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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朕可不是仁宣二帝,朕若有疾,便殺(1 / 2)

第152章朕可不是仁宣二帝,朕若有疾,便殺空朝堂!

宗人府。

諸王擠在這裡,堂堂諸王,居然睡大通鋪。

“趙輝死了!”鄭王收到這條消息,整個人懵了很久。

宗人府諸王沉默良久,竟都兔死狐悲。

前日還好好的一起吃飯,回家就自儘了,美其名曰思念亡妻,寶慶公主死了多少年了,才思念是不是晚了點?

皇帝殺勳臣,可是一點都不遮掩了。

那殺諸王呢?

會不會想殺就殺?

“鄭王,能不能和陛下商量商量,本王想回家。”慶王眼淚不爭氣地流。

“陛下聽本王的嗎?”鄭王苦笑。

親叔叔又如何,他也不是沒殺過親叔叔。

“嗚嗚嗚!”

不知是誰,先哭了起來。

然後整個宗人府,都跟著哭泣。

卻在這時,宮裡傳旨的太監進來:“皇爺口諭,宣鄭王覲見。”

“小公公,陛下宣微臣所為何事?”鄭王姿態放得很低,隨手將一枚玉佩塞到公公手裡。

傳旨的太監輕蔑地瞥他一眼:“皇爺心情不佳,王爺自行體會吧。”

收了玉佩,輕飄飄離開。

噗通!

鄭王坐在地上,完了,皇帝要殺他!

……

早朝上。

朱祁鈺神色陰沉,對諸多政務提不起興趣。

回應寥寥。

朝臣看出來了,皇帝心情不佳,卻想不通,皇帝為何如此?

從年初開始,皇帝極為勤政,對政務極為上心,而且能聽得去意見,雖然做事出格些、為人暴戾些,但在處置政務上,多以朝臣為主,還肯及時認錯。

願意做實事的朝臣們,認為皇帝是個有作為的君主。

今天皇帝情緒明顯不對勁,聽著啟奏的奏章,隻是心不在焉的答應。

“朱英已經抵達山東。”

“朕打算令朱英為山東督撫,派林聰去河南,為河南督撫。”

“諸卿意下如何?”

朱祁鈺忽然回神,問。

“陛下,山東事物冗雜,外有強敵入境,尚需林督撫坐鎮。”

張鳳道:“微臣以為,當令林督撫和朱英協作,等到喀喇沁部退去,再請林督撫坐鎮河南。”

“就依你說的,內閣擬定好聖旨,等喀喇沁部撤退,便下旨令林聰督撫河南,不必問朕了。”

朱祁鈺微微頷首:“廣西薛瑄上奏,說兩廣土人不服,請中樞調兵坐鎮廣西。”

“之前朕把丘濬和張順脫脫孛羅)派去了廣西。”

“但丘濬給朕上密奏說,從山雲去世後,廣西衛所已經爛了,不堪重用。”

“所以請中樞派兵派人,坐鎮兩廣。”

“可中樞沒人沒兵啊。”

“諸卿,想個辦法,該派誰去坐鎮兩廣?”

朱祁鈺心裡已經有人選了。

“陛下,微臣有話要說!”

葉盛出班,跪在地上,慷慨道:“兩廣土人造反,非土人之因,而是盤剝過甚!”

“一如靖江王入朝,便強征土人童男童女,喪儘天良。”

“據臣所知,那些流官,到了土人地界,就明目張膽索賄,不把土人視為大明子民,導致土人年年造反,屢鎮不止。”

“所以,微臣以為,治標當治本,請陛下改革京察,令流官對土人一視同仁,愛民如子,方可令土人歸心。”

坐在龍椅上的朱祁鈺頷首:“葉卿起來,你說得有道理。”

“朕在奉天殿三令五申,偏偏那些狗官,嘴上一套背地裡一套!”

“仗著自己是天朝官員。”

“瞧不起土人。”

“更有甚者,巴不得土人造反,隻有土人造反,他們才能有鎮撫之功,才能永鎮此地,當他們的土皇帝。”

“甚至,他們還在貪墨軍餉,大發戰爭財!”

