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秋天的第一件毛衣,金忠遭難!
“陛下,南直隸乃南方經濟、文化中心。”
“太祖皇帝劃分直隸時,將江南北部的精華,一吞而下,形成現在的南直隸。”
“站在南直隸西看南望,大明精華之地,俱在南直隸旁側。”
“南直隸的存在,為了轄製整個南方。”
“陛下雖從未巡幸南直隸。”
“但因為南京的存在,江南就永遠在大明掌握之中!”
“乃至整個南方,都不會叛亂!”
胡濙認真道:“陛下,您的聖旨,能震懾江南,歸根結底是南直隸的存在!”
“如果您削弱南直隸,十年後,您的聖旨在江南就會失去作用。”
金忠也緊張。
“等什麼機會呢?”
“隻要你能完成,朕再賜你一枚銀符,如何?”朱祁鈺激將。
“董賜,皇家商行,不是與民爭利的商行,是與民謀福的商行,明白了嗎?”
朱祁鎮心生憐憫,臉色微鬆:“起來吧,本王淪落至此,你還不離不棄,是本王之福啊。”
朱祁鈺心情大好:“對了,一件下等毛衣需要多久能織成?”
聖旨令江西戒嚴,城門戒嚴。
“你怎麼有空來了?”朱祁鈺進殿。
朱祁鈺又道:“這樣,你回去後,大規模生產毛線,然後教會京畿婦人織毛衣,讓京畿婦人全都織毛衣,爭取在入冬之前,織出來幾十萬件毛衣,發給兵卒。”
這就是小農經濟和商品經濟的鴻溝。
馮孝頓時笑了起來,這才懂事嘛。
然後呢?是不是把他的夫人們都殺了?
德王吭吭哧哧,說不出來什麼。
“你也來煩朕?”朱祁鎮胸口起伏。
“皇爺何等英明神武,一定會為咱們報仇的!”
金忠冷笑:“江匪不過是鼠輩,隻要咱們再來一輪火銃,聲勢造大,他們自然會畏懼,就算比咱們兵多又如何?必然會崩潰!”
擺在麵前隻有一條路,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錦衣衛,再栽贓出去。
您就不能關愛關愛自己兒子?
“提督,敵方大概一千多人,被咱們射死了三四百人,應該有八百多人。”
“皇爺,漠北王一定藏著名單,他在拖延,像是在等什麼機會。”許感已經看出來了。
這、這他嗎是我兒子?
這不隨您嘛,一毛一樣。
“皇爺,自然是有的。”
“毛衣是好玩意啊,你們不必羨慕,後天就都賜一件。”
他能爭過大哥嗎?
“爹,孩兒真能當皇帝?”德王也心動了。
衙門被破開的瞬間。
不得不走出內堂。
中樞集權還來不及呢,哪有像朱祁鈺這樣,要裁撤南直隸呢。
“皇爺,自然是有的,套頭的毛衣造價更低,像下等毛衣,一件能節省一個銅板呢。”
“先生沒有誆騙本官?”
德王瞪圓了眼睛!
“爹沒騙你,你大哥跟爹不親,太子之位,爹是不可能傳給他的。”
譚琦!
“哈哈哈!”
畢竟他是老二,太子位和他沒關係,就算他親爹登基,他也還是親王,他叔父當皇帝,他也是親王,有什麼區彆?
啪!
朱祁鎮一個耳光扇過去:“廢物!沒用的窩囊廢!本王英明神武,怎麼有你這樣的廢物兒子!”
關鍵江西這個地方恐怖啊,官僚盤根錯節,士紳都和官僚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是極難控製的地方。
這些人都穿著官袍,像是饒州府官員呢。
董賜拍拍手,讓人又呈上來幾件,毛衣分成上中下三等,顏色也是五顏六色的。
“皇爺,朝中正是用錢的時候,如何能賞這麼多錢呢?”
朱祁鈺回眸:“心情不錯呀,是皇家商行賺了大錢?”
你爹被太監欺負成這般模樣,你不為親爹出氣?還知道孝道嗎?
一點都不懂審時度勢。
可以用軟暴力。
一個朱見潾,把他賣個乾淨。
皇帝鼻尖有汗珠,顯然是熱的。
“大不了一死,朝堂會恩養爾等家人,無須掛懷!”
“提督,鉛子足夠,就是咱們人少,沒有裝填的時間!”
