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敲打理學宗師,發揚理學!創造聖人!
“陛下若不惜一切代價治水。”
於謙拜服在地:“當列為千古賢君,與古之聖賢並列,便如堯舜之君,亙古未有!”
朝臣全都叩拜。
個個神情激動。
官員的主要政績來源,就是治水。
黃河泛濫之後,讓原本富饒的中原,成為萬裡澤國,各條河流,都深受黃河之害。
中原原本是糧食大省。
如今卻位居第末?
甚至不足以供應京師用糧。
都和黃河有著直接關係,若能根治黃河,整個中原,乃至整個北方,都會恢複魏晉時代的肥沃。
漕運的壓力瞬間減輕,京師的糧食也許也會豐收呢。
朝中所有官員,或多或少都懂治水。
精通者不勝枚舉。
“朕每年出六百萬兩銀子,出三十年,合計1.8億兩。”
“閣部各出一人,組建治水局。”
“治水局立於軍機處之下,由朕直管。”
“設左右郎中,給內閣行走銜,人選由閣部裁定,三年輪換,以政績核定。”
單設部門,說明皇帝對治水極為重視。
一年六百萬兩銀子,看似多,其實是捉襟見肘的。
“陛下,局的級彆不夠,乾脆設治水司,老臣來當第一任治水使!”胡濙擲地有聲道。
由他來牽頭,用身份鎮住下麵。
“老太傅身兼數職,已經分身乏術了。”
“您還是以榮養為主,不能過於勞累,朝堂離不開您呀。”
朱祁鈺道:“就依您之言,設治水司,朕來當第一任治水使。”
“左右司正從朝中有能力的官員中挑選。”
“朕隻是掛個名,不管實事,第一任司正,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需要個鎮住場子的人。”
“陛下,老臣舉薦工部右侍郎吳複。”王竑出列。
朱祁鈺神色發苦:“吳複今年七十多了吧?他已經很久不在早朝上露麵了,身體越來越差了,還能去地方治水嗎?”
吳複是永樂朝的官員,和胡濙一樣,曆經五朝。
其人在景泰朝負責治理黃河,頗得讚譽。
又是老資格,當左司正,綽綽有餘。
“陛下隻需要一個老人鎮住場子,倒也不需要吳侍郎去黃河邊,身體力行了。”胡濙道。
吳複的身份地位,是能壓住下麵的。
“就讓吳複擔任左司正。”朱祁鈺定下來。
“右司正,老臣舉薦中官徐珵。”王竑又道。
徐珵那可是治水大家啊。
但他是宦官。
讓宦官擔任朝堂官員,是沒有先例的,也是壞了規矩的。
朝臣不同意。
朱祁鈺也搖頭:“徐珵在遼東搞種植糧食呢,治水雖然重要,但要排在糧食之後。”
“吳複人老體衰,很難奔波地方了。”
“挑兩個右司正,負責輔佐他。”
“具體事物,由右司正來做。”
他留著徐珵,還有一層目的。
這麼大的工程,貪汙之事一定沒法杜絕,所以等肅貪之後,再找機會讓徐珵來做鎮守太監。
宦官又如何?
治水司本就是朕直管的,錢都是內帑出的,讓太監去當鎮守太監,也是沒錯的。
至於右司正,還真沒什麼好人選。
皇帝殺人太狠,很多能臣被誅殺,導致中樞人才斷層。
“陛下,尹直和丘濬如何?”王複小聲問。
“都在山東呢,朱英怕是不肯放人呀。”朱祁鈺笑道。
“陛下可有人選?”
王複已經猜到了,皇帝矚意的人選是劉吉和劉珝。
“劉吉和劉珝太年輕,當不了治水司的主官,可去當左右監副。”
朱祁鈺定下來。
姚夔卻道:“微臣倒是有兩個人選,供陛下參考。”
“說!”