“簡直其罪當誅!”

“朕深知也。”

“卻無力改革。”

“以前京察三年一次,其實十年才查一次,從景泰元年便是這般,但查出什麼來,諸卿應該比朕更清楚。”

“今天開始,改為一年一察,不合適的直接罷免,有罪的充邊,該死的誅九族!”

“都察院,拿出一個詳細條陳來。”

“以後新錄用的進士,必須入都察院做一年禦史,再派出京去做地方官,或者補入翰林院。”

“朕知道都察院缺人,那就從舉人中招募臨時禦史,令他們去查!”

“舉人不是想候補當官嘛?”

“就讓他們去查當官的人,把當官屁股底下的屎,都給朕查出來!”

“查得好,就讓他們遞補進去當官。”

“以後京察,年年都查。”

“以前京察是各部協作,卻年年都查不出什麼來。”

“朕打算提六科,為監察部門。”

“六科掌印官員不過七品官,如今提為正三品,和布政司同列,改名為監察司。”

“按照布政司設置官位,監察司長官為監察使,以後就由監察司負責京察。”

“都察院負責配合。”

嘶!

奉天殿上下倒吸冷氣。

那些舉人,天天在呀門外候著,等著官員暴斃,他好補位上去,若放權給他們,估計天下官員,都得死他們手上。

大舉報時代要來了!

皇帝就是讓官員們卷起來,畢竟裁判是皇帝,皇帝可以有罪不罰,也可有罪重罰。

這是逼天下官員站隊呢。

而且,改六科為監察司,這是要提拔新的官員。

誰會進入這個部門呢?

“監察司各級官員,由閣部擬定,多挑硬骨頭,不怕死的,進監察司。”

“原六科給事中,酌情調入閣部,或者留在監察司。”

“改製先不急,反正要秋天才能京察,諸卿慢慢商量人選,到時候呈上來,朕再定。”

“說回土人。”

“那些在土司地界的流官,流官不治,便治不了土人!”

“做流官的政績,要比做地方官政績大,以歸化多少土人算政績。”

“可讓舉人、秀才,去當流官。”

“監察司,看緊了,彆讓那些流官弄虛作假,弄虛作假者,誅族,其九族三代不許科舉;包庇者,同罪。”

“吏部,列出個條陳來,鼓勵內地的舉人、秀才,去做流官,去主動歸化土人。”

“還有,翰林院,把三字經、千字文改編成小人書,用好注音,讓土人能看懂,能快速學會漢話。”

朱祁鈺略微斟酌:“三字經、千字文有些複雜了,乾脆就弄出一百個常用字來,用注音,讓土人去學,學會了這一百個字,就算漢人。”

陛下您可真敷衍。

“陛下,這百字未免太容易了吧?”葉盛覺得三歲小兒,都能讀出一百個字來。

“一百個字,自然是有易有難,土人學會了這一百個字,就能根據這一百個字,衍生出一千個字來,也就能正常說話了,你說容不容易?”

朱祁鈺笑了起來。

他把門檻設在裡麵,誆騙土人來學。

“所以編這一百個字,是門大學問,翰林院,立刻就開始編纂,越快越好,然後朕刊印成冊,分發給雲貴兩廣、河套、遼東、烏斯贜。”

朱祁鈺笑道:“就算不能讓土人歸心,起碼讓他們學會了漢話。”

“朕不管流官用什麼辦法?”