“舍不得?”
關鍵朱祁鎮不敢自己殺啊。
“中樞照常征稅。”
把叔父舔好了,他才能好好當自己的藩王。
演技不過關。
但大明和韃清不一樣的,大明接手的是從大元江山,南北分裂百年的天下。
“招了,招了!”李鬱十分絕望。
“中等的呢?價格多少?”朱祁鈺問。
“你是不敢嗎?你來幾次了?本王說了讓伱滾,你滾了嗎?”朱祁鎮暴跳如雷。
“讓百姓隨便開毛紡廠,中樞鼓勵百姓開毛紡廠。”
divcass=”ntentadv”“但是,開毛紡廠的商賈,則要交使用專利費,這個專利費收多少錢,朕還要思量,要低一些。”
金忠不論忠奸。
“需要本官用兵?”馮以湞猶豫。
“聽本督命令!”
“本督也累了,但本督叫苦了嗎?”
但毛線還是十分紮皮膚。
官吏們滿臉驚懼。
“夫人,您也進去勸勸漠北王吧。”許感衝著萬夫人笑道。
外麵又套上常服。
朱祁鎮笑了,朕的兒子,果然沒有孬種!
“去,撞你舅父!”朱祁鎮就是在拖,拖時間。
“奴婢給皇爺獻寶,求皇爺聖目閱覽!”
走出大殿,向許感行禮:“許公公,漠北王真的累了。”
想控製江南士紳,核心是要控製南直隸。
噗通一聲,朱祁鎮摔倒在地上,老子做了什麼孽啊,生出兩個孽種!
這江西是皇爺的江西,還是這些反賊的江西!
有的官吏要跟金忠拚了,結果被錦衣衛劈死,有的剛到庭院中間,就中箭了。
負重前行,你沒學過嗎?
金忠臨危不亂:“把大門插上,把這些人控製起來,都不要亂!”
“毛線的原材料呢,羊毛可用草原羊?”
“三十年後,南北必有一戰。”
“那陛下怎麼能削弱南直隸,削弱中樞,而加強地方呢?”
養心殿所有宮人都頷首。
這些人手裡的刀劍、弓弩,都不是製式的,亂七八糟,什麼樣的都有,也有火銃,但都是老銃,而且沒有鎧甲,說明不是衛所兵。
皇爺的心是天下,而不是蠅頭小利。
眺望天空,夜幕悄悄降臨。
董賜瞪大眼睛,這賞賜也太大方了。
饒州府沒有衛所,由南昌四衛負責協防。
錦衣衛番子呢?
“若是個人買毛線回去自己織,造價也就十錢。”
這些人還就是鄱陽士紳,用家裡的家丁,湊出來的烏合之眾。
“呈上來!”
又討論了些事,便散了朝。
“這天下哪有什麼忠臣?”
德王眼睛一突,我殺?
許感嘴上的傷還沒好呢。
朱祁鈺從外麵轉一圈進殿,額頭上出現汗珠:“哈哈,這東西暖和,紡織廠可有存貨,去給閣部重臣都送一件,明天早晨讓他們穿著上朝!”
窩囊廢。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充斥著整個府衙。
結果呢,被個太監威脅著,來煩擾他的父親!
他猛地看向府外。
董賜道:“但紡線比較困難,需要大量織工勞作才行。”
“地圖拿來!”
不孝順的玩意!
這裡麵還有他們的家眷呢。
“漠北牧民也不想脫離大明,因為脫離大明,羊毛就沒人要了,牧民也是人,能賺到錢,能過上好日子,自然就不會離開大明了。”
本來是方便查案,現在卻成為桎梏,皇命不許任何人出城,他金忠如何派人出城?
而且,外麵的強人究竟是誰?
萬夫人嫋嫋入殿,看了眼哥哥萬賢,萬賢像和尚似的念經,歎了口氣,進去內堂。
我們都落到這個境地了!
“等你再立下功勞,朕就賜你爵位。”
從胡穗的死,到李鬱的拖延。
“紡織廠內參與研製織工集體賜一枚銅符,功勞大者葉四娘、劉二娘等四人,皆賜一枚銅符,賞銀千兩!蔭一子入宮做侍衛!”
“成熟織工需要多長時間能練成?”朱祁鈺又問。
“一群為了自己利益,口蜜腹劍的蠢物罷了!”