“舉賢不避親,通政司左參議趙昂是懂治水的。”
姚夔回稟:“另一個則是正統十年進士何宜,其人有大誌,能謀善斷。”
“何宜人在哪?”朱祁鈺問。
“如今是兵部郎中。”姚夔道。
朱祁鈺看向孫原貞,孫原貞站起來,說道:“何宜其人,素有大誌,能力卓越,頗得兵法,隻是資曆尚淺,怕是當不了治水司的主官啊。”
其實,還有真有個人選。
吏部侍郎陳文。
奈何吏部離不開他。
朝臣又舉薦了幾個人。
朱祁鈺覺得一般,朝臣也覺得不合心思。
“諸卿回去好好想想吧。”
人選一時半晌定不下來。
但大體框架定下來,新設治水司,皇帝親自擔任治水使。
吳複擔任左監正。
右監正空懸,人選有趙昂、何宜、劉俊、鮑相、高誠等人。
左監副劉吉。
右監副劉珝。
“朕雖然是說三十年,但這是個虛數。”
“若能用二十年修建完畢。”
“亦或是十年,最好!”
“在朕活著的時候,把黃河修建完畢,天下河道改善完畢,以後才不會有大麻煩。”
“省著太子繼位後,舍不得花錢嘍。”
朱祁鈺在說笑。
但群臣卻不許皇帝說這等不吉利的話。
這一刻,群臣是真心希望皇帝活著的。
“哈哈哈!”
朱祁鈺大笑:“吳複雖在京中坐鎮,但也不要閒著。”
“京師的河道也要勾連、修繕,該修的修,彆給朕省錢。”
“讓他親自帶著些進士治水,給進士們漲漲經驗,希望能帶出一批治水的大才。”
朱祁鈺內心期許很大。
“陛下!”
王竑卻跪在地上,高聲道:“請陛下允許給夫役些錢財!”
“老臣知道,這對內帑壓力巨大。”
“但百姓也苦呀,一年勞作到頭卻填不飽肚子,一年年的沒個盼頭。”
“老臣為官三十餘載。”
“卻第一次見到,在京中做夫役的百姓,臉上露出了笑容。”
“沒有人抱怨乾活苦、乾活累。”
“一個個喜氣洋洋的,真心賣力氣呀。”
“這紫禁城,僅用了四個月就完成了修繕,百王府已經完工十三座王府。”
“全因每天一個銅板呀!”
“陛下,百姓勢利,是因為他們真的沒有呀。”
“窮得吃不上飯,如何愛國呀!”
“衣不蔽體,如何擁護大明啊?”
王竑淚灑當場。
重臣皆哭。
這種實話,朝臣以前是不會說的。
朱祁鈺改正風氣後,暢所欲言,說實話辦實事。
大明看似歌舞升平,其實地方叛亂不斷,歸根結底是吃不飽肚子,官逼民反。
王竑認為,百姓吃飽穿暖後,就不會造反了。
但姚夔卻道:“王閣老,百姓開心固然好,問題是內帑沒錢呀!”
“和根治黃河比起來,苦一苦百姓,總是沒問題的。”
這話也引起了共鳴。
若兩億兩,全部拿來治水,怕是都不夠的。
若是再花錢,怕是需要四億兩,甚至更多。
皇帝能承擔得起嗎?
這是個大問題。
一旦皇帝哪天不願意花錢砸這無底洞了,才是大事呢。
“諸卿莫爭論了。”
“錢朕來想辦法,一天一個銅板,給夫役發錢。”
“可發銀子!”
朱祁鈺一錘定音。
他做的很多事,都在改善百姓生活。
比如織毛衣,就讓京畿婦人賺錢,還令紡織廠招女工,讓婦人走出家門來賺錢。
“陛下,那一年怕是要八百萬兩以上了!”姚夔滿臉擔憂。
“姚卿勿憂。”
“大明連年打仗,自然會有很多戰俘的。”
“以後就用戰俘修繕河道,能緩解一部分壓力。”
“總額控製在四億兩以內即可。”
“錢,朕出了!”
朱祁鈺卻知道,哪裡有白銀。
打下倭國,白銀有多是!
打下東南亞,遍地是白銀。
打下美洲,白銀就是紙片子,不是錢了。
朝臣卻渾身一抖,難道皇帝又要對大族動手了?