“用綁的、打的、花錢買的,朕都不管,朕就要快速歸化土人。”

“化土為漢,是景泰朝的國策,貫穿始終。”

“做得好,舉人也好,秀才也罷,朕都大力提拔;做的不好的,趁早滾蛋,彆礙朕的眼。”

“內閣,根據朕的意思下聖旨。”

朱祁鈺話鋒一轉:“說到教化萬民,大明百姓也得學習啊。”

“昨天經廠提督太監來稟報,說邸報已經辦成了。”

朱祁鈺讓馮孝將報紙給諸卿傳閱。

所謂報紙,其實是個本小冊子,用漿糊粘在一起的。

“朕提筆半晌,竟不知道寫什麼,第一篇文章,是懷恩謄抄的聖旨。”

“朕辦這邸報,一是想讓天下百姓,及時知道中樞政策。”

“二是教化百姓用的,讓百姓們養成看報的習慣,知道學習的重要性。”

“三是朕想讓天下萬民,領略中樞的風采。”

邸報更像是本宣傳冊,紙張不大,用的是草紙,用墨也很粗糙,成本很低。

“陛下,這生活邸報,是什麼意思?”耿九疇問。

“寫些生活常識,比如說如何培育樹苗,一道菜的配方等等。”

“朕把邸報分為,大明邸報、社會邸報、生活邸報三類。”

“大明邸報為官方邸報,記錄聖旨、政策、朕及朝臣的語錄,由官方刊印,頒發,令地方各級衙門學習。”

“社會邸報,則記錄各地趣事,社會邸報還可細分,如文學邸報、醫學報、詩會邸報等等,囊括萬千。”

“朕打算把社會邸報、生活邸報,向全民放開,任何人都可辦報。”

“隻要繳稅即可。”

這信息量夠大的呀。

邸報,不是新鮮事物,但放開給全民,可就是大事了。

胡濙微微皺眉:“陛下,詩會尚且對朝政議論紛紛,若陛下放開邸報,民間輿論可就不可控製了。”

“沒必要控製,人心難控,不如放開渠道,讓他們去說。”

“朝堂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不過。”

“要設邸報局,對邸報時時監控,若有情節惡劣者,由錦衣衛抓人!”

輿論這東西,引導可以,控製的話早晚引火燒身。

不如隱形控製。

控製報業,引導輿論,就足夠了。

沒必要字字審核,搞得風聲鶴唳,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怕什麼人說!

“諸卿,爾等也可以開個報社玩玩。”

“爾等都是學富五車之士,發幾首小詩,寫寫話本,寫寫小說,順便賺點外快。”

“邸報乃高雅之物,用得好了,諸卿可就名垂青史了。”

朱祁鈺笑道。

還彆說,朝臣都心裡癢癢。

讀了半輩子聖賢書,個個出口成章,寫首名垂青史的詩不容易,但寫本名垂青史的小說,還不手到擒來?

“陛下,這邸報可賣錢嗎?”白圭小心翼翼問。

“當然能了,辦報總不能虧本吧,不花錢的東西誰會珍惜呢?”

“除了大明邸報外,其他邸報都要收錢的。”

“怎麼賣?收多少錢?朕也摸著石頭過河,諸卿自己摸索。”

朱祁鈺興致不高,又說了些地方事情。

便下了朝。

“老太傅留一下,朕有些話說。”

朱祁鈺請胡濙去乾清宮。

胡濙卻琢磨著辦報,回想自己的一生,他年輕時走遍天下,自學醫術,又當了半輩子禮部尚書。

要論學識淵博,他自認是不輸任何人的。

他在猶豫,該辦文學報,還是生活報,他都挺擅長的。

“老太傅在想什麼?”朱祁鈺陪著胡濙步行。

“回稟陛下,老臣在想辦報之事,年紀大了,想的是身後名了。”胡濙照實道。

“老太傅滿腹經綸,學富五車,倒可以辦個雜報。”

“何為雜報?”胡濙訝異。

“多開設幾個板塊,比如文學板塊、生活常識板塊、遊記板塊、醫術板塊,都是您擅長的。”

胡濙眼睛一亮,這個想法好呀。

他認識很多老朋友,都可以拉進來,一起辦一份報紙。

之前鑽進牛角尖了,想一個人辦一份報紙,殊不知人多力量大,報紙才能辦得長久。

“謝陛下指點!”胡濙恭恭敬敬行禮。

進了乾清宮。

“皇爺,鄭王已經到了,您看……”馮孝進言。

“暫請老太傅去偏殿等候片刻,馮孝上茶、把朕最近看的書給老太傅看看解悶。”

朱祁鈺安撫胡濙。

胡濙皺眉,究竟是何事?