朱祁鈺張開雙手。
可旋即,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許感明白了,能審問,但不能動刑。
朱祁鎮暴怒,沒出息的東西。
那您怎麼不自己動手呢?
閆臣小聲回稟:“常年在江上漂的人,就會有這股土腥味,他們像是江匪。”
“那你能保證,沒有貪腐嗎?”朱祁鈺問。
而在鄱陽城牆上,胡穗的長孫胡可培,正在說服城守。
萬賢是萬夫人的兄長,是德王的親舅舅。
調動一個人的積極性,得給人家功勞。
德王憤憤進入大殿。
“讓你哥哥抓緊滾,本王不想見到他。”
董賜正在養心殿外候著。
將是兵的膽。
“求陛下看在微臣的麵子上,放過臣父吧!”
但朱祁鈺瞥了他一眼:“不能過分,他畢竟是漠北王。”
進了正殿,朱祁鈺喝了口參茶,祛清寒氣。
朱祁鎮站在後堂門口看戲。
朱祁鈺忽然道:“單獨賜下銅符的葉四娘等人,等賣掉織機的時候,送給她們一批,讓她們開一家自己的廠子。”
而朱祁鎮的夫人們,全都站在庭院裡麵淋雨。
太祖皇帝定都南京,也是因為太祖剛定江山時,遭到江南士紳的強烈反對,江南士紳極為討厭太祖皇帝。
“這麼便宜?”馮孝大吃一驚。
弓弩早就流到民間了,地主老財家裡都有。
裡麵的金忠緊張。
德王隻是哭泣。
閆方道:“咱們有232個人,真血拚的話,咱們未必沒有勝算!”
於謙一語中的,說得更加直白。
聽說範青就讓人不睡覺,把人折磨瘋了,什麼都招了。
他也快速入宮。
“至於貪腐,那是他們廠的問題,跟朝堂無關。”
立刻派人控製整個南宮。
李鬱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整個江西,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參與了!全都該殺!”
就用他的兒子?
胡可培笑道:“需要大人做兩件事,其一關閉城門,不許任何人入城;其二,率兵剿匪!”
咻咻咻!
外麵有箭矢射進來。
“奴婢遵旨!”
到時候那個廢人,一定不會繼續殘害他的外戚了,這南宮也能消停段時日了。
不止爭,還剝削得比誰都狠。
打發走德王,朱祁鈺問許感:“你怎麼看?”
難怪那些太監們說,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一個朱見深,罵他不仁不孝不慈不義不悌。
這是按照冕服的製式做的。
打了六輪。
“同時,皇家商行業務這麼多,怎麼可能管一個小小的紡織廠呢?”
“董賜,你有大功,一枚銀符,表述不了全功。”
金忠不論忠奸,全都弄死。
出京時,皇爺特地給錦衣衛裝備了火銃,備足了鉛子。
“回皇爺,織毛衣簡單,織個四五件,就是成熟織工了。”
朱祁鎮大跌眼眶。
“馮公公,若是有充足的羊毛、毛線、織工,價格還能往下降一降。”董賜笑道。
大明用了百年,尚未撫平南北裂痕。
庭院裡,朱祁鎮的夫人們,表情精彩。
“上等的就貴了,因為要染色,成本超過了十兩銀子。”
馮孝欲言又止,太祖祖製,軍功封爵,太監封爵算個什麼事啊?
“這毛衣,不比打了勝仗功勞小啊。”
“你不是收了專利費了嘛。”
本王如此聰慧,怎麼生出這麼個廢物?
“父王,要、要……”
朱祁鈺剛剛下朝,正在回養心殿的路上:“這場秋雨之後,天氣就轉涼了。”
“本王沒遵從嗎?你是想指責本王不孝嗎?”
能動用弓弩的,八成是衛所軍隊。
下等毛衣十分粗糙,但成本價格才十五錢。
皇帝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們!
若按照衛所的路程算,衛所不可能這麼快到鄱陽啊。
“提督,府門守不住了!”有番子來報。
許感歎了口氣:“既然萬夫人不願意,就請德王走一趟吧。”
朱祁鈺眸中寒光閃爍:“他沒說,如何造反啊?”
你怎麼不殺呢?
“怕什麼?你是本王的兒子,是那個……皇帝的親侄子,他能因為個太監,而殺了親侄子嗎?”