“朕的夢中,有一地,有一萬座銀山,取之不儘用之不竭。”朱祁鈺給朝臣個底兒。
朝臣卻想到了葉盛,葉盛去找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遍地是銀山呢?
“大明百姓,該過些富裕日子了!”
“畢竟是天朝上國之民。”
朱祁鈺話鋒一轉:“諸卿,還有一事!”
朝臣臉色肅然,放下湯碗,看向皇帝。
“朕之前說過,想讓大明百姓皆讀書。”
“國子監不止要設在直隸,還要設在天下各省。”
“朕希望多建學宮,讓學子呈井噴之勢!”
“百姓雖不懂經義,但也能認識些文字,知曉人間道理。”
朱祁鈺認真道。
教育是百年之策。
之前就討論過,皇帝被巨大的預算嚇退了。
“陛下,讀書是大明的根本呀!”
耿九疇唇角抽動:“教育是百年大計,需要海量的銀子堆積,微、微臣擔心……”
“擔心朕心血來潮嗎?”
朱祁鈺讓他起來,歎了口氣:“諸卿都知道,朕在京畿招了批孩子,在裡草欄廠建朝陽學社。”
“大半年過去了。”
“朕方知教育之艱難呀。”
“朕當初以為,教導三年,就能成才。”
“結果才知道,教導一年,還未開蒙呢,想讀懂經義呀,需要大量的時間。”
“而一些孩子的家長,已經不耐煩了,想讓孩子回家種地,幫家裡分擔壓力。”
“難呀!”
“是以朕知道,教育是百年大計,不能急於一時。”
朱祁鈺話鋒一轉:“但教育是根本大計,朕打算設提學司,立於禮部之下。”
“每年朕從內帑裡拿出五十萬兩銀子,戶部再支出三十萬兩銀子。”
“合計八十萬兩。”
“先建幾座學宮,以點到麵,一點點擴散全國。”
“爭取百年之後,大明無人不識字,無人不讀書!”
朝臣全都跪伏在地:“陛下此舉,不亞於聖人當世!孔聖傳道於後人,陛下布道於天下,當與聖人並列!”
如今已經不是魏晉時代了。
知識被世家壟斷。
知識壁壘被造紙術和印刷術給衝垮了,獲取知識難度降低,但讀懂知識難度卻在提高。
這就歸功於程朱理學了。
把經義解讀出各種花樣,讓人看不懂了。
對名師要求越來越高。
而皇帝肯花錢做大教育,這不是打破文官桎梏,而是在給文官塑金身呢。
因為尊師重道的思想,老師是和父親一樣的。
由老師教導出來的孩子,天然成為文官一派,和皇帝隔絕。
皇帝每年出八十萬兩,一百年就是八千萬兩銀子,給文官做嫁衣,何樂不為。
朱祁鈺看不破嗎?
但他必須要做。
一百年教育,是給文官塑金身。
但等到一百五十年你再看看,文官的金身,會被窮苦人家孩子給衝垮的,然後把文官掃進垃圾堆。
當然了,也可能把皇帝掃進垃圾堆。
這是後世之君要應對的局麵。
他朱祁鈺管不了。
“諸卿。”
“朕鼓勵諸卿辦報,發展文學,放開皇家藏書,都是為了給教育鋪墊。”
朱祁鈺擺擺手,不讓他們吹捧,笑道:“諸卿,朝中可有精通教育的人才舉薦給朕?”
“幸得陛下降下宏恩,方可種花花開。”
姚夔卻拜服在地道:“陛下開放皇家藏書,導致天下文宗魁首,俱聚於京師,去那澹台藏書閣閱覽書籍。”
“您猜不到,如今誰在京師?”
姚夔成功把所有人的興趣吊起來。
“彆賣關子快說!”朱祁鈺急聲道。
“吳與弼!”
“誰?”
朱祁鈺驚得站起來,朝臣也麵麵相覷,麵露驚容。
這可是為超級大拿啊。
大明理學第一宗師,開創崇仁學派。
他的徒弟中,大牛超級多,陳獻章、胡居仁、婁諒、胡九韶、車泰、羅倫、謝複、周文、楊傑、饒烈等等全出自他的門下。
大名鼎鼎的王守仁,則師從婁諒,是吳與弼的徒孫。
龍場悟道之前,是陳獻章先在築春陽台悟道。
王陽明是聖人,那麼吳與弼就是聖人的祖師爺。
所以,滿朝重臣,都是這種表情。
皇帝三顧茅廬,吳與弼拒不出山。
“姚夔,你玩笑呢吧?”