“老臣遵旨。”

朱祁鈺進殿,看向馮孝:“把他宣進來,宮門關上,朕要密談。”

“皇爺,未必安全呀。”馮孝擔心。

“還怕朕打不過個老頭?把天子劍拿來,他敢有異動,朕就殺了他。”

朱祁鈺麵容陰沉,毫不在意。

畢竟是天家秘事,被外人聽去可不好。

鄭王進殿,剛進來,乾清宮宮門陡然關閉,抬頭看見皇帝拄劍坐在軟塌上。

他心裡一突,難道要殺我?

“微臣恭問聖上貴安?”鄭王叩拜行禮。

“朕安。”

朱祁鈺俯視他,半晌不說話。

鄭王滿頭大汗,神情驚懼。

“鄭王,伱今年多大歲數了?”朱祁鈺問。

鄭王都懵了。

“回、回陛下,微臣今年五十有三。”

“那你可知道仁宗皇帝駕崩時何齡?宣宗皇帝駕崩時何齡?”朱祁鈺問。

這我哪記得呀?

不過,鄭王卻打了個激靈,好似大明兩代君主,都英年早逝。

皇帝為什麼這麼問?

他看見書案上,那本仁宗實錄,心裡咯噔一下。

“你是仁宗皇帝親子,是宣宗皇帝親弟,他們為何英年早逝,而你卻還活著呢?”

“還有襄王,若無朕殺他,他不也活著嘛?”

“宗室諸王,活到七八十歲的比比皆是,都活著呢!”

啊?

鄭王汗如雨下,明白了,皇帝疑心病犯了。

“陛下,生死乃天命也……”鄭王小心翼翼道。

噠!

冰冷的劍鋒搭在鄭王的脖子上。

“那你說,你的天命,是今天死呢?還是能活到一百歲呢?”朱祁鈺語氣森森地問。

鄭王腦子懵懵的,這我哪知道啊?

但我不想死是真的!

“微臣想活著。”鄭王實話實說。

“可朕不敢閉上眼睛啊,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仁宣二帝的英靈,向朕哭訴呢!”

朱祁鈺貼著他的耳朵:“你也是仁宗皇帝的兒子,宣宗皇帝的弟弟,你聽聽,能聽見什麼?”

皇帝瘋了?

鄭王十分確定,皇帝瘋了!

完了,他走不出乾清宮了。

“微、微臣聽見了!”鄭王順嘴胡說。

“是誰害死任宣二帝的?”朱祁鈺問他。

“啊?”鄭王渾身一抖,被嚇傻了。

仁宗、宣宗皇帝不是正常死亡嗎?

“仁宗皇帝駕崩時,你在京中,難道就一點都沒懷疑過嗎?”

朱祁鈺盯著他:“仁宗皇帝雖然肥胖,但身體還算康健,忽然就病了,兩天後就暴斃身亡,為何沒人查?”

“鄭王,你告訴朕,是誰乾的?”

鄭王被朱祁鈺的語氣嚇到了。

“微、微臣不知道!”鄭王哆哆嗦嗦回稟。

“你是仁宗的親兒子,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宣宗皇帝呢?”

“宣宗皇帝你最清楚了,他體壯如牛,隨太宗皇帝上陣殺敵,也是一員猛將。”

“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他才三十七歲呀,隻比現在的朕,大了七歲。”

“你們說說,七年後,朕是不是也會死呢?”

“朕是不是也活不過四十歲呢?”

轟!

鄭王如遭雷擊,皇帝絕對瘋了!

您富有四海,乃天底下最尊貴的人,誰會害您呢?咱正常點行不行?

“請陛下切勿胡思亂想,仁廟、宣廟乃壽終正寢……不要啊!”鄭王話沒說完,脖子上帶起一道血線。

“是壽終正寢嗎?”

“三十七歲的壽終正寢,你糊弄朕呢?”

