一會,才打發走龔永吉。
朱祁鈺打算再讓王來做勳貴,這樣他的勳貴班子就有了,有老中青三代,有戰事也能應付過去。
得開辦軍校,批量製造底層軍官才行,真正讓一支軍隊發揮戰鬥力,靠的是底層軍官。
但那些老將,誰願意把看家本領交給外人呢?
這個年代,連匠戶的獨門絕技都傳男不傳女,連親生女兒都不傳,何況兵法了,豈能隨便外傳?
得想個辦法說通他們,就從於謙開始。
“皇爺,奴婢讓焦敬和馮公公跪在一起。”穀有之給皇帝倒茶的間隙,低聲說道。
朱祁鈺眉頭一皺,瞥了他一眼。
都開始鬥了?
才過幾天好日子啊,都鬥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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