朱祁鈺難以想象,吳與弼竟然會出山。
還來了京師,就不怕來了走不了嗎?
“陛下,微臣親眼看到了!”
姚夔肯定道:“隨吳先生入京的是,陳獻章陳先生、婁諒婁先生和胡居仁胡先生。”
嘶!
養心殿裡倒吸一口冷氣。
都是超級大牛啊!
“明日一早,就宣其入宮,在宮中用早飯。”朱祁鈺必須要見見這些大牛,爭取把他們留在朝中效力。
“陛下,微臣能否伴駕?”姚夔舔著臉問。
“不能!”
朱祁鈺掃視群臣:“朕單獨見,改日朕設下宴席,邀請爾等參加,如何?”
好吧,就等幾日再見吧。
“陛下,若能請動胡先生出山擔任教諭,教育之事就算成了!”胡濙道。
但朱祁鈺不這樣看。
理學實在太高深了。
皇帝都看不懂,真的。
讓些小孩子,天天掉書袋,沒必要。
追尋天地至理,還是交給那些大牛吧。
教育之事,不是隨便就能定下來的,需要慢慢商議。
今晚暫時議到這裡。
由宮中派出車架,送重臣回府。
牽馬的車夫,都是他們的兒子,可謂皇恩之重。
朱祁鈺也要準備睡覺了。
但過了時間點,反而睡不著了。
翌日不上早朝,他睡個懶覺。
起來鍛煉後,用早膳。
而吳與弼、陳獻章、婁諒和胡居仁,已經在飯堂裡候著了,四個人跪在地上,恭迎陛下。
“如何讓四位大賢跪迎朕呢?”朱祁鈺頓覺好笑。
“草民等如野草,陛下如日月,野草見了太陽,自然要躬身行禮的。”吳與弼倒是幽默。
朱祁鈺打個哈哈:“起來吧,賜座,跟朕一起用膳。”
他一身臭汗,身體強壯。
簡單擦拭之後,坐在團凳上。
而擺在麵前的,是簡單的稀粥鹹菜,還有兩塊羊肉和一隻雞腿,兩個雞蛋。
“諸位先生,莫要嫌棄早膳簡陋,用吧。”
朱祁鈺吃飯很沒規矩。
沒有讓太監布菜,他自己端起碗來,吃得很精細。
嘴裡不發出任何聲音,也不說話,這是禮。
陳獻章倒是小心地打量著皇帝,他和師兄胡居仁、婁諒不一樣,這兩個人天生神仙,不願意涉世居俗。
但他是考過兩次科舉的,景泰二年,第二次科舉不中,他選擇徹底放棄,進士沒當成,成就了理學大宗師。
而第一次麵君,他做不到和師父、師兄那般坦然。
婁諒吃飯甚是沒規矩。
皇帝讓他動筷子,他就動筷子,啼哩吐嚕的吃。
陳獻章則小心翼翼的,生怕給皇帝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在吃飯的時候,吃相最難看的婁諒也在觀察皇帝,他故意吃得如此沒有形象,就是想得到皇帝的嗬斥。
他可不想入朝為官。
所以給皇帝一個很惡劣的印象,讓皇帝免開尊口。
偏偏,皇帝並不作忤。
而是細嚼慢咽,用完粥後,認認真真把雞蛋剝開,裹在雞蛋皮的蛋白,他用嘴啃下來,一點不浪費。
用完雞蛋,開始吃肉。
直到全部吃完,碗裡一粒粥粒不剩,骨頭上連個肉絲都沒有,真是狗看了都搖頭。
皇帝還吮吸幾口,才放下骨頭,擦嘴淨手。
“諸君,對這飯食可還滿意?”朱祁鈺臉上帶著笑容。
吳與弼等人不知皇帝的真麵目,以為皇帝就是這樣仁善之君呢。
“謝陛下賜餐,餐食甚是可口。”吳與弼也吃得乾淨。
“朕還借了你們的光呢。”
“今天兩個雞蛋。”
朱祁鈺笑道:“朕兩個雞蛋,伱們一個雞蛋,知道什麼原因嗎?”