“朕看今天你也該壽終正寢了!”

朱祁鈺劍鋒壓著他的脖子:“你若死在乾清宮,你兒子彆想繼承鄭王爵,朕把他們全都殺光!”

“微臣真的不知道啊!”鄭王嚎啕大哭。

看樣子不像假的。

“當時你就一點都沒懷疑過?”朱祁鈺問。

“仁廟駕崩時,微臣懷疑過……”鄭王支支吾吾,有點不太敢說。

“說出來,你懷疑是誰?”

朱祁鈺眼睛亮起,他們果然是有蹤跡的!

鄭王滿臉絕望:“微臣懷疑是先帝乾的!”

“什麼?”

朱祁鈺大吃一驚。

“仁廟駕崩後,宣宗皇帝返回京師的路上,對左右說:‘我來南京的時候就料到我會馬上回北京了,早就有安排’。”鄭王豁出去了。

沒錯。

明宣宗實錄上,確實有這句話:君父在上,天下歸心,豈有他心,且予始至遽還,非眾所測況。君父召豈可稍違,遂由馹道馳還北京。

“不可能!”

“先帝已經是皇太孫了,為何非要著急坐那個位子?”

“鄭王,你信嗎?”

朱祁鈺不信,在他記憶裡,父皇仁慈有趣,對他們兄弟極為寵愛,不可能弑殺親父的!不可能是那種禽獸之事的!不可能!

但是,鄭王顯然是信的。

“這是謠言!”

朱祁鈺咆哮大怒:“你在胡說!”

“謠言,是謠言,微臣信口胡說!”鄭王不停磕頭。

他忽然明白了,皇帝是在懷疑張太皇太後。

“十年後,宣宗皇帝殞命。”

朱祁鈺不願相信先帝弑父,岔開話題:“你可知道,皇位差點從朕這一支,轉移到襄王一脈?”

“張太皇太後有意迎立襄王承繼大統。”

“是楊士奇帶著閣部重臣,對著漠北王山呼萬歲,才阻止了張太皇太後換太子的心思,九歲的漠北王才順利登基。”

“但張太皇太後卻垂簾聽政。”

“她成了呂武似的女皇帝!”

朱祁鈺問他:“朕說的對不對?”

鄭王從小就生活在張太皇太後的陰影下,對她應該知之甚祥。

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不是自己人,而是她的敵人。

“陛下,太皇太後乃仁宗皇帝嫡妻,宣宗皇帝親母。”

“怎麼會做出滅絕人倫的事情呢?”

“而且,太皇太後為了江山鞠躬儘瘁,絕對沒有貪戀權位之意呀!”

鄭王竟為張太皇太後開脫。

難道朕想錯了?

“可最大的受益者,是她!”

朱祁鈺盯著他們兄弟:“仁宗皇帝忽然駕崩,你們沒懷疑,說得過去。”

“但宣宗皇帝,忽然就死了,你們還沒懷疑?”

“為什麼?”

“你來告訴朕!”

皇帝瘋了!

鄭王百口莫辯,您連自己的親奶奶都不信,我說什麼,您才能信呢?

“朕猶然記得,年幼時承歡於太皇太後膝下。”

“是她,令朝野上下承認朕這個私生子。”

“也是她,護佑朕母子。”

“年幼時,朕對她極為依戀。”

“朕也不想懷疑她呀,她是朕的親奶奶呀。”

“可朕閉不上眼睛啊,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仁宣二帝,向朕訴苦。”

“你告訴朕,朕該怎麼辦?”

鄭王不停磕頭:“請陛下寬心……”

嘭!

朱祁鈺一腳踹在他身上。

鄭王被踹翻在地。

“再寬心,下一個死的就是朕了!”

“年初時,朕是怎麼病的?”

“你心裡沒數嗎?”

“鄭王,朕已經死過一次了,你千萬彆逼朕!”

“朕能打死荊王,也能打死你!”

“朕能給你富貴,也能收回來!”

“今天你不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朕就送你下去,伺候仁宗皇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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