而在漠北王府。
“提督,怎麼辦啊?”番子沒打過仗,沒見過這般陣仗。
“皇爺,如今已經十月中旬了,馬上就過冬了,如何能織出這麼多件啊?”
馮以湞吞了吞口水:“十萬兩?”
這是錦衣衛的優勢。
金忠手上約莫有二百多個番子。
“沒用的廢物!”
“無非是想強乾弱枝,削弱士紳對地方的掌控力,加強中樞對地方的掌控力。”
“這毛衣,才是朕統治漠北的利器啊!”
他也可以用這個辦法。
詳細敘說織造的過程。
等等!
所以冬季基本都是貓冬,除非被朝堂強征夫役,否則就是在家裡蹲著。
“朕讓天下人都開毛紡廠,是讓他們給自己賺錢,積極性必然是比給朕打工更高。”
德王卻在等待,您快封賞我呀。
“後世之君,恐怕也難以徹底統治漠北。”
而是伴隨著有明一朝的事。
“退!”
皇帝大方,這個行業就會風起雲湧。
“會不會有人打著朕的旗號,在民間招搖撞騙,壞了朕的口碑?”
當初,朱見深駁逆,他還在想,扶立二兒子做皇帝呢!
這價格太低了。
“那也便宜呀。”
開襟毛衣,用的是盤扣。
“說吧。”
“好!為朕更衣!”
有人公然造反,不,準確地說是殺掉他金忠,以及在江西的錦衣衛!
金忠穩定人心。
這些不是沒有的。
朱祁鈺頷首,隻能暫退一步:“是朕莽撞了。”
“傳旨,董賜獻毛衣有大功,賜銀符一枚,賜銀一萬兩;”
因為府外有廝殺聲。
“國朝絕不會放棄漠北,因為丟了漠北,大明百姓就得挨凍。”
可消息如何送出去呢?
“你出去,把那個狗太監,給本王殺了!”
沒有棉衣服穿。
“你去審他,晚上朕要拿到名單。”
胡家已經派人去做城守的工作了。
朱祁鎮怒不可遏:“好,你願意跪著念經,那你就念吧,本王當做聽不到!誰也不許進來煩本王!”
朱祁鈺臉色微緩:“德王,你是好孩子,他對朕不仁,朕不能對他不義,他畢竟是朕的親哥哥,你放心吧。”
就在養心殿裡更衣,是不合禮數的。
金忠一拍腦門,大意了,被譚琦算計了。
自己做才賺錢嘛。
紛紛看向萬夫人。
你怎麼就不能一個人背負下所有呢?
大明誰說了算,他是知道的。
他的妻妾兒女看著他。
萬夫人直接社死。
這叫競爭機製。
董賜語塞:“人皆有私心,自然是要拿一些的,但我們也占了大頭。”
“拚了!”
“皇爺,若想完成三十萬件毛衣製作,怕是需要海量的織機,您說送就送了?”董賜心疼了。
金忠目光一閃:“若是江匪,咱們說不定有一拚之力!”
“恩?”金忠看向閆方。
“鄱陽湖江匪?”
讓他夫人的家人們來煩他,逼他就範。
然後迅速撤到後堂去。
敵方沒有幾杆火銃。
雖然印象裡,他對大哥朱見深沒有什麼印象,但能在宮中隱忍八年,當了八年太子的大哥,肯定不是酒囊飯袋。
朝臣爭相說話。
“賞!大賞!”
“隻要事成,胡家願給千戶大人,十萬兩白銀!”
但朱祁鈺見獵心喜,不顧繁文縟節了。
“需要本官做什麼?”馮以湞動心了。
“日後你養一養子,為你延續血脈。”
手中持刀,腰間挎著弓弩。
“暖和!”
還有一圈印痕,不知惹了多少人恥笑。
但錦衣衛查到的太多了。
“奴婢遵旨!”
“回皇爺,一個成熟織工,大概需要七八天的時間,便能織成。”董賜回稟。
“動手!”
他穿上了秋衣,但仍覺得寒冷。
董賜了然:“皇爺,毛衣是否還需要優化?”
而摸清了皇帝脈搏後,民間創造自然會風起雲湧,形成風潮,就如給皇帝獻祥瑞一樣。
嘶!
養心殿內,所有人都倒吸口冷氣。
把弓弩和火銃全都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