“草民不知。”
“因為朕告訴尚食局,多備一個雞蛋,萬一哪位先生不夠吃了,就把這雞蛋給他。”
“但朕嘴饞,把這枚雞蛋吃了。”
“諸位先生,不會生朕的氣吧?”
朱祁鈺笑問。
“草民等自然不敢生陛下的氣,陛下如此節儉,乃天下百姓之福。”吳與弼是會說話的。
隻是配音不太好聽。
婁諒吃相難看,吃飯聲音響亮。
馮孝幾次都想開口,卻被皇帝眼神製止。
“婁先生至情至性,讓他吃吧。”朱祁鈺自然看穿了婁諒的小心思。
婁諒被戳穿,老臉鬨得通紅。
他放下筷子。
但看見碗中還有剩餘的餐食,想拿起來,又不好意思。
“都吃乾淨,莫要浪費。”
朱祁鈺道:“糧食珍貴呀,京畿百姓還餓肚子呢,天下百姓能吃飽飯的十中無一,百姓過得難呀。”
婁諒趕緊端起碗,把碗裡的餐食都吃乾淨。
胡居仁和陳獻章都吃的乾淨。
“諸君,千裡迢迢來京師看書,覺得如何呀?”朱祁鈺問。
“陛下願公開皇家藏書,不令寶珠蒙塵,乃天下人之福,草民能有幸讀到孤本書籍,雖死無憾。”
吳與弼的話,引起他三個弟子的讚同。
陳獻章癡迷於看書,什麼書都看,看到徹夜難眠。
都是愛書之人。
皇帝肯開放皇家藏書,自然是聖君臨朝。
還因此,朱祁鈺的口碑有著小小的反轉。
“朕知道諸位都是神仙中人,心不在凡世,但還是忍不住想說一句,可否願意入朝為官呢?”
朱祁鈺誠心邀請。
隻有陳獻章稍有念頭,但終究幽幽一歎,他是世俗散人,做不了朝中官吏的。
“謝陛下厚愛,草民等都是民間殘老之士,怕是無福入朝侍奉陛下了。”吳與弼回答得天衣無縫。
朱祁鈺歎了口氣:“朕終究是和大才無緣啊,那諸位可有所求?”
吳與弼反而猶疑了。
他是江西人,婁諒和胡居仁也是江西人。
江西的事,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婁諒卻跪在地上:“草民有一事求陛下,江西鐘靈毓秀,乃人間淨土,而錦衣衛在江西肆意搜刮,導致民心不附,草民想請陛下寬宥江西,重懲錦衣衛……”
他說了很多。
朱祁鈺慢慢聽著:“婁先生既不願入朝為官,怎麼還管朝中之事呢?”
婁諒臉色一變,這不是您讓我們提的嗎?
我就說了實話呀。
“江西事,乃是朕做的,朕下的聖旨,婁先生沒看到嗎?”朱祁鈺語氣一沉。
吳與弼等三人嚇得跪在地上。
“想來是朝中有奸佞……”婁諒找補。
朱祁鈺冷笑:“朝中沒有奸佞,是朕非要做的,反而朝臣處處勸諫,朕都不聽,婁先生對此有何看法?”
婁諒臉上流出了冷汗。
皇帝太小心眼了。
他吃飯時無禮,皇帝看似沒責罰他,卻在此刻難為他。
“吳先生可有想法?”朱祁鈺又問。
“草民避世之人,不敢置喙朝政!”吳與弼也被嚇到了。
皇帝好似和傳說中的不一樣。
“那朕就教你們的乖。”
朱祁鈺幽幽道:“既然避世,就閉嘴!”
吳與弼嚇慘了。
divcass=”ntentadv”彆看他們是聖人,但終究還帶個人,是人,就受皇帝管製。
“隻要吃著大明的飯。”
“就是朕的子